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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德妃,含泪的双眸看定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德妃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脸色冷如寒冰的皇上,明明下午两人还好好的,怎么不过一个多时辰光景,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德妃一怔之下就没有阻拦,手中牵着的小公主可不管,放开了母亲的手便去扯那几个内监的衣服:“坏人,坏人,放开离公公。”那几个内监怕伤了小公主,一时僵持在那里。离落见状挣开了内监的挟持,对着小公主伸开双臂,微微一笑:“乖,过来。”“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朕的女儿。”楚君慊冷冷道。离落立刻收回了手,走到小公主面前蹲下:“乖,听离公公的话跟母妃回去。公公现在有事要办,等办完了事一定去找公主玩,到时候给公主买好吃的冰糖葫芦哦。”小公主将信将疑,伸出小拇指来:“那,拉钩。”离落微一犹豫,也伸出小拇指来,与小公主的扣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公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两颊上凹进去两个甜甜的酒窝。楚君慊听到“冰糖葫芦”四字,脊背微微一震,便没有阻拦离落与小公主拉钩。德妃姜纭抱紧了小公主,看着离落被拉扯着踉跄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疼痛——你可是为了温家的事向皇上寻仇了?你是瑜陵的堂弟,阿荪又那么喜欢你,我怎忍眼睁睁看你去死?可是我一个女子,身陷后宫,要顾着阿荪,又如何救你?抬眸处,一沟涧水,径自缓缓东流。第十七章浮生狱底看浮生刘大人年纪不小,一场板子挨下来,竟调养了两个月方好。回朝后听说的第一件事,便是皇上派人将小公公和下五坊巡城使李越送进了天牢,并着刑部尚书靳云方严审。刘大人不禁心中暗忖,他休假的这两个月,除了七王爷被处决,没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啊,可究竟是怎样不可饶恕的重罪,才会让皇上把他最宠的小公公扔进天牢?难不成,小公公不顾他的警告,真的向皇上动手复仇了?其实一个内臣犯了罪,根本用不着什么审讯,随便杀了就是,皇上这么大动干戈的用意何在?是不是对小公公仍有所顾惜,意在拖延呢?那么李越呢?刘大人多多少少跟李越打过几次交道,那个人虽然有时候鲁莽胡闹了些,但根子里还是正直忠心的,让他去刺杀皇上?除非哪一天太阳从东边落下去。刑部尚书靳云方最近运气不太好,烫手山芋是接了一个又一个。监斩王爷的事总算没出什么乱子,刚刚松了口气,这不,麻烦事又找上他了。自从接了这第二个烫手山芋,靳大人这几日愁得连饭也吃不下。按说,靳云方能爬到刑部尚书的位子上,素来也是个狠厉的主儿,屡破大案不在话下。这回的人犯又是皇上亲手交托的,他自然不敢怠慢。但麻烦就麻烦在皇上对人犯的罪行只字不提,偏偏那两个人又都是极难啃的主儿,任凭他软硬兼施使出十八般的手艺来,硬是不吐半个字。那个小太监被打得吐血还笑个没完,另外一个干脆一上刑就晕了,根本没法审。寻常案子总会有个基本案情,顺藤摸瓜终能水落石出,可这案子却是先告诉他谁是罪犯,至于犯了什么罪怎么定罪就都是他的事了。这样诡异的案子,犯人的嘴撬不开,从旁调查更是无法可想,这转眼都十天了,连个眉目也没有,让他如何不愁?说来那个小公公他也是认识的,正是监斩王爷前一天来府上传旨的那个。那小公公眉目清秀,举止大方,靳云方当时对他印象还不错,却不知他犯了何等样的罪,竟惹得皇上震怒?靳云方不由暗暗思忖,蓦地想起那日小公公叹息般溜出嘴角的一句话:“就算出了岔子也不是大人的错……”就算出了岔子也不是大人的错。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从重阳那天开始,楚君慊没有一日坐立可安,既伤七弟之死而极度痛恨离落,午夜梦回时却又忍不住想他。想他冷着脸的样子,微笑的样子,薄怒的样子,口是心非的样子;想他黑缎子一般的长发,黑曜石一般的双眸,羊脂玉一般细腻白嫩的肌肤,流水一般动听的声音——想到骨子里。每次一思念离落,楚君慊就极度痛恨自己,是非不分忠jian不辨害了自己最亲的弟弟也就罢了,却偏偏还要想着念着那个万恶的凶手。这些天朝臣们个个噤若寒蝉,素来英明大度的君王竟是动不动就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十天之内已经罢了七位大臣的官,降了十四个臣僚的职。就连刘大人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其他大臣们就更不用说了。大臣们私下里纷纷议论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总是不得要领,只是猜测可能跟七王爷之死有关。刘大人却是心里有数,皇上这般反常,固然跟七王爷脱不了干系,一半以上却跟那个被皇上扔在狱中的小公公有关。天牢。天字甲号到癸号牢房,历来是关押叛国重犯或犯了罪的朝中显要的所在,这次却关进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囚牢深处地底,极为潮湿,但总算收拾得比较干净。离落一见之下就苦笑不已,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那个让他有机会享受如此待遇的人。离落被关进了天字丙号房,李越就在他隔壁。囚牢中并无天窗,不辨日夜,但此时无人提审他们,只有入口处亮了一盏昏黄的灯,几个狱卒在那儿开大开小地叫着赌骰子,离落揣想大概入夜了。靳大人着了急,这两日用刑用得厉害,离落两只脚的脚筋都被挑断了,身上的伤痕更是不计其数。这会儿趁着狱卒不注意,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爬到木栅栏边,轻轻敲了敲木栅:“李越,你还好吧?”李越从阴影里翻身而起,挪到离落近旁:“我好得很呢,倒是你……你说你,人受刑熬不过了都会惨叫,你笑个什么劲儿啊?”李越那日被离落连威逼带利诱拐上了贼船,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抓进了大牢,心内不是一般地痛恨离落。要不是那天他多管闲事上前替人家“姑娘”捉什么抢匪,才不会惹了这说不准就掉了脑袋的祸事上身。不过李越怨则怨矣,不大不小也算个爱国青年,还算晓得兹事体大,易容之事万不可宣扬,总算是没有松口。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见离落炮烙加身颜色亦不稍变,不免起了些敬佩之心,患难之中,两人的关系竟亲密起来。“我那是装疯。”离落哂笑道。“啊?”李越讶然,“装得太不像了。”“那是,没你装晕装得像。”这回轮到李越苦笑了:“装晕哪能装得那么像,我那是真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