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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就是一场笑话。 以前,他以为张晚晴那些紧张和哀怨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自卑所造成的。现在他才明白,她内心深处恐惧的是终有一天真相被揭晓,她维持不住自己和张家营造出来的假象,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所以这些年她和张家才一次次往金陵派杀手。 的确,除掉程寒和程馥,真相就算揭露也改变不了什么。遗憾的是,他们低估了受害者的生命力,以及那颗要豁出命来报仇的决心。 “该如何是好……”她扑在赵燕然的怀里泣不成声。 赵燕然想安抚她却像被塞子堵着喉咙,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悲伤的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待这个人了。曾经的誓言,柔情蜜意,口口声声说这辈子独宠她一人,结果呢? 原来自己的心意这么经不起考验。 “王爷、王妃,京城有加急。” 两人暂敛愁绪,将人放进来。 “王爷、王妃,小世子不见了。” 张晚晴大惊,“你说什么?” “孩子不是在相府吗?”因为夫妻双方都要随驾,但孩子太小,怕照料不周,便暂时送到了右相府,由张大夫人看顾。 “这么多人跟着怎么会不见?”张晚晴气急败坏。 “小人不知,只听说有人见着一个婆子抱着小世子出了府,不知所踪。王爷王妃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小世子找回来。” 张晚晴哭着拉住赵燕然的手急道:“是她一定是她,是顾长烟,她回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她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绑走我的孩子,王爷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她软倒在地,泣不成声。 赵燕然此时也难以冷静,只是张晚晴已经失去理智,他强迫自己不能慌。 可是谁会对他的孩子下手?他那些对储位有想法的兄弟也不至于对付一个小孩。他左思右想,再结合程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然回京的传闻,他也认为只有她会这么不折手段。 “回京,马上。” 张晚晴突然抱住他的腿,“王爷,您没有权利让京定衙门抓人。” “抓人?”赵燕然低头看她。 “王爷,瀚儿在那贱人手上,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求您去禀报陛下吧。” 赵燕然迟疑,“你要抓程馥?” 张晚晴想不明白丈夫为何会突然犹豫,关乎他们孩子的生死,他还磨磨蹭蹭,“瀚儿在她手上,不动用京定衙门,怎么搜查?” 温泉山庄也在行宫范围内,就是隔着十五里地,快马加鞭也要一点时间。赵燕然本打算自己去,张晚晴死活要跟着,他只好改乘马车将她带上。 承启帝虽然很厌烦张晚晴动不动将当年的真相颠倒黑白,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别人都被蒙在鼓里。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宝贝孙子的安危。尽管对程馥能从戒备森严的张家把孩子带走可行性存疑,不过找到孩子最重要,若是真冤枉了人,回头给些赏赐,再让徐则去安抚,相信程家兄妹再大的怨怼也可以平复。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干了,传令让冯文石带人包围程家,并将程馥抓起来仔细审问。 “此事不可在行宫内声张,你们先回京找孩子吧。” “皇上,徐炽烈与程馥来往密切,媳妇斗胆猜测他或许也有所牵连。”赵燕然已经要起身,张晚晴却膝行了两步。 承启帝嘴角微翘,俯下身盯着她,“朕把徐野关起来刑讯不是不行,可你们夫妻、右相,能承受后果吗?”无凭无据抓程馥已经违反律法,现在还想把权臣之子牵扯进来,承启帝只觉她不可理喻,不知天高地厚。 程馥若无辜,他们夫妻就要面临不少的麻烦,如果再把徐家给得罪了,那睿王府和张家要面临的可不是弱小的兄妹,而是徐则疯狂的报复。 赵燕然忙道:“她急糊涂了,父皇不必同她计较。” 张晚晴还想坚持,却被赵燕然半拖半抱地带走了。 夫妻二人走远后,承启帝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同意先关押程馥,当然不只是为了在儿子面前表个态。程馥不声不响的回京,这个举动换谁都会猜测其是否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11章 你是顾长烟? 睿王夫妻提前回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行宫,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原因,该干嘛还干嘛,揣测也是放在背地里。 “孩子是怎么回事?”徐则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他之前多少猜到程馥会利用这次秋猎的机会,但没想到对方不是要在秋猎上动手,而是剑走偏锋。 此时父子二人窝在屋里夜谈,一盘棋,一壶茶。 徐野无辜,“谁丢了孩子谁自己找去。” “她可能要吃苦头。”睿王世子并非普通孩子,承启帝极喜爱这个孙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血流成河的代价。 徐野漫不经心,“上天入地我都陪她。” “你倒是个情种。”徐则耻笑。 徐野睨他一眼,“家学渊源。” “……”行吧。 京城 放榜后就马不停蹄赶到京城的程寒在家睡了两天才松快,冯文石带人包围程家时,他正和meimei一块研究徐野从行宫送回来的那些山货。 程家、两河轩、小酒馆等程馥名下的产业无一例外被官兵搜了个遍,一无所获。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睿王世子被程馥绑架。越到后边,冯文石压力剧增,只好请示留京监国的太子。 赵燕韬给他的答复是按律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跟没说有什么分别?如果能按律,就不该无凭无据搜查,也不该抓人。现在要是把围着程家的官兵撤走,睿王夫妇回来,必然拿他开刀。 冯文石越想越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大祸临头。 而这时右相也不干了,非说就算程家搜不出来,也不代表他们无辜,谁知道有没有同党。冯文石心下不认可对方这种构陷,以恶意揣测百姓是朝廷大忌,但掺和进来的势力越多,京定衙门将来要承担的责任就会被稀释,他的官职能保住。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案子迟迟不结,京城的百姓从起初的看热闹,到后面发现不对劲,直到有人意识到京定衙门也许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程馥有罪,于是舆论发酵,骂冯文石是昏官,骂张家仗势欺人的什么都有,还有人又总结了一番睿王和顾家当年婚约引出的一系列纠纷。 朝堂上,赵燕韬不满张右相干预京定衙门办案,导致此事发酵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质问对方是否借机构陷。而张家备受压力时,睿王夫妻回了京。张晚晴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要冯文石把程家兄妹立即收押并严刑盘问,务必得到世子下落。 赵燕然没有吭声,大家都把他的态度当做是支持张晚晴。于是东宫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