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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在哇哇跟母亲讨奶喝的时候,他就已经学着把万里江山扛在肩上,踽踽独行,累了也不准停下。 顾慈望着稍稍快半步的人,有那么一瞬,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催她上前,即便不能随他一道上战场拼杀,能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再孤单。 戚北落侧过半张脸,顾慈睫尖一颤,忙低头假装和璎玑说话。 他望向前方,神色日常,眸底浮上一层似有若无的笑,仿佛陷入什么愉快的回忆,一时无法自拔。 * 船行江上,半个时辰后至红鸾岛。 璎玑早已支撑不住,吧唧着嘴入梦,奶娘留在船上照顾她。 岛上人山人海,顾蘅刚落地,荷包就被人顺走了。她气得跳脚,边嚷“抓贼”边追。奚鹤卿嘴上嫌她麻烦,人还是跟了上去。 四人才上岛,就这么分道扬镳。 顾慈提着盏莲灯,左右张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而一阵锣鸣,灯会开始了,人潮自四面八方涌来,乱成一锅粥。顾慈就是锅里的一粒米,被推搡得左右乱晃,眼看就要摔倒时,一只手迅速抓住她手臂,将她拉了过去。 她抬头,就看见戚北落平静清冷的侧颜。当真是副极好的皮囊,眉眼深秀,线条落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招惹出一阵心跳。 顾慈心底温热缓缓散开,窝在他臂弯中,如小舟进了避风港,外边风雨再大都与她无关。杂乱的人群逐渐褪为流动的虚幻背景,她盍眸,正欲细品这怀抱的温暖,那手却松开了。 她诧异睁眼,不知何时,人潮已趋于平稳,向着一处徐徐行进。 “走吧。” 戚北落举步先行,帮她开路。虽说是好心,可到底少了点什么,顾慈轻叹,耷拉着眉梢默默跟上。 橘色的莲灯在地上摇出碗口大的光,随人潮流动的快慢,时而能照亮他靴底暗纹,时而就只照见横亘在两人间的距离。一步,或者两步,牵动顾慈的心,提起,又落下。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令人讨厌啊!仿佛让她永远都无法再冷静看待这个世界似的…… 不时有姑娘偷眼瞧戚北落,议论声钻入顾慈耳房,她攥紧灯竿,有种自家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 真奇怪,前世谢子鸣一房一房地抬小妾的时候,她心里也无甚波澜,怎的轮到戚北落,就半点容不下了? 终于,她忍不住拽住那片袖子。奶猫似的力气,竟真让他停下了。 “怎的了?”戚北落垂视那片静默螓首,眉心微折。 顾慈没说话,只捏紧他袖子,因用力,手不自觉打颤。一声抽噎细如游丝,缠上心头,瞬间攫住他呼吸。 戚北落不再澹定,摇她肩头,手隐隐发抖,“慈儿?” 顾慈吸了吸鼻子,依旧没抬头,“我和谢子鸣,当真没什么。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也不会收他礼物,更不会嫁他,你能不能、能不能……” 她哽咽了,想起前世的自己,想起前世的他,生怕方才那一两步的距离,会再次崩裂成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她却再没机会重来。贝齿将唇瓣咬得发白,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珠。 脸上忽然覆上一层柔软,顾慈抬起一双红红的眼睛。 戚北落微微俯身,正抬袖帮她擦泪,动作笨拙却轻柔,仿佛她是琉璃所制,稍用力便会碎。 离得近,顾慈仿佛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如莲灯内那片橘色微暖。 “莫哭了。”停顿片刻,他又补了句,“我信你。” 语气温柔像在哄她,神情严肃又仿佛在承诺什么。 顾慈渐渐止泣,两排浓睫垂拢,尤沾水露,朦胧月色下如点点浮动的光,满街煌煌灯火,都叫她盖了下去。 戚北落定睛瞧着,喉中似含了块烙铁,燥热难担。 顾慈又刷的抬眸,眼底一寸秋波,如薄纱将他柔柔裹挟,“那、那赐、赐……” 赐婚的事,还作数吗?她满面涨红,咬着唇就是开不了口,哪有姑娘家当街问这个的? 旁边走来个小姑娘,奇怪地打量他们,稚气地责怪戚北落道:“公子,你娘子生得这么好看,你怎忍心把她弄哭?”边说边举高篮子,往戚北落脸上戳,“快买条红绸许愿,让神木保佑你娘子快些原谅你吧。” 她口中的神木,便是红鸾岛上那株两百余年花开不败的海棠。 顾慈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到海棠树下。 巨木参天,足有三人合抱粗。枝叶层叠密匝,不透月光。枝上有花,花下飘绸,浓绿间点缀嫣红,雀鸟盘旋啁啾,夜色中煞是瑰丽。 顾慈望着那点红,渐渐痴了,再回神,眼前多出个竹篮。而那卖红绸的孩子抱着个鼓鼓囊囊荷包,早跑没了影。 “你全买了?” 戚北落很认真、很严肃地点了下头。 顾慈倒吸气,“为什么呀?你都已经是……还有什么实现不了?” 戚北落眼中掠过一阵局促,蹙眉瞟她两眼,不耐烦地将篮子塞她怀里,“少啰嗦!你们姑娘家不都喜欢许愿么?拿去,写不完不准走。” 说完,他踅身就走,没动几步又停下,低声道:“许完愿……就莫哭了。” 顾慈心口猛地撞跳。他买这些,就是为了哄她不哭?怎么……这么傻……他没否认那声“娘子”,是不是说明,赐婚的事还作数? 她心头块垒松落些,抱紧竹篮,嘴角一点点扬高。 树下设有书案,笔墨齐备。眼下街头灯火正盛,游人都在逛灯会,这里反倒冷清。 顾慈把能想到的愿望都写下来,脑子都快不够用,东拼西凑终于写到最后一条绸子,她懈下口气,活动僵直的手腕。 余光中,戚北落竟在往枝条上系红绸,一本正经的脸配上鬼鬼祟祟的动作,甚是滑稽。 他还真有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要依托神明?顾慈惊讶,对着最后的红绸忖了忖,一笔一画郑重写道:望他所念,皆能如愿。 传闻绸子挂得越高,神明越容易看见,愿望也就越容易实现。 顾慈盯着一枝空荡荡的枝桠,四下瞅了眼,没有可拿来垫脚的东西,试着轻轻蹦两下,无济于事。 戚北落看不下去,朝她走来,“别跳了,不怕再把脚扭伤?”别别扭扭伸手,“我帮你挂。” 顾慈忙把红绸藏到背后,脑袋摇成拨浪鼓。 戚北落皱眉,偏头往她背后瞧了眼。顾慈再次躲开,警惕他的目光,像只烫了毛的猫。这要是被他瞧见,她还不得臊死? 他眉心折得更深,甩了袖子,不屑冷哼:“孤对你的事,不感兴趣!”说完,又偷偷瞥眼她的手,面色更沉。 顾慈嘟起嘴哦了声,依旧不肯投降。可是要怎么挂?她望枝兴叹。 边上有对兄妹,亦在为同样的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