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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大方,脸上也并没有太多悲戚之色,“这不是我们的亲人,这是死于白鹿关的将士遗骸,因为已经过去四年有余,这些将士的尸骨几乎都已腐朽,无法辨认到底要谁,但是他们都因护我们而死,我们又如何能任由他们暴尸荒野,以前,局势所限,九曲城锁闭,没有办法,现在和匈奴修好了,我们也重新回到了家乡,见着了,却不能不管!” 听着,溪玥微微点头,转身看了看云青晟,“你们没有收拾战场?收敛将士们的遗骨?” “我们从九曲城开关起就一直在清理收敛,只是死去将士太多,我们一时也处理不过来,就发了一纸公告,希望咱们大燕的百姓闲暇之余能帮忙收敛入土,当然,都有固定的点发放入敛所需的棺材等物品,而这六镇百姓感慨我等救命之恩,都非常愿意帮咱们这个忙,其实,王爷,这也是他们表达谢意和感激之情的一种方式,您不必过意不去的,末将正好认为,这样也能增进咱们昊月军和百姓之间的感情,您认为呢?” “嗯!”溪玥应着,没有反对,想必是认同了,看看前方林密离官道不远,溪玥便道:“两位贤弟看此处可好,离家不远,想了便来看看也方便,而且林密却不暗,四方清幽,我认为倒是不错!……” 安葬完晏母,溪玥见林中和风徐徐,想来军中也是无事,所以并不着急离开,而是在林中缓缓前行,若有所思。云青晟不知溪玥是何心境,看了看不远处依然依在墓碑前说话的晏墨,分开那么久,应该一时半会也有很多话说不完,自己和晏大娘并不认识,跟她也没有什么话说,于是也跟着溪玥缓缓的往前走,有些话想说,却犹豫着说还是不说好,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还是溪玥打破了宁静,“你说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按理说,早该还朝述职,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朝廷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何因!只是这些时日,心中隐隐不安,要说是何因,却说不上来!青晟贤弟,你可听闻什么风声没有?” “回王爷,末将虽每日忙于军中,但是,所涉的都是这战后维和,营中将士倒很安定,我所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也都是将士们的家中琐事,其他异样倒是未闻!” “没有消息终是好的……”溪玥幽幽而道,听得出来,心情非常压抑,就算此林间的阵阵微风也没有让她的心情清朗起来…… 云青晟看着,若有所思,思忖片刻,又道:“王爷不必多虑!虽说王爷战功颇多,但以末将之见,陛下有征讨其他十四国的野心,而目前的局势,王爷您虽没有结党营私,但朝中现在来说已是默默分成两派,一派是以皇后外戚的马家为首,还有一派就是支持王爷您的,当然,这些话我是私下跟王爷您说,我知王爷您心怀民间,并无心争宠,更不会结党营私,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却很微妙,不是王爷您没有做就代表没有人会不崇拜您,不向您靠拢,这些向您围拢过来的人,在陛下他们认为,就是结党营私!” “如真是这样,那真是个不好解的迷局。陛下多疑,众所周知,以往,我都是以勇猛示人,并且直来直去,毫无弯弯肠子,而此役大胜,陛下可能对我有所怀疑,举棋不定?”溪玥皱眉,淡淡而道,她倒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跟秦暮羽的感情,毕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嫁给他,做他的女人是自己的最大愿望。 “我觉得王爷您多虑了,陛下是聪明人……”云青晟说着,见溪玥微微发愣,却不回复,于是又重复而道,“王爷您在听吗?我觉得是王爷您多虑了,陛下是聪明人,王爷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末将认为陛下不会对您怎样!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还不是诛杀王爷您的时机,不会因为王爷战败了匈奴,就将王爷毁之,而且,此次匈奴大胜且两国休兵永和,在民间的意义极大,陛下看重民声,必不会在此时做出伤害王爷之举!所以,末将认为,王爷大可不必忧心,之所以不传王爷回朝,想必是考虑到白鹿关战后事情繁杂,王爷您和您的昊月军对这些事情颇为了解,处理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所以才暂时不作调整的,不知末将说的是否有道理?……” 第170章 忽然而至 来自溪玥内心的担忧并无缘由, 此时的云京已是平峡暗涌,在匈奴取得的战果和永修和好,让燕国旁边的几个国家具都栗栗危惧, 不知战火什么时候会烧到自己…… 这天, 初秋已过, 天已微凉,天上, 月如银盘,带给大地一世清辉,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白霜, 让人看着, 也感觉更加冷冽。 此时的齐王质子府的后花园里,秦暮羽依然是一身月白长袍外罩一件茶白色的短貂绒短坎,长丝未绾, 齐肩而下, 被夜风一吹显出一丝不羁,而额前的几缕发丝随风飘舞, 又显得异常恬淡…… 齐王质子府鲜有人来, 时此显得更加冷清, 整个花园里连个下人走动都没有,只有秦暮羽手下时有时无的撩动琴弦才不显死寂! 良久,一主一仆从花园外走入, 脚步声很轻走得也很慢, 想必是不想惊动他人,当看到花园中间独自抚琴的秦暮羽, 为主的青年男子蓦然一惊,眼里掠过一丝潋滟, 见跟在自己旁边的年长侍者准备通报,便抬手示意,眼睛却没有过份地离开秦暮羽,依然静静地看着,风吹起他的衣袍,白袂飘扬,仿如不食人间烟火般出尘脱俗!……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声一直在继续,时而如汩汩流水,带起一丝浅忧;时而如风打落花,仿佛能闻到香气氤氲缭绕…… 琴声依然在继续,秦暮羽似乎并没有感觉有客到访,依然自顾沉醉,琴声激荡,伴着旁边灌木被风抚乱的声响,久久不绝,而抬手轻抚间,却不停撩动着神秘访客的心。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琴音缓缓变慢,又回到之前的优雅婉转,一如这初秋的夜,月凉如水,风扫落叶,让人不禁忧伤……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燕国陛下既然来了,为何躲在暗处却不出来?”其实誉安帝刚踏入花园,秦暮羽便已看见,却佯装不知,直到弹完一曲,止琴息音才问道。 “听闻你单就抚琴来说,在云京并无对手,被人谓之伯牙再世,现在看来,此言不差,朕也是听得入迷,所以止步而不忍打扰!” 如此赤。裸。裸的称赞,秦暮羽也并不感觉骄傲,只是微微颔首,又道:“燕国陛下屈尊至此,想必不是来听琴的吧?”知道誉安帝不会自己把自己的想法主动说出来,秦暮羽只能主动提问。 “嗯,殷殿下聪明,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不用暗示都能理解我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