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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什么情绪。 “我要你,很想很想要你,现在就要。” 顾慈小手揪住他一点衣角,孩子般在他怀里卑微地撒娇,眼泪不争气地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里冒出,似海棠沾雨,我见犹怜。 戚北落浅笑,缓而轻地揩去她泪珠,目光掠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如今胎儿已足三个月,应当无事......略一迟疑,还是抱起她去了里屋。 似有若无的暗香盈满床帐,夜风拂过,珠帘荡起圈圈如水波纹。 她想要,他便给,整个过程,他动作都轻柔得不像他。 顾慈窝在他怀中,如一株无所依托的飘萍,在他辟开的水波中,瑟瑟摇曳,露湿花月。心头那块空缺之处却还在“嘶嘶”漏风,像是严寒结了冰碴。戚北落停下动作,她却拥紧他脖子拼命摇头,头一回不肯放人。 戚北落无奈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嗓音略带沙哑道:“不可以了,为了孩子。” 顾慈手臂一顿,松开他,蜷缩进他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 她承认,方才在家中,她的坚强全是装的。只因眼下,她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不能倒下。回到东宫,她是万人敬仰的太子妃,为了皇家的尊严,心再疼,她也必须昂起头颅。 可回到他身边,她就只是他的妻子,可以撒娇,可以哭,不必克制。 “七日后,你当真要走吗?”哭倦了,顾慈冷静下来,扬起一双烟水涳濛的眼看着他。 戚北落点头,目光一瞬坚定。 这个答案,顾慈早就料到。 被绑架的两人,一个是他姐夫,一个是他岳父,他如何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此战还关于大邺的尊严,他是太子,自当做好榜样。 可她怎么办?为了爹爹,她自然是想让他去的,可为了自己,她真的不忍让他去冒险。赫连铮既然敢下这战书,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他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灯油渐渐耗尽,光晕只剩一小团,只能堪堪圈出他们身边这一亩三分地。 戚北落一根根将她粘连在腮边的湿发掖回耳后,低头亲了下她眉心,郑重道:“莫怕,为了你,我一定不会有事。在孩子出生前,我定然将岳父和姐夫都平安带回。到时候,我们再一块去红鸾岛,看那株海棠,可好?” 顾慈望着他,腔子里有血潮在狂热汹涌,唇瓣微动,似想说什么,终还是闭了嘴,嘴角牵起个笑,点头道:“好。” 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慈恐自己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便相仿寿阳公主,不停给自己找活儿干。 戚北落忙着出征事宜,越发早出晚归。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并存,东宫离不得人,宣和帝也急需助手辅政。戚北落便给他举荐了一个,才华不在他之下。 这日,顾慈正在屋里帮戚北落打点出征的行装,王德善突然急匆匆进来,“太子妃,外头来客人了,殿下要您马上过去一趟。” 来客人?东宫还能来客人?顾慈颇觉奇怪,匆匆整理了下形容,便随他过去。 明堂内,戚北落正坐在上首吃茶。顾慈绕过屏风,问道:“到底谁来了,叫你这般慌张。” 随意往门口一瞥,呼吸便霍然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逆天外挂来啦╮(╯▽╰)╭ 第95章 “大表哥!你怎的来了?”顾慈吃惊地揉揉眼睛,瞪得更大。 裴行知笼着袖子,立在门口。 天青色隐银竹纹的长袍拂过深檀门槛,衣角翩飞,沾染暮春初夏时嫩黄浅红的蕊香。晨间日光柔而不烈,被槅窗切割,落在他眉宇间,更添一分清雅。 狐狸眼微微上扬,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含笑望着她道:“别来无恙。” 连声调都不曾变过。 离开姑苏前那场不愉快的记忆犹在脑海,他越是笑意温和,顾慈就越是心虚,讪讪扯了下嘴角,垂了脑袋。 彼此都无话,多宝槅上铜壶滴漏声将时间拉扯得格外悠长。 戚北落突然从座上起身,缓步至顾慈身边,垂眸解释道:“我明日就要离京出征,故而特地向父皇举荐了他,让他入东宫,代我辅政。” 顾慈微讶,愕然抬眸,视线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中间徘徊。 并非她不相信裴行知的能力,而是震惊,此前两人在姑苏时就水火不容,每次见面都明枪暗箭嗖嗖的,直到他们回京,二人关系都未曾缓和。 可眼下,戚北落竟主动邀他来帮自己,而裴行知还真就答应了?二人的关系几时变得这般好了? 戚北落见她目瞪口呆,忍俊不禁,吹了吹她眼睛。顾慈立马忽闪着纤长眼睫,回过神来,柳眉倒竖,正待啐他一嘴,戚北落却忽然一把揽住她腰肢,将她牢牢拥入怀中。 仰面朝裴行知挑眉,眼中满是得色,“大表兄不计前嫌,肯入帝京帮忙,孤和慈宝儿都铭感五内,等熬过这段时日,表兄想要什么自管提,孤定会竭尽所能报答。” 说到“慈宝儿”三个字时,他脉脉垂眸,字音咬得尤为缱绻深浓。司马昭之心,瞎子都能瞧出来。 顾慈不由自己地抖出一身鸡皮疙瘩,斜他一眼,“不要脸。” 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戚北落眼神亮了亮,仿佛听见什么莫大的夸奖似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一面又故意将放在顾慈腰间的手摆到裴行知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裴行知微微眯了眯眼,视线掠过他的手,停在顾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乌黑灿然的眸子一暗,转瞬又恢复如初。 捋了捋被风吹皱的袍角,漫不经心道:“这要求,在下倒是敢提,就怕到时,殿下不忍割爱。”眼梢一挑,望向这边,似笑非笑。 顾慈倏地睁大眼睛,没料到他人都到了东宫,戚北落的地盘,竟还这么我行我素,什么话都敢讲。 身边似有火星噼里啪啦炸出,顾慈心里打了个突,怯怯抬眸,腰际忽然一紧,戚北落更加大力地揽紧她,瞪着裴行知,脸黑得跟半个月没刷的铁锅底似的。 酸溜溜的火|药味盖过茶香,瘟疫一般,迅速传遍屋子每个角落。 顾慈默默叹口气。 指望他们关系缓和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都是她想太多......目下的放心事已经够多的了,这两人能不能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 气氛正尴尬,外间突然响起掌声,继而是稚嫩的童音,竟是璎玑在说话,“飞卿哥哥刚刚那招好好看,能再来一遍吗?” 顾慈诧异地转向窗外,高丽纱细薄,映出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身影。 一个束发劲装,手握木剑在庭院中一板一眼地练习挥剑,额上闪着晶莹,显是练了许久,累出一脑袋汗。 另一个则梳垂髫髻,坐在旁边的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