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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话锋只到这个程度,“这么说,你在公司发展势头还不错?”仇安平持续不断抛眼风放电,此时作出个求怜惜委屈样,外加夹枪带棒:“裴少,僧做粥少资源有限,我头上有影帝压着,好资源都被人家抢去了,我也就吃个剩下的。这次选角不就没我的份吗?”裴挚皱眉,看起来很不高兴,“哦?谁这么大胆子?”确实不高兴,好听的没套着,引来一块砖。影帝,还能有谁?翔悦的影帝,只剩下白砚一个。此时的白砚当然不知道自己正被故旧挂念。难得有假期,他这晚早睡,早已在梦中神游。梦里没有游艇晚宴那般奢靡旖旎的风景,只有他死去的老板陈老先生。陈老先生问:“白砚,你要退出娱乐圈?”白砚说:“嗯。”老先生说:“小斐好像不是搞娱乐的料。你走了,他怎么办?”陈小斐是陈老的独子,白砚的现任老板。白砚说:“他继续加油。再加把油,您就能肯定他不是了。”老先生说:“你不能帮他想想办法?”白砚说:“让他回炉再造或许可行,您能配合吗?”梦境以陈老先生的痛心疾首而终结,看,果然连鬼都不愿意听真话。所以滤镜什么的,白砚真是计较不起,身为艺人,他从入行的第一天起就生活在各种滤镜之下。混成一线,被旁人贴标签就是他的日常。目前,他比较亮眼的标签是冰山美男,说起来挺不要脸。可不要脸也没辙。人家想听的他说不出来,他一开口又没几个人有能耐消化。当一座安静的冰山,这路线太适合他。于是决意息影也不算他不讲情面,白砚在娱乐圈混了七年,做人靠演,演戏耗命,他这七载光阴,真是数着秒熬过去的。这种厌烦感最近突然爆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他第一次认真地把息影提上日程。谁知他还没把想法说给任何人听,陈老先生的英灵就到梦里来造访他了。这是2015年的9月,白砚孤身一人、毫无挂碍。跟翔悦的经纪约剩下8个月就终结,两个代言,其中一个下月到期。真是很适合筹划退圈的时机。时值夏秋之交,每年夏末秋初,白砚心情总是格外不美妙。游艇上硬拗出的梦幻之夜也好,白砚不甚美妙的梦也罢,在新一天的阳光恩泽大地时,全如夜露一般杳无踪影。翌日是个好天气,也是翔悦十二周年诞辰。翔悦也曾有过辉煌。后来陈老先生驾鹤仙去,小老板陈小斐当家,公司从此江河日下,几乎投资的每部戏都扑街。小老板先是气走了副总,接着,公司艺人纷纷出走,到如今,有点名气的,除去白砚就只剩下仇安平,其他都是十八线以外。小老板的日常就是跟十八线们打成一片。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个草台班子……不管作何打算,周年庆典,白砚还是要去的。他进门时,亟待回炉再造的小老板又在跟一群小透明呈好哥们样儿地扎堆。白砚出现,会场一秒安静,本来校园运动会一样活泼的气氛顿时肃穆得堪比葬礼。小老板乖乖跟着白砚到一边,絮絮叨叨说仇安平又欺负了某新人小花,“……就是这样,我去探班,仇安平当着我的面骂她是废物。”白砚自然憋不出什么好声气,“我去跟他打一架?”小老板关注点还在那位新人小花身上,“我只是求你带她,前些日子她争上了里的一个女配角,跟你同一个剧组,你教教她。”白砚更烦躁了。的男主角确实早就定给了他,他口头接了,只是还没签合同。前几个月他觉得他能演,可现在他累,而且是入不了戏的那种累。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可幸好,他很不喜欢这部戏新加入投资人刘总,大家都知道。他瞟小老板一眼,“那戏我上不上还不一定。”小老板说:“不用在意刘总,他被揍出局了。”白砚:“……?”小老板幸灾乐祸:“他儿子跟一公子哥闹事,他去出头,人家把他一块儿给揍了。”白砚:“……?”小老板说:“本来只是斗殴,后来好像又牵出些什么事儿,总之,他现在正被人查,据说已经被限制出境。”这么严重?白砚与世隔绝地宅了几天,自然还不知揍人的就是他的前任,“还有呢?”小老板摇头:“没了。”还越说越乐,“也不知道那为民除害的公子哥是哪家的……”白砚冷冷地说:“你误会仇安平了。”人家那废物两个字说的是新人?那是在骂你这老板。刘总也是一方大佬,这种角色落难分明是上边有人要收拾他。公子哥闹事最多是个引子。为民除害?这觉悟,小老板简直是废物本人。白砚不负美男之名,一双凤眼眼角微挑漂亮得很华丽。气质冷,但浓眉斜飞,鼻梁高挺,又冷得很rouyu。很多时候真不用他说什么,只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种被主流审美巅峰唾弃的感受就够人难受了。所以,他面色如霜,小老板很知趣地闭紧了嘴巴。音乐起,司仪亮嗓,典礼开场。白砚跟小老板一起上台,老板目光飘忽很有傀儡样,白砚坦然接受众人眼神膜拜活像个摄政王。如今的翔悦是个草台班子,白砚就是这草台班子里唯一的金凤凰。打算退隐山林的金凤凰睥睨台下的小虾小蟹,暗地里嫌弃: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既然接受了膜拜,怎么也得干点正事。酒会后,白砚让经纪人联系片方,询问签合同的时间。执行制作人很高兴地表示次日就能签约。到这儿白砚出演就算是定下了?……这只是一般情况。这天的现实是,之后的剧情就如疯狗一般狂奔:半个小时后,片方突然来电,说事情有变。“刘总退出后,新掺进来的投资人是文珠国际,文珠想用仇安平,听说还是仇安平自己争取的。不是,你们同一个公司,怎么自己截自己的胡?”而后,抢角的仇安平自己找到白砚面前嘚瑟。“这次我赢了,一哥,你也有被人退货的时候?”白砚干脆没说话。人家宁可使手段都要替他劳心劳力,这口气他可以忍一忍。结果,又是半小时后。导演又来电话:“白砚,刚才只是个误会,文珠国际的人刚找我澄清,他们压根看不上仇安平,就是想用你,想约你和陈总晚上见个面。”这下白砚真的怒了。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