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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 便重新取陆路入蜀,前往潼川府。 这样走花费的时间是最短的, 只需要一个多月就能到。 如果是回程的话,这个时间要缩短上数倍。 从大江顺流而下,畅通无阻, 逢汛期的时候,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能从蜀地到金陵。 真真应了前世的诗仙的那句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 宽阔浩淼的大江之上, 大小不一的十数艘船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成列向前驶进着。 宁砚嫌在船舱里待着又阴暗又无聊,所以一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甲板上。 除了看沿途秀丽的山水美景外, 宁砚也给自己找了一件差事。 这天, 宁砚又让人在甲板上摆上了桌子和凳子,泡上一杯茶,铺开纸, 把羽毛蘸上墨汁就开始写字。 因为船在行驶中一直有颠簸,毛笔基本就用不成,所以宁砚专门找来了几根鸡毛来用。 “这都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船舱出来的夏敬走到了宁砚的旁边,拿起了一张有字的纸。 “玉不琢, 不成器, 人不学, 不知义。” 夏敬自顾的念了一句话, 品味了一番后点头道:“此语甚好,虽简,但意深。” 宁砚起身问道:“那大人觉得这些用来给幼童启蒙怎么样?” 在这边的历史,用来启蒙的读物有,却没有。 宁砚个人觉得。 在启蒙一事上,比更好。 取材典范,涵盖了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等等,启蒙的不仅仅是智力还有品德。 宁砚许久前就有用来给小宁颂启蒙的想法。 但他没有专门去背诵过,只记得一些脍炙人口的句子。 而且中一些涉及到三国之后历史的东西,在这里也不能用。 说孟母三迁、孔融让梨都知道,但说窦燕山教五子,压根就没人知道。 所以要成书面世,大部分都要他来重新编写。 之前宁砚有官在身,就只是做了一些准备,并没有开始动笔。 直到这次,他才用大把的闲暇时间来编写。 虽然看起来简单,读起来朗朗上口,但编起来却一点都不容易。 所幸宁砚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壶茶,几张纸就能坐上一天。 修修改改,成文虽然不多,但已经有了真正的的一些韵味了。 等赈灾结束了,还可以送去翰林院,让里面的人帮着斧正斧正。 听宁砚这么问,夏敬沉吟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私以为,若能成书,应当不逊于。 具体的你应该去请教纪太傅,他乃天下文宗之首,由他来判定才有意义。” 宁砚点了点头。 “这文还未写完。 等哪一天我写完了,就去找纪太傅。 大人,不知大约还有多久能到三峡?” “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三五天就能到了,之后的路就不这么好走了。” ** 半个月后,潼川府下辖蓬英县。 宁砚坐在马车中,一直撩着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切,用满目疮痍来说一点都不为过。 大地显然才被洪水肆虐过不久,只留下了一些枯树枯草。 只有一些鸟雀在还没有完全干涸的地上跳来跳去,寻找吃食,看不到一个人影。 有的地方还能见到因为地震而产生的地裂缝。 天灾无情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宁砚的视线中出现了半天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一个干瘦的男人。 男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就往东跑去。 宁砚本来还想下去询问上两句,见此就只能作罢。 但没过多久的时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宁砚撩开帘子向前看去,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朝这里涌了过来。 看到为首的马车停下后,这群人纷纷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 “大人,救救我们!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大人,行行好,施舍我们一点吧……” 男女老少哭泣祈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宁砚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直接就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前面的夏敬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宁砚就快步走上去站在了夏敬的左后方。 “你们可都是蓬英县人?”夏敬走至难民前方沉声问道。 “是是是,大人,我们都是。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我们真的熬不下去了!” “你们放心,朝廷派本官来就是为了赈灾,你们都是大凉的子民,陛下和朝廷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的。” 夏敬扬声安抚道。 “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夏敬又问。 难民中的一个人回答道:“不远了,走上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夏敬颔首。 “好。 你们跟着我们。 到了县城以后就发放赈灾粮。” 难民们一听这话,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说着,一群人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往押粮的队伍后面走去。 宁砚拦住了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妇人,温声道:“把他放到马车上去,你抱着也不容易。” 妇人自己都是饿的脚步虚浮,更何况还抱着一个孩子。 宁砚担心这一个时辰的路程她能不能走下来。 妇人却胆怯犹豫的不敢答应。 “大人,我……民妇……” “让孩子去马车上,我们就能早点到县城了。” 妇人听此,就不拒绝了。 抱着孩子就在宁砚面前跪下了。 “民妇谢过大人。” 宁砚连忙伸手扶起了她,让人帮着妇人把孩子安顿到了马车上。 之后又让几个光着脚丫的瘦弱幼童都安排到了马车上。 夏敬看着宁砚的举动,眼中划过了一抹赞赏的神色。 一挥袖,也不上马车了,对一名随从交待道:“把难民中行动艰难的老人安顿到马车上,本官步行。” 随从怔了一下,随即应到。 “是。” 难民们见两人如此,许多人泣道:“咱们真是遇到活菩萨了。” 往县城走的时候宁砚也没闲着,而是跟着难民问了很多情况。 从成都府和巴州义仓运来的粮早在半个月前就没有了。 城里的米价也早就从原来的一斤七文钱变成了五十文一斤,他们根本就买不起。 一些地方还能好一些,地震虽然毁了房屋,到庄稼还保留了不少。 再撑上一段时间就能收获一点东西了。 而他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