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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李即非笑,“我也很久没来了,就当我来做个围观群众,你们就当我是空气,自由发挥就好。”大家默默想:“您这么庞大的空气,可真少有。”李即非打了一下酱油就先回去了。演员们也陆陆续续告辞。骆玢留下来,帮着张莹莹陈雪寒收拾排练室。矿泉水瓶废纸丢了一地,骆玢把屋子收拾好,张莹莹关了灯,锁了门,三个人走出排练室。果然,校园里静悄悄的,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骆玢掩饰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张莹莹显然也很累了,几乎是歪在陈雪寒身上,三个人慢吞吞往宿舍挪。“啊,真是的,累死我了……”张莹莹嘟嘟囔囔,“我绝对就是一抖M。每次都知道排戏这么累,可下一次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陈雪寒笑她:“而且你自己作死还不算,还非得拉上我。”陈雪寒这话说得没错。她们俩可算是老搭档了,一年级时加入话剧社就一起做事,现在一个做导演一个做副导演,配合得可谓算是天衣无缝了。“对了,骆玢,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张莹莹突然问。骆玢吓了一跳:“我?没有。”“我就说嘛。”张莹莹对陈雪寒笑了一下,“那个曹七巧一号,你觉得怎么样啊?”曹七巧一号,找的是艺术学院的学妹。名叫颜潇潇,能歌善舞的,长得也是蛮漂亮。骆玢撇了一下嘴:“怎么,大导演现在开始拉皮条了?”“讨厌!我跟你说认真的。”张莹莹这下子力气倒是恢复了,作势要拧骆玢的耳朵:“你就说吧,人家好不好看,个性可爱不可爱,你喜欢不喜欢?请正面回答。”骆玢笑了:“好看,可爱,不喜欢。”张莹莹哽咽住了,陈雪寒笑着拉住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喜欢学霸,成绩好到逆天的那种。学霸能够带我一起学习,最好要擅长英文的,可以弥补一下我的缺点。”骆玢笑着说。两位学姐无语凝噎,没想到骆玢的审美如此独特,这年头,居然还真的有人喜欢学霸啊。“哎,你是不是跟那个叫什么梁铭的,走得很近?”张莹莹突然开始胡思乱想,“你不会喜欢他吧?哇靠,你是基佬呀?”骆玢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梁铭逼他背题库的恐怖场景,不禁汗毛倒竖:“我怎么会喜欢他?”陈雪寒敲了张莹莹一下:“你不要乱想啦。人家拜托你的事情做完就做完了,还乱猜什么。”原来张莹莹也不是主动想做媒婆来着,也是受人之托啊。骆玢心下了然。不知不觉走到芙蕖四门口,三人挥别。“我会向潇潇转达你的意思的。”张莹莹霸气地说,“对了,明天记得好好排练啊!再背不下台词——”张莹莹伸手在脖子那儿恶狠狠地划了一下。骆玢回到宿舍,大家基本都在,也都洗漱过了。骆玢拿了毛巾睡衣去洗澡,冲完澡出来,又从包里翻出台本,他的台词已经专门标记出来,骆玢慢慢看着,一字一句地琢磨。陆迢看见骆玢如此认真,不禁笑道:“是不是我的剧本写得特别好?让你一日拜读三遍都不够。”“去死吧你。”骆玢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剧本,台词又多又难记。”虽然姜季泽出场次数并不多,记下来也确实不难,但演出来就……有点捉急。真是有点佩服那些老戏骨。别的不说,台词功底真不是一日可速成的。骆玢盘腿坐在床上,抬头盯着天花板,想着张莹莹今天给他们讲角色:“姜季泽呢,是个大少爷,有些纨绔……”嗯,纨绔子弟,他虽然算不上,但接触得也不少。家里不差钱的,又有权的……骆玢开始在他的生活中找原型。“三是姜家是有些没落了……而且呢,姜季泽对待曹七巧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有一点男女之间的□□在,但态度又是浑不在意,若即若离的。你要表现出这样的感觉。”“曹七巧对姜季泽抱有欲望,而姜的态度则是更加暧昧的,□□、逃离、挑动……你都要表现。”实在太难懂了。爱一个人,或者不爱,这也许仅仅是黑白分明的答案,但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灰暗地带,有着更加难以想象的表达形式。比如李即非。李即非是怎么看待他的呢?对他亲切、友好、抱有适当的关爱,但这一切,似乎又仅仅止步于师生关系。他也许喜欢他,但又保持着距离感……骆玢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难过。“喂,你没事吧?”陆迢躺着翻了会儿书,坐起来时发现骆玢呆呆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演个戏而已,别疯了啊。我要关灯了。”骆玢伸手抹抹脸:“嗯,你关灯吧。”隔天下午的排练如期进行。李即非果然存在感很强,再加上人也不难看,坐在塑料椅上都是大写的英俊潇洒,不少其他学院的女生排戏之余,眼神总是偷偷往他那儿飘。李即非的到来一定程度上活跃了现场的气氛,但是……演员们的排练效果依然很是捉急。张莹莹气得跳脚,但当着老师的面,又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忍住怒气,一遍又一遍重来。“骆玢,该你了。”张莹莹冲他一抬下巴,是姜季泽劝曹七巧卖田产的那场戏。姜季泽上场。剧本里的舞台提示写着:潘妈送上点心来,曹七巧用筷子,把密层糕上的玫瑰与青梅拣掉了。曹七巧对姜季泽说:“我记得,你不爱吃红绿丝的。”眼神里有隐隐的关切。骆玢礼貌地微笑。对方又道:“你的房子卖得怎么样了?”“有人出八万五,我再考虑考虑,还没定呢。”……一来一去的,张莹莹没有叫停,骆玢和颜潇潇只能继续往下演。姜季泽正劝诱曹七巧卖田买房,曹七巧脸上虽有笑容,但还是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她伸手捧起面前的一碗茶——当然这碗茶是不存在的,喝了一口,放了下来。忽然,她脸色沉了下来,手腕一使劲,将手里的扇子往姜季泽头上掷去。骆玢头一偏——“偏巧又碰翻了碗,汤水淋漓,溅了一身。”“好。”张莹莹终于喊停了。骆玢紧张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排练室阴暗潮湿,坐久了容易觉得冷。他倒是动来动去的……可是李即非在,他紧张。骆玢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李即非不在他状态不好,李即非在他又紧张,这……搞个屁啊。张莹莹很满意。今天开场不顺,不顺到张莹莹都觉得丢脸要丢到北冰洋了。可刚刚那一场,不仅两位角色悉数记住了台词,就连表演上,也显得成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