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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傅大人好心好意帮她,试问谢叔替她正骨的时候,她可曾躲躲闪闪过? 唐瑛的一身硬功夫连同驯马术都是苦练出来的,可讨不得半点巧,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跟谢文忠三不五时就要来一场会晤,被握着脚正骨少说也有三五回,不过就是换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前世连妇产科都有男大夫接生,捏个脚怎么了?! 她在深刻的检讨了自己思想保守陈腐,唾弃自己对傅大人的美貌居然不能保持平常心之后,总算能够勉强以平常心看待此事。 可与此同时,她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我的脚……不会熏着傅大人罢? 这念头实在煞风景。 此情此景,年轻俊美的男人矮身蹲在她面前,抱着她肿了的那只脚慢慢摸着骨头,换个场景,都要让唐瑛生出被爱与被求婚的错觉,不过鉴于傅大人柳下惠名声在外,她权当自己信马由缰胡思乱想。 “没什么大事,骨头无碍。”傅大人话音刚落,手底下用力,只听得“卡巴”一声,唐瑛惨叫着去抢自己的脚丫子:“疼疼疼!”就知道男人嘴里没实话。 傅琛却未能如她所愿,抱着她的脚丫子不松手,眉眼冷厉:“别动!” 唐瑛惊魂未定:“你你……还想干嘛?” “敷药。”傅琛从瓷瓶里倒出药油,在肿起来的地方揉搓发热,心里暗暗诧异:原来女人的脚骨都是这般纤细吗?哪怕手底下这只脚肿胖如馒头,却也是只白白胖胖可爱的馒头。 唐瑛被他揉的惨叫连连,几乎要讨饶:“大人,轻点!能轻点吗?疼疼!” “不疼你能长记性?”傅琛强抑着心里的异样面无表情去洗手吃饭,独留唐瑛抱着自己的脚顾影自怜。 等到两人对桌吃饭,傅琛才想起来问:“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唐瑛自忖看透了傅大人,这位大概觉得她身上没什么女人味,故而拿她当手底下儿郎对待,便也用军营里对待唐尧手底下亲卫的态度来对他,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全然不顾形象,正吃的高兴,听到他这话差点被羊rou汤给呛到。 “咳咳——” 傅琛:“看来这祸闯的不小,你倒是说说看啊。” 唐瑛咽下嘴里的羊rou,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大人如果能借我点银子,我可以带着腾云搬出去住。”省得连累他。 傅琛长眉一抬:“这么严重?” 唐瑛:“真的要说?” 傅琛:“说吧。” 唐瑛艰难的说:“我今天……好像不小心……打了长公主的儿子。”见傅琛变了脸色,她连忙举手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他欺负别人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谁知道打完了才知道他是长公主的儿子!”又嘟囔:“谁让他纵奴行凶,欺负个瘦弱的少年,一副目无法纪的样子,太欠揍了!” 长公主元衡十七岁成婚,二十七岁才生下儿子桓延波,次年驸马病逝,自此守寡。京中谁人不知她溺爱独子? 傅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能指着眼前惹祸的胚子,恨铁不成钢:“你打谁不好,非要打他?” 也不知道这下子长公主还会不会卧床不起? 他心里不由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四十章 京城北面的一座破庙里, 乞丐们东倒西歪,横卧了一地,还有人打着呼噜, 梦里也在吧唧嘴,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肥鸡还是胖肘子。 此处小庙也不知道建于何时, 香火不足以供养菩萨, 僧人绝迹,渐渐便沦为了乞丐们的栖身之地。 泥塑木胎的菩萨金漆早就脱落, 左侧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盘膝坐着一位瘦弱的少年,庙内微微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才能看到他鼻青脸肿,好像被人给按着不顾头脸, 狠揍了一顿。 包子睡的迷迷瞪瞪,感觉到身边的人居然没睡, 揉揉眼睛又爬了起来, 安慰他:“兄弟,你别太担心了,二哥很有办法的, 肯定能护着你。” 少年衣着简素, 看起来倒像寒门子弟,但坐姿良好,却又稍稍显出那么点不同。 他自嘲一笑,慨叹人世无常, 居然要靠一帮乞丐保护的地步。 “只怕你二哥也自顾不暇。”得罪了桓延波的人还能有好果子吃? 往常大长公主掌着凰字部,赫赫权势令人侧目,宫里不得宠的妃嫔都要巴结,皇帝陛下也甚是宠爱这位外甥,桓延波在宫里都可以横着走了,除了太子跟二皇子,其余的皇子都不及他在皇帝面前有体面。 皇帝的宠爱,就是宫里人活着的唯一指靠。 包子却听不得旁人质疑他二哥的能力,虽然跟着张二哥才几日,他的生活质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在常三的手底下非打即骂,讨到好吃的或者铜钱还得上交,张二哥不但自己掏钱给他们买包子吃,还护着他们不教旁人欺负。 这少年就是今日今晚在书铺子后面遇上,当时他正跟一个肥头大耳的大胖男子争执,那胖男子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上前动手,不但自己骑在少年身上打,还招呼几名家丁一起动手。 那几名家丁瞧着束手束脚,意思意思踢两脚,但胖男人可是实打实的揍,边揍还边嚣张的说:“老子就是揍你了,有本事你找去告状啊!看是责罚你还是责罚我?” 少年身体瘦弱,被他这么一座rou山压着,挣扎也是徒劳,瞧着无辜又可怜。 包子他们几个平常见到这种事情都是远远绕路躲开,可是张二哥显然看不下去了,上去一脚就将胖男人从瘦弱的少年身上给踹了下来。 胖男人被踹懵了,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敢踹老子?” 唐瑛此刻懊悔的扶着脑袋:“我当时看那少年可怜,一时心软就伸了手,还真不知道他是大长公主的儿子,还说——” 傅琛好像猜到了她要说的话:“老子踹的就是你!你是这么说的吧?” 唐瑛猛拍马屁:“大人真是神了!我当时还真就是这么说的!” 桓延波当时气的坐在地上直喘气,他长这么大,跟别人自称老子的时候多,别人给他当爹尚属首次,当时脸色就气成了猪肝色,指着唐瑛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敢跟老子面前说这话,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竟是连家丁都忘了叫,爬起来就冲着唐瑛砸了过来。 “那么重一座rou山,骨头脆一点的非得被他压成粉碎性骨折不可!”唐瑛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嘲笑大长公主:“听说大长公子也是有勇有谋的,怎么儿子照猪养?挺像哪家圈起来囤膘的猪,冲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肥rou都在颤,啧啧,真吓人!” 傅琛唇角弯起来,也不知是笑还是叹:“你啊!” 唐瑛其实当时一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