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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加州清光和宗三左文字出现在战场的一瞬间,那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就望了过来。介于这里实在没什么可以称作掩护或者遮蔽物的地方,所以两位付丧神,就这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了敌军的侦查范围内。接下来顺理成章的,战斗打响了。加州清光迅速地拔刀,目光逡巡了一下,随后便抓住了最薄弱的一处防线切入。虽然敌人在数量上占了很大的优势,但是如果像这样从外围开始一点点清扫的话,应该是可行的。这么想着,身为队长的加州清光便分出了一丝注意力,打算把这一方案告诉宗三左文字。然而,当加州清光的用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后,就发现——宗三左文字居然已经单刀直入地冲进敌军内部了?!在无数浑身黑漆漆的溯行军中,那身穿袈裟的人影是如此的显眼。粉发的付丧神身处敌军中央,手下剑影如极光,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放弃了全部的防御,只是不管不顾地出刀杀敌,丝毫不在意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此刻的宗三左文字,有一种极致冷静的疯狂。“宗三!”加州清光自然没有忘记,上一次出阵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自杀式行动的。他原本以为,审神者的暂时退场能够让对方想通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他到底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回过神来的加州清光几乎立刻就想上前支援,但是他又突然想起来了,上次与宗三的对话——是了,他答应过宗三,要尊重对方的意愿,不再插手的。“……可恶!难道真的要放着不管吗。”加州清光握着刀的手松开又攥紧,一如他此刻异常动摇的心。红色的眼瞳眸光明灭,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了下来——果然还是做不到,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同伴送死。就算之后会被对方怨憎也……“别过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加州清光微微一愣,随后匆匆把口袋里的石头掏了出来,犹疑着喊道:“赤?”“恩。”沈沉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暂时承认了这个名字。“你刚才……”在最初的讶异后,加州清光想到了刚刚听见的话。“是我说的——你不要插手,加州清光。”沈沉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宗三左文字已经失去活下去的意志了,拯救现在的他毫无意义。”加州清光:“但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沉打断了对方的话,平静地继续道:“如果你坚持要救他,那么现在,就需要唤醒对方自主求生的意志。”——不是让宗三左文字自怨自艾地侥幸活下来,而是让他自己,产生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活下去的欲望。加州清光:“这种事……有人能够做到吗?”沈沉缓缓睁开了半阖的金眸,倏尔扬起了唇角——“我能。”随后,在加州清光蓦然瞪大的眼睛里,那块原本被揣在口袋里的石头突然自己飞了出来,并悬浮在空中燃烧了起来。火焰越燃越旺,刹那由星火蔓延至燎原。然后,有一个赤色的身影,缓步从中走了出来。那个男人于火光中走来。他轻松地挥灭了周身缠绕的赤焰,随后懒懒地抬眸,用低哑的嗓音说道:“哟,这大概就是——”“我的好久不见,你的初次见面。”那双暗金色眸子仿佛跃动着熊熊火焰,自深处映染成一片耀光的金红,仿佛触手便能感受到那过分炙热,猝不及防便被灼烫了灵魂。加州清光这么望着,忽然就说不出话了。……宗三左文字抬手挥刀,面前溯行军的身体便被斩为了两半,然后嘶吼着化为黑气消失,犹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就连死亡也是这么不真实的事。宗三左文字平静地想道。即便这一会功夫,他的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眼底也是仍旧波澜不惊,仿佛那些致命的伤口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啊,没错,此时此刻,这正是他所追求的……——越来越趋近于死亡的……又一个溯行军袭来,粉发的付丧神却犹如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蓦地垂下了握刀的手,任凭对方的利刃靠近他的脖颈。于是,这人体最为脆弱的致命处,便泛起了森森凉气,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那充满杀意的一击,转瞬即至了。但是,这致死的一击终究没有到来。“轰——”炽热的火焰擦着付丧神的脸颊席卷而来,几息就把溯行军烧了个干净。宗三左文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等到那火焰熄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呛咳了一声。而那残余下来的高温热度,仍旧烫的他脸颊生疼,像是血rou都要被烧尽了。“怎么回事。”也许是火焰的热量刺激到了伤口,宗三左文字顿时觉得全身都痛了起来。那些累累的细碎伤口,有的疼到麻木了,有的则是一阵阵磨人的刺痛,像是针扎似的,让人更加难以忍受起来。宗三左文字轻喘了一下,随后强哽着一口气,吃力地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了,在这个全部都是黑漆漆溯行军的包围圈里,除了他以外,又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的头发在荒原的狂风中飘动,那抹纯粹的赤红,在这色彩过分荒芜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鲜明艳烈。而周围包围着他们的溯行军,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镇压,全部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原地。“……你是谁?”宗三左文字刚问出口,就看到了男人手中拿着的刀剑——加州清光。那振熟悉的打刀,正是加州清光的本体。再联想到男人之前出手相助的行为,宗三左文字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大概是加州清光找来的援兵。在想到这一点的瞬间,宗三左文字艰难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到阴郁的笑——啊啊,果然……身为囚鸟的他,连死亡都不被成全吗。异色的瞳眸被阴云覆盖,绮丽的面容变得愈发颓靡艳烈。付丧神像是堕入血海的白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任凭自己被染红,然后坠向更深的地狱,直到自我都被扭曲。“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就在宗三左文字阴暗消极到无可自拔的时候,赤发的男人忽然开口了,语气冷淡:“我可不是来救你的。”“呵,不是来救我,难道是来杀我的吗。”陷入阴郁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