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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开始急症期,接着是两年多的潜伏期,现在则转入末期,太快了……林泽本他能再活上个六到八年,如果上天眷顾的话,说不定能让谢晨风再活二十年。然而他们刚认识不到半年,谢晨风就要死了。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是林泽再一次做了明智的决定,否则过完农历年后,谢晨风演完这场戏,将真正地离自己而去。林泽吃过饭,在走廊里给郑杰打了个电话,那边吓了一跳,问:“这么快?在哪里?”林泽说:“广州第八人民医院,两年多了,是比普遍情况快点。”郑杰担心地说:“阿泽,你撑得住不。”林泽说:“还好,我要在这里一直陪着他,近期不回去了。”郑杰问:“到什么时候?”林泽没有回答,郑杰静了一会,心下了然,答案只有一个,陪到谢晨风病逝的那一天,也没多久了。两人又谈了些琐事,林泽问郑杰相亲怎么样,郑杰答道:“还行,阿泽,你……”林泽知道郑杰担心自己,遂保证道:“我没事,真的。知道了以后反而会好很多,尽量让他这段时间过得开心点吧。”郑杰还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口,说:“加油,兄弟。”林泽挂了电话,回病房去抱着谢晨风看春晚,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三张床,林泽说:“另外两张床没病人吗?”谢晨风被春晚的小品逗得哈哈笑,答道:“我住进来的第一天7床死了,8床是今天早上死的。”林泽看着电视,没有说话,想起陈凯中午说过的话,许多艾滋病人临终都是孤独的,家人畏病如虎,更觉得在亲朋好友间抬不起头来。或许7床和8床也是孤零零走完人世最后一段路的吧。林泽从得知谢晨风病症末期开始脑子就是接近空白的,直到现在,脑海中依旧一片麻木,他不知道谢晨风在想什么,侧头看他时,谢晨风凑过来吻了吻他的脸。春晚看完后,两人在床上睡下。“睡觉的时候不能一起。”护士查房时说:“到小床上去。”林泽道:“没关系。”谢晨风道:“听话,挪过去吧。”林泽换了张床,两张床挨得很近,护士关了灯出门去,他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侧着身,伸出手牵着。外面窗户有点亮,照在林泽的脸上,谢晨风却背对着光,只有一个黑暗的轮廓。“阿泽,你长得真帅。”谢晨风在黑暗里说:“我在北城天街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林泽道:“你也很帅,不过以后别再演戏折腾我了,小心肝受不了你折腾。”谢晨风说:“你喜欢我什么。”林泽说:“在很寂寞的时候碰上了你吧,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单身太久,又和你有火花,有恋爱的感觉,渐渐就爱上了。”谢晨风道:“如果换了是个别的人在那个时候出现,你也会爱上他么?”林泽笑道:“当然不会,只对你有爱的感觉。”谢晨风又说:“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么?”林泽静了许久,而后道:“这个问题你上辈子就问过了,幺儿。能,下辈子还在一起。”两人没有再交谈,在黑暗里睡着了,耳畔响起遥远的鞭炮声,时起时停,冬夜的雾气在玻璃上蒙了朦胧的一层。23、第二十二章翌日谢晨风腹泻了,林泽起来后便忙着给他收拾床褥,换衣服,擦身体,谢晨风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要自己来,却又没有力气。林泽脱下他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裸体,谢晨风已瘦得不成人型,就像电视上看到的患者一样。林泽抱他起来,发现他很轻,一米八的个子,估计只剩下一百一二十斤重。谢晨风像个小孩般不知所措,那神情很怕林泽看到他瘦,证明他快死了,他怕林泽难过,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林泽拉过被子给谢晨风盖上,眼睛发红看着他,谢晨风说:“我来吧,你别碰了。”“你躺好。”林泽摸了摸谢晨风的头,说:“一会我就回来了。”林泽抱着被子出去换,回来时谢晨风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林泽换好被单被子后打起精神,说:“我给你买套新衣服,过年了,叔叔给你买衣服穿。”谢晨风有点好笑,林泽和谢晨风并排躺在床上,摸出手机上淘宝,看衣服的图片,说:“你喜欢西装吗?我看你几乎不怎么穿西服,买套亚麻西服给你穿吧。”谢晨风枕在他的手臂上,侧头端详,说:“这件不错。”“没有加大的……”林泽按来按去,找了半天,找到一件韩版的棕色西装,又开始找休闲裤,一边看谢晨风,想象他穿这套衣服的模样。但就在那一转头间,他发现谢晨风的情况比昨天更差了。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头发掉得稀稀拉拉的。“唔……”林泽说:“这件应该好看。”谢晨风说:“有情侣的吗?你也买一件。”林泽笑道:“没有男男情侣的,只有男女的。买这件吧,款式差不多。”他买了两套衣服,付完款,说:“我去买点零食吃,今天大年初一,边吃边看电视。”谢晨风笑着说:“去吧,买点巧克力吃。”林泽出医院在后门的台阶坐下,掏出烟深深吸了一口,眼眶通红,使劲用手揉扯自己的头发,一股痛苦压抑在他的心里,他想怒吼,却又喊不出来,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看对面病房楼上,谢晨风住的房间窗外的风车。他抽完烟去买零食,回来时顺便买花,花店里的小妹很温柔,看见林泽在选红玫瑰,就问他说:“买给你爱人吗?”“对。”林泽的心情平复了,朝她笑道:“多买可以便宜点吗?”女孩道:“嗯……看你买多少吧。今年花市价也不便宜呢……”林泽选了两打三十枝的红玫瑰,用报纸包着,挟在腋下回去。进病房的时候,看见谢晨风躺在床上抽出。“怎么了?”林泽吓了一跳,忙过去抱他,说:“不舒服吗?”谢晨风满脸都是眼泪,林泽让他坐起来,两人抱着,谢晨风道:“阿泽,我不想死……我还没怎么和你在一起过……”林泽闭着眼,伏在谢晨风肩头,谢晨风的情绪有点失控,他剧烈地咳了起来,要推开林泽,林泽却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的。”谢晨风的肺像个风箱,呼吸时都是哮喘般的闷响,犹如濒死野兽的嘶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中逐砖片瓦地倒塌下来,林泽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想了想,说:“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谢晨风点了点头,说:“好。”谢晨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