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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见儿的。”玉兔的耳朵耷拉了下去。判官的这位犀利徒弟说得没错,既然找不到张此川的人,现在只能从林裕那边下手。如今,我靠科举考进朝中是不可能的,一是没那本事,二是没那时间。最有效率的方法,还是尽早给自己找个人间身份,比如……礼部尚书的门生。我想起了那个来我坟前祭拜的老头,问无眉道:“可否帮我查一查当朝礼部尚书,陈明礼和他周围的人中,有没有适宜我混进去的身份?”无眉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可以,给我两天时间。”我十分欣赏这孩子的执行力,想一想他话虽说的难听,但都是事实,不由得释然了。玉兔一听我话说完了,又开始在桌上滚来滚去。无眉始终不能接受兔子竟然开口说话的这个事实,像是受到了惊吓,站得远远儿的。玉兔滚舒坦了,再趴在桌上探头:“小无眉,你不要怕生,咱们这般无父母的人容易怕生,可是你不用担心的,我们都是好人。你站过来点,我分你一些饭团吃。”少年站在原地,听了他这个称呼,仿佛五雷轰顶。其实也怪不得他,我年少时最忌别人按着表字叫我“小吉祥”,十分不符合我的气质,可玉兔向来不走寻常路。他循循善诱,一心想感化冷漠的小辈:“站近一些,除了谢樨,我特别允许你摸一摸我的毛,很软的,既可爱又暖心。”我瞥他:“……你这招还能重复使用的?”无眉全然不是刚刚声色凛然的模样,他畏畏缩缩地凑近了,看着玉兔摆出一副信任的姿态,乖巧地将小尾巴上的毛也捋圆润了,等摸。我眼看这这少年凑近了,隐隐觉得大事不好。果然,他伸出一根手指,非常小心、谨慎、犹豫地戳了戳这只大兔子的……屁股。他仿佛完成了一件艰难的任务,放松地叹了口气,挠挠头问我:“这样吗?这只兔子是不是你养的,怎么养成了这样,怪吓人的。”☆、勾引玉兔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是有人说他吓人,二是这个人竟然还戳了他的屁股。那无眉小少年狐疑地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你没其他儿事了罢,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两天后给你消息。”他又翻着一双死鱼样的眼睛走了。我目送他离开,然后搬把椅子在桌前坐下,拍了拍玉兔的头:“上仙,冷静。”玉兔颤抖着声音道:“谢,谢樨……”我安抚他道:“人间的熊孩子就是这样的,不太能理解上仙你的苦心,我们应当谅解。”兔子挣扎了好久,终于屈辱地点了点头。我为了继续安抚他,也往他屁股上戳了几下:“其实上仙你既然化了原身,这些就该不在意了,总之是只兔子,也占不到便宜。”玉兔:“……”他跳到我膝盖上愤怒地弹跳了一通,然后窜了出去。我稳稳地端着茶不让它被玉兔抖得撒出来,对着兔子毛茸茸的背影道:“别跑远,咱们马上要走了。”他便停了下来,立在门口,留一个凄清寂寞的背影给我。我感到十分愉悦,喝了茶后,我走到门前蹲下来拍拍他:“变回来罢。”他梗着脖子不说话。我跟他对视半晌,过了一会儿,他可怜兮兮地道:“我现在很没有面子,你就让我当会儿兔子好不好,谢樨。”我思考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已经两个时辰没见着你人了,十分想念你,你负不负责的?”玉兔精神了,竖起耳朵问我:“真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是的,上仙。”他立刻就化了明无意出来,眨巴着一双眼睛瞧我。我继续跟他对视。这小子还嫩,要拼脸皮的厚度完全不可能赢过我。他被我盯得脸上又烧起了霞色,十分心虚地别过了视线。我哂笑一声,牵起他的手,单手抱着大鹅走回了家。左手一只鹅,右手一只兔子,这只兔子还会说话,时不时还能表演个大变活人,我对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我觉得我赢得很漂亮。但在路上,玉兔指出了一点:“谢樨,你为什么脸红了?”我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在说我?”这只兔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己害羞了不说,竟然还栽赃到了我的头上。眼见着快到我们下榻的客栈,我带着他走入门廊,刚想把他搓一顿的时候,他就急哄哄地把我推进了门内,拿了个铜镜往我脸上盖:“你看,真的,你脸红了。”我被他推得险些栽倒在床上,见他压了过来,只能眯起眼睛,仔细地照了一回镜子。这种小店里的黄铜镜都坑坑洼洼的,丝毫不能照见老子我的英俊,更别说照出脸色了。我挑眉看他:“小兔子,看错了还是欠打了,你自己选一样。”玉兔讨好地按平我的眉毛,把我脸上的铜镜拿开放去了一边,咕哝道:“真的,不骗你。”最近他致力于找出我喜欢他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证据,我一直都比较配合他。我仰躺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脸皮:“好了,从我身上下来罢。”玉兔仍不甘心地压着我,我威胁他:“下不下来?你这样是会被——”我想了想,接道:“会被烤的。”他低头望着我,一双眼亮得跟星子似的,隐隐有细小的光华流动。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兔子与平时不大一样。没长变,也还穿着早上出门时我给他挑的那身白练绸,袖子宽宽,有些傻气。此刻在房内幽暗的烛火中,我看他比以往更加顺眼了,无端的觉得十分顺眼,很想多看一会儿。我被我脑子里这个想法镇住了,伸手将玉兔揽着,翻个身将他反压在床上。他睁大眼睛,四肢摊开,歪着头瞧我。他叫我:“谢樨。”我命令他:“眼睛闭上,不要打扰我想事。”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我再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那种有些异样的吸引感挥之不去。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在我想明白之前,我翻身下了床,终于感到这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的情绪缓解了下来。不是难受的情绪,有点儿甜的感觉,但是它搞得我很紧张。玉兔大约也是白天累了,此刻躺在床上,也没有立时奔下来找我。他仰头盯着床帘上的缀花儿:“晚饭吃什么啊,谢樨。”我道:“你想吃什么?”我听到自己那温柔中带着欢欣的声音之后,打了个寒战。我开始琢磨,是不是那个叫无眉的小神棍给老子下了点料,搞得我今天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