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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仅破坏构图而且没完没了逮着个地方就盖的话,那多半出自作诗最多的大才子乾隆帝之手。”魏寻被逗笑了,他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外间那早已枯败的梅花,“不如你帮我看看这白瓷瓶有些什么不同之处。”小玉曾在郑舒雨房里见过,看后问,“是夫人送的吧?”等魏寻点头,她便笑说:“大抵融了母爱。”实在最平常的器物,倒也能被小玉说得如此动人。他曾意外碰到过小玉午休时坐后园角落里看教科类书籍,大概有自考的打算,但宅子里事务繁多,想必会很辛苦。这样聪慧的小姑娘,实在不该被埋没,因此他道:“小玉,我近来变得很懒惰,一点家务活也不愿意动手,你可以去木鸣山帮我忙吗?”小玉一怔,她太清楚魏寻哪里是如他所言的脾性,何况木鸣山有家政阿姨定期打扫,加之魏寻几乎一个人住,根本没有多少事情。魏寻诚心待她,她却很难坦然,已受惠太多。最美好的大概是不言说的善意能被对方明白并存之于心。尽管魏寻所做并非图报。小玉的拒绝是魏寻没有想到的,他蓦然反思是否自己的提议有所冒犯,“你知道,我喜欢男性,不用担心的。”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不论男女,他也只喜欢一个人罢了。小玉听后猛地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几乎快要哭出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但我还是希望留在本宅。”既然已经说开,魏寻道:“去那边可以有更多时间看书学习哦。”“嗯,我知道,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小玉心知对方根本不需要为自己考虑这样多,倘若木鸣山果真欠缺人手,他大可直接通知白叔调派。她担心魏寻认为自己不识好歹,努力解释着。看来是已经很有主意,魏寻便不再强求,拍拍她肩膀,“那我跟白叔说一声,让他以后少给你安排点事情。”想了想又补充,“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提,别自己硬撑着。”倒是很乖巧地点了头,但依对方心性,魏寻估计自己很难派上用场。最后小玉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慌乱,魏寻自觉实在看不懂她。饭后去向母亲道别,他已准备好要回木鸣山。郑舒雨搁下毛笔,“不等到中秋了么?”“嗯,不等了。”意料之外的是,郑舒雨起身过来替他整了整衣领,之后便没在说什么。雪小了些,却依然在下,虽然不过才几天,但在这座南方城市并不多见,老一辈都说从来没有过这样长时间的飘雪。今年或许十分不同。木鸣山应该已经积雪很厚。车里开着暖气,阮东送的加百列挂件荡来甩去。一个人的旅途中,魏寻想到很多,他偏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泛红。第44章再熟悉不过的道路,往左就是住宅区,汽车却并未拐弯,而是继续前行。木鸣山深处有座红渠寺,香火并不旺盛,常年只住着一老一少两位师傅。魏寻木屋后的那条小路能通往此处,无关心情好或不好,起了兴致,他便踏着石阶来与师傅们共饮一壶清茶,有时一待就是大半个白天,再沿着小路返回时,口齿间都是茶香。盘山公路并不能直达红渠寺,它意图带人前往的,是山顶度假村。魏寻在离红渠寺最近的路段找了个恰当位置停好车,一出来,寒风刺骨。他又回到车里去翻手套,找来找去也找不成一双,另一个不晓得去了哪里。索性都不要了。平时他来师傅们会泡自制的春茶,倘若是这种存货已尽新茶未摘的时候,便会用柚子茶填补空缺。他捧着白色搪瓷杯坐于檐下,旁边有个火炉,炉子上坐着水壶。老师傅在拣豆子,旁边一册中学语文课本,十二三岁的小师傅正高声背诵其中一篇。他一面背一面往横牵的长竹条上晾新切的白萝卜,又收下一些干了的来,做晚饭用。水开了,壶盖雀跃得以为自己能够飞起来。魏寻给杯里蓄了一些,茶叶浮沉。旁边手机屏幕亮了又灭,魏寻不予理会,老师傅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没做任何评论。魏展不愿在客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尽管对方已经显露出半个女主人的姿态。他无意婚姻,但他所处的位置不容许他独身,如果削去大半财富,如果身后没有这根系复杂的家族,如果只是一介小有成就的普通商人,或许能拥有更多自由。但假设无用,他的人生经验也使他鄙弃龟缩在臆想躯壳之中的行为。不断往前,绝不回头,他相信一定有某种方法存在于路途之上,只要找到它,便能解决眼前困境,并能助他取得挚爱与责任间的完美平衡。为了实现这种平衡,他开始逐步清理堪称阻碍的每一颗碎石。首先想到的是与许荣达成一项婚姻内互不干扰的协议,困难之处在于对方似乎十分期待成为他的妻子。这种期待与爱情无关,不过因为这个人,恰巧符合自己对伴侣的全部设想。双方长辈的极力撮合出于同样道理,当然,商业价值也在考虑范围以内。客观说,许荣才貌双全气质出众,是妻子这一角色的不错人选,但他拒绝对方成为枕边人。却并不主动谈判,为了百分之百的掌控权,他着手广布猎夹诱捉那可以紧扼其咽喉的人。数目众多。秦堂在调查之后得出以上结论。原来倒不止一个么,好风流的女人。秦堂已经在清点都有哪些无法抗拒诱惑而落入陷阱之徒,他会先把他们集中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将之放出。在这并不算漫长的等待中,他终于可抽身前往魏寻住处,却蓦然惊觉那历来乖顺的小孩儿原来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一连十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一声不吭便离开他身边的事情也从没有发生过。屋子里一切照旧,处在非常微妙的临界点,像是刚才还有人生活其中,又像是精心布置的样板间,井井有条,魏展看在眼里却说不出的焦躁烦乱。他一脸阴翳往车库走,路上遇见母亲高声问:“这么晚了去哪儿呀?马上开饭了。”“急事。”速度半点没减。母亲在身后和许荣说着什么,懒得管。那小东西不会跑得太远,他可以确定他一定在木鸣山,随行的保镖也证实这一点,可突然有让他为之颤栗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惧的情绪很快被愤怒所取代,猛拍方向盘,他最好立马躲远点,否则绝对cao得他下不来床。红渠寺升起了炊烟。木桶里蒸了米饭,萝卜干加冬笋香菇翻炒几下,老南瓜添了白糖炖得软糯,另配一碟酱菜,便是师傅们的晚饭了。为了招待魏寻,小师傅爬到地窖抱出几个红薯埋在土灶的余烬里,等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