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7
?你大哥愿意才是正经,况且就算你大哥同意了,曾家小姐的意见如何,我们也不能确定的!”陆振华听了,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他二妹的意见我是不能知道了,不过曾家一定是乐意的,锡尧说他们家也指望这个二妹能找个阔姑爷呢。”陆选仁心里盘算了一番,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谱,不禁也高兴起来,当即同陆振华好生的商议了一番。陆振华是个闲久了的人,性情又是单纯活泼,忽然得了这么个重要任务,便立刻着手办了起来。他先是屡次的邀请曾家兄妹来自家做客,又领着头的要出去吃饭,其间想方设法的创造机会,让大哥同那曾家小姐独处。且说这天,四人又去一家湘菜馆子里去吃晚饭,吃到半途,陆振华忽然遇到了二楼拐角处雅间中的一个故友,大呼小叫的扯了曾锡尧同去叙旧。留下陆新民和曾婉婷二人相对而坐。那陆新民今天不知怎的,忽然吃对胃口了,也不理会曾婉婷,左一筷子右一匙子的大嚼一场,直到吃饱了,才慢悠悠的用餐巾擦了嘴,同时抬头扫了眼曾婉婷。那曾婉婷一个小姐家,又不是那种浪漫热烈的女郎,自然不好意思同他这么一个不相熟的男子主动搭话,只垂了眼帘,斯斯文文的喝茶。她是百无聊赖,将一大杯热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个干净。依旧不见陆振华和曾锡尧回来,便忍不住放了茶杯,向陆新民随意望去。不想却正与陆新民目光相对,这才醒悟到,原来面前这位沉默寡言的陆先生又在直盯盯的打量自己了,不禁窃喜之余,又大为脸红,心想这人对我定是有意的,但是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同我讲话呢?怪道外边都传他性子怪异,大概指的就是这一点了。不过细想起来,一个男子油嘴滑舌的,反而更讨厌呢。她思及至此,一颗心就在胸膛里渐跳渐快起来,又想:哥哥和陆振华借故离去这么久,大概也是要空出时间来让我们两个独处。但是他这样一个闷葫芦,就是不说话。那纵然是相对坐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说不得,只好让我来开这个头了。她拿起茶杯,将里面的一点茶水底子也喝了,然后清清喉咙,轻声笑道:“陆先生,你真是话少的人。”陆新民点点头:“是的。你也是一样。”曾婉婷笑道:“我们两个,倒是‘相对无言’了。”说完她忽然想起这是描写夫妻之间的悲哀句子,不禁自悔失言。陆新民听了,倒没有在意:“的确。”说完这话,他伸手在裤兜里掏出一个用彩色塑料纸包装好的长形小纸盒,隔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递向曾婉婷:“送给你的。”曾婉婷愣了一下,赶忙拒绝:“不,这怎么好意思……”然而见他一直伸着手,并不理会自己的话,也只好接了过来,笑道:“这是什么?”陆新民在椅子上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坐姿,然后一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面答道:“你自己打开看。”曾婉婷果然依言拆开了上面那层精美塑料纸,再打开小纸盒,发现这礼物竟是一只法国唇膏。心里登时便乱了起来,不知陆新民这是什么意思,勉强笑道:“我先谢谢您了,只是您怎么送我一只唇膏?”陆新民对着自己的手笑了一下,却不回答。当晚四人散开回家之后,陆振华兴冲冲的在车里问他:“大哥,我听说你送曾小姐礼物了?还是一只唇膏……你们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陆新民坐在后排的阴影处,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声音响起:“我想送她的东西就多了!”陆振华很兴奋:“真的?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曾小姐啊?”陆新民这回沉默良久,快到家时方咬牙切齿的答道:“雪白的一张脸,却涂了个紫红的嘴唇!墨绿的旗袍配了双橘子皮颜色的皮鞋——这都是什么打扮?要不是看她的模样有几分像顾理初,我早走了!我同你讲,我现在一看见这曾家小姐,就想把她揪到水龙头下洗干净,然后再把她扒光了重新换身衣裳!”他这番言论可完全出乎陆振华的意料:“哎,你既然这么瞧不上人家,干嘛还总是盯着人家看?”陆新民横了他一眼:“她不是长的有点像顾理初嘛!”陆振华听了,很不服气:“曾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喜欢,就老想着那个什么顾理初!等哪天找到他了,我非得去瞧瞧他不可。我倒要看他有什么魅力,把你迷成这样!”陆新民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他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魅力。就是我瞧着他怪顺眼的——我见了他就高兴。”陆振华没再搭话,心想看来自己和爸爸的计策似乎是濒临失败了。不过这事儿可怪不得曾小姐,人家一个女学生,家境又不好,当然不能够很好的打扮了。说来说去,还是大哥这边儿的毛病!回到家中,他趁人不注意,钻进陆选仁的书房内,嘁嘁喳喳的汇报了好半天,陆选仁听了,也是无计可施。如此又过了几天,陆新民对曾婉婷的兴趣已经丧失殆尽,也不再与他们同行出去游玩。陆家见了,不过有些失望而已,曾家那边却很受了一场大打击,曾锡尧回家后,便被他母亲逮住唠叨:“婉婷那孩子是有些死板的,不过还可以把婉容婉月介绍给陆家大少爷嘛!实在不行,还有婉玉呢!”曾锡尧听了,嗤之以鼻:“我的个老娘,你也歇歇吧!婉玉年底才十二,那陆新民上个月可是连三十周岁的生日都过了!”曾太太听了,并不生气,只是感叹:“本以为婉婷是个有福气的呢!谁知竟也没入人家的眼。唉!”曾锡尧却依旧不以为然:“你以为陆家真能有千秋万代的富贵吗?我听人家说,现在欧洲那边德国已经连连败退了——同你讲你也不懂,总之到时一旦日本败了仗,陆选仁就是大汉jian,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呢!”曾太太低头坐了,开始打一双毛线袜子:“我不懂,我只知道外人见咱们曾家住这样一所大房子,不晓得怎样阔气,其实今冬买煤的钱都没有着落!”沈静走到顾问处的门口,先是敲门,见无人回应,便隔着木门上方的小玻璃窗,向屋内望了望。屋内是按照一般的办公室规格陈设的,整齐的摆了两排老式办公桌,窗台上还放了一盆兰花,看起来很有几分清幽气象。正是中午时分,大概里面的日本人都去外面吃午饭了。他用手最后推了下房门,同时心想既然来的不是时候,那就下午时让林秘书再送一次好了。然而就在他伸手推门之时,那门忽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他一股力道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