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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峰上很大,甚至比那五个峰合起来还要大一些。然屋舍却不多,排的稀稀朗朗。那弟子引着察陵湄和宁澜一路过去,在一处竹林前停下了。
“往里走便是惜竹苑,最是娴静雅致。掌门说二位是贵客,要我们好好招待,二位若有需要,可随时来传唤我。”
“掌门客气了,多谢这位小兄弟。”
待那弟子走远后,二人才走进去。
这惜竹苑外边围了一圈翠竹,二人踏进扇形石门,望到的是一片翠竹未曾的高篱,面对面有两间雅致的矮小木屋,中间是流水环绕。好一幅岁月静好之景象,不曾想如此恢弘的山峰上还能有这般可爱之住所!
察陵湄喜欢极了这小院落,她呆呆地扯了扯宁澜的衣服,道:“宁澜,我看你还是留下做医门门主吧,我就做那个伺候你的女弟子。”她又朝着他灿然一笑,“不过,要一起住在这惜竹苑。”
“……”
宁澜径直往前走,半晌才道:“我若做医门门主,你这个资质,我不收。”
第33章
东琴,甘泉岭。
向来好山好水好地, 只轮得到富贵有权人家住。
确实如此, 甘泉岭这一块宝地,若不是因为在东琴的最东边,位置偏了些, 就是连帝都昊阳也是比不上的。四季和暖, 甘泉绕城, 空灵清净, 像极了一个礼佛修禅之地。
这地方不大,墨夷府邸居于中,若是凌空鸟瞰,恍如岭中城楼。墨夷家掌管的敛尊教,自古有之,以奉神尊灵为先,讲求净心除欲,天人合一。察陵家从祖上便尊崇敛尊教, 自察陵柔, 也就是察陵湄的姑姑成了东琴太后之后,敛尊教便成了东琴的国教。
人有外欲, 信仰却为大。因此身为敛尊教的掌教家族,墨夷家,在东琴举足轻重。传闻墨夷家有一份,代代相传,唯有成为掌教可得之, 阅之习之可净心,平心魔,享天年。
二月初,草长莺飞时节。
墨夷顷竹正于庭内抄写敛尊教训,一个家丁匆匆赶来。
家丁见墨夷顷竹正专心誊写,便站远了些道:“公子,宫里太后娘娘要的礼文已经送过去了。”
墨夷顷竹写罢手上之字,见旁边之人仍然未走,便放下笔问道:“还有何事?”
“回公子,太后娘娘说,墨夷家与察陵家此次联姻中虽然有些事故,可两家都是东琴举足轻重的大家族,万不能因为此事伤了和气。”家丁低着头,未有看主子表情,他知道他家公子无论遇到何事,皆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知道了,顷木回来没有?”
一旁之人连连点头,“少主已经回家,昨晚亥时方归。说是今日晚些时候便会来见您,少主近日心情不佳,还望公子莫要怪他。”
墨夷公子待自己弟弟好,这是墨夷府上下皆知的事情。二人父亲是敛尊教的上一任掌教,顷木少主的母亲是权臣之女,自然是正妻,墨夷公子的生母身世却不好也早逝,公子十岁便没了娘亲,在前掌教去世不久后,人人皆道顷木少主定会成为下一任掌教,却不料其母入禁地被乱箭射死,顷木一时悲痛失意,其兄顷竹便顺理成章成了掌教。
本以为墨夷公子从前受继母欺凌,会以其人之道还其子之身,不曾想公子却以德报怨,十分善待其弟。自己还未有妻室便亲自为其弟向察陵家提亲。这桩亲事却如此惨淡收场,众人皆慨叹公子一番苦心付诸流水。
墨夷顷竹看向前面一排妖艳红梅,眸色暗了暗,静静对身边人道:“告诉顷木,今日可以不必来向我请安,让他好好休息便好。”
家丁一时困惑,犹豫一番才道:“公子,您知道少主这几日醉酒于烟花柳巷,日日晚归。您若是不劝着,恐怕他是不会休息的。”
那家丁抬头见,撞见了墨夷顷竹冰寒目色,他心头一颤,恨不得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怎敢质疑公子的话?墨夷家没有人可以冲撞公子,也没有人可以改变公子的决定,多说了话会被责;说错了话,会……消失。
“公子,小的多嘴,请公子责罚!”
“自己去善清殿领五十掌掴。”
“是,是,多谢公子!”
庭院中,春花烂漫,绿叶深深,尽是祥和美丽之景。这样好的景象,却被墨夷顷竹一道冰冷声音打破了——“出来吧,梅花够红了,我不想再染上血。”
小夭从花丛中款款走出,一身玫粉色褶裙,再加上眼尾那梅花花钿,媚笑上脸,让人以为她是梅花精,“公子与我总是这样心有灵犀,我才刚到,公子就发觉了。”小夭顷刻间便站到了墨夷顷竹身前,柔柔一笑,“总是这样屏退了旁人,让人家心里生出几分遐想来。”
“去书房。”
墨夷顷竹并不理会小夭的搔首弄姿,一转身便径直朝书房走去。小夭本想触碰他身子的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会意一笑便跟了上去。
但凡墨夷顷竹所居之地,都是有上好的檀香熏着的。
小夭一进门又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她看了看墨夷顷竹淡云般的面色,坐到了他身边,“公子,这檀香闻多了,可是会净心的。这净了心,可就杀不了人了。公子可要三思而用啊。”
墨夷顷竹冷冷一笑,“我从不亲手杀人。让你进我的书房,不是听你讲这些废话的。”
小夭靠近他的身体,闭眼细细一闻,脸不由自主凑近他的脖间,“公子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变,檀香也盖不住那些戾气。不过我真喜欢,公子这么性急,想知道什么,不如我们去榻上细谈可好?”
墨夷顷竹转头,二人鼻尖毫厘之距,他看着她那双凤眸,轻轻开了口,“你是巫族妖女,我是万人敬仰的掌教,我们,不合适。”
小夭听完忽然大笑,“公子那日解开我衣带,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之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她见身旁人仍旧面不改色,便收了笑,一双纤手攀上他的脸,“这张脸如此绝色,我真是一点也舍不得再对你用媚术。可公子的心已经给了那小meimei,我小夭好歹也要一直占有你的身啊。”
墨夷顷竹拿开了她的手,攥得却紧,冷冷开口:“查到了吗?”
小夭看着他眉心浅蹙,大方一笑,“自然。她跟宁澜走了,去了浔月。如今算是无人能接近了,浔月山,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墨夷顷竹甩开那只手,语气有些强硬,“我的条件不会变,你把她带到墨夷家,上卷交给你。”
小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印,笑了笑,“人人道墨夷公子虽严酷冷淡,可其实仁心善意,我看你从里到外都是一块冰!这若是给了我们巫族和金乌教,教主修习之时便无需再抽取活人清醒之神志来保自己不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