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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记耳光的感觉,嗓子里有什么东西梗着,胸口直发闷。不想失态,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不得里面等他的那两个人,他只想赶快走远些。肖玄两步追上来,“老师,都来了,进去坐一下吧。”“不用。”欧阳只顾往前走,肖玄胳膊一伸,一把拉住他,然后又握他的手。欧阳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拼命要往回缩。肖玄倒也不勉强,在他手心里塞了张跟杜悠予给的差不多的卡片,就放了手。“老师,这个你拿着,等下在里面要做什么都好,有人问的话,报我名字就行。”欧阳看都不看一眼,忙推回去,转身要走。“老师,你拿着吧。”肖玄怎么都不肯接,欧阳往他脚前一扔,急忙走开。不想再跟他多说半句话,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瓜葛。对于那天晚上俱乐部开业酒会的失约,欧阳对钟理说是因为当时突然有份东西急着要翻译,所以先赶回去做事。他不敢告诉钟理遇到肖玄的事。钟理太讲义气,总叨念着要抓住肖玄扒了他的皮,看见肖玄现在这种春风得意的模样,可能会一时冲动做出点不明智的事情来。可是,肖家哪里是他们惹得起的?看看他的下场就知道了。他不想报复,连去讨个说法都不想。钟理气他胆小怕事,不像个男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他只是不想再让那个人干扰他们的生活了。凡是肖家有关的东西,他都远远绕着走。他确实胆小,他怕了。想到那个有着一双猫眼,用最真诚表情撒恶毒谎的少年,就觉得哆嗦。他后悔遇到过肖玄,也后悔那么投入地爱过那个人,只能每天用力把自己生命里沾过那个人的部分,一点点抠出来。这么多年,应该也抠干净了,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人生。虽然是残缺的。欧阳现在一门心思的,也就只是想着日常工作、柴米油盐、银行的存款够不够救急和防老。钟理催他找一个交往对象,其实也有道理。钟理迟早要结婚的,等成了家,他们就得分开过。他一个人生活,有个病痛什么的都没人知道,一天到晚房间里安安静静地也怪可怕。找个心地不坏的人,能跟他实实在在长久过下去的那种就好,闲时聊聊天,晚上睡觉也暖些。他对恋爱没有什么憧憬,原本打算着等钟理结了婚,再寻一个忠实可靠的同居人。但碰见回国的肖玄之后,不知怎么地就着急起来,急着要有一个恋人来证明他并不残缺。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潦倒的老男人,被那么小的孩子玩弄抛弃,身体也伤了,一半人生都毁了,打击太大都不敢再谈感情,经历过这样的羞耻,想重新过上体面完整的生活都没什么希望。除了鄙夷之外,得到的就是“真惨啊”、“这辈子恐怕就这么完了吧”的同情。别人怎么看都好,但他不想让肖玄也认为他有多悲惨落魄。他现在过得好好的,有饭吃,有地方住,也有零散的工作。他也已经把肖玄从自己生命里切掉了。只要再有一个恋人,他的人生就没有什么会被肖玄取笑和怜悯的地方了。钟理热心介绍的那个叫汪烨的男人,不愿意弄得像相亲那么尴尬,正式见面之前让欧阳跟他先在网络上联系了几次,纯粹以普通朋友的来往方式。而后两人写信,通电话,过了一段时间,双方觉得比较合拍,有开始交往的打算,这才正式约出来见面。汪烨长得挺帅气,工作也不错,能言善道,看得出来平时颇受欢迎,是长袖善舞的那种人。两人坐着吃过一顿饭,见对方不仅条件好,眼光也高,言谈间追求的都是他有点承受不起的生活水平,欧阳心就先凉了半截。这样的对象他哪敢肖想,对他来讲这是高攀。分别的时候,欧阳忐忑着犹豫该不该主动约下一次,鼓起勇气开了口,意外地却得到爽快的回答。“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汪烨笑咪咪的,“我欣赏你的才识啊。下次再出来喝茶吧。”欧阳就想找个专情些、人品可靠的做伴。汪烨模样正派,又不势利,如果两人能顺利交往,他也很高兴。跟汪烨交往了一段时间,进展到会牵手的地步,情人节也到了。汪烨是相当讲究情调和享受的人,一定要在市区内某家数一数二的高级的餐厅吃晚饭。价格问题还在其次,最麻烦是那家餐厅并不接受普通客人订位,贵宾才能享受预定服务。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位子早就被订满,更不用说包厢这种奢望。达到“贵宾”程度的人居然有如此之多,有钱人的数量真是多到令人出汗。“我们换个地方吧。”欧阳只好劝汪烨放弃,“实在不行,我们买菜回去,自己做也好。”他们也没有提前预定其它的餐厅,这种节日,要有空位是不可能的,连路边摊恐怕都坐满学生情侣。“没关系,我有朋友是这里的经理,”汪烨笑着,不无骄傲,“我去问问他。”欧阳知道他人脉广,但交情不到一定程度,这种时候大概也帮不了什么忙。果然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一脸苦笑,“今天这种日子,哪里能有空位,你们还真给我出难题。在大堂里坐坐,拿等候牌先等一会儿吧,我看能不能把你们插到前面一点。”饿着肚子苦等一顿天价的晚餐,还要忍受别人对于男男搭配的异样眼光,这种“享受”对于欧阳来说,其实还不如在家里烧两个菜,自己准备音乐跟烛光,吃完了还可以抱点零食,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借来的DVD影片。当然汪烨无法忍受如此没情调的无聊行为,欧阳也只是偷偷想想而已。多年前他是常常过这种家居约会,其实并不无聊,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有什么比家更合适的约会地方,就算只是互相靠着打瞌睡,也非常幸福。那种感觉,就算拿这整个餐厅跟他换,他都不肯。有些恍惚地在沙发上坐着,突然耳边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老师。”欧阳背上震了一下,僵硬几秒钟,才转过头。背后高大的青年眼珠大而漆黑,正俯视着他,“是来用餐么?没有订位子?我帮你安排吧。”欧阳忙站起来,“不用了!”一边翻着杂志,欣赏免费音乐的汪烨却很有兴趣地拾起头,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