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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料。 长仪抬手微掀轿帘,月色映照下山路上不全漆黑,莲心带着人同蒙面的刺客应战。 刺客身手不算差的,来的人多,照月阁的姑娘们全力方才能支撑。 几番较量下来,寡不敌众,莲心她们已然是步步后退。 再如此下去,怕是真的要没声息的死在深山里。早知此时回京凶险,按形势却不能不回,长仪在赌。 蒙面的刺客均是一身黑衣,用的刀剑上也看不出标志,当真是半点痕迹也不留。要杀她的人十分慎重。 今夜极有可能就被困死在此处了…… 空旷夜里马蹄声急促,月白衣袍的少年郎疯了一样,冲进刺客之间。 长仪心里一紧,他怎么来了! 裴锦俊朗的脸映照在朗月下,面色阴沉狠厉,黑眸冰冷,匕首刀子下去的力气重。 少年人动作太快太狠,稳住了局面。 裴锦未曾恋战,帮着莲心她们稳住之后边转身跑来车轿前,神色温柔地抱她下轿。 他身上血腥味重,月白衣袍上沾了血迹,怕她嫌弃,清凉的桃花眼里露出几分不安。长仪欲下来,此时不能拖累他。 他不许,抱得越发紧了,逆着风带她跑。 来时的马跑了许久,此刻厮杀中已经受惊倒下,不能用了。 有追杀的跟过来,裴锦小心将她抱在怀里,用脚踢开。 到底是对山路熟悉,抱着她也能甩开刺客。 等到身后不见半点人影了,裴锦方才停住了,倚着老树喘气,婆娑月影撒到沾血的衣袍上,似是红梅点点。 “郎君放我下来。”长仪在他怀里,能看到到他手臂上受伤了。 “不,地上有虫蚁。”少年人低声在她耳边解释,嗓音轻柔带着哄意。不是白日,即便是寒冬,夜间山路上虫蚁也是不好分辨的。 长仪揪住他衣襟口叹气,这时候自己走了,莲心她们更容易脱身一些。她知晓回京路上是凶险的,却也难想到暗中那个势力竟然这般厉害,来的刺客不是常人。 “那就找个洞xue,将伤口处理一下。”她此刻才发现,对这个人,比旁人都要心疼许多。 裴锦点头,他在山上待得多,即便这里不是他的山头,顺着地势找到洞xue也不是难事。 少年人吹亮了火折子,四处照了一瞬确定没有虫蚁毒蛇,将她小心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来药粉四处撒了。 他是山匪,有时就夜半劫道,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 洞xue里有些枯枝,正好聚拢在一起生了处暖火。 他身上有伤,长仪意欲过去帮他,被拦住,“瑶儿莫要被枯枝伤了手。” 这是什么话!是娇贵些,哪里就那般娇嫩了! 这些事都处理好了,裴锦方才坐下来,抱了瑶儿在怀里,小心护着她。 “郎君将胳膊与我看看。”她随身带了些金疮药,可以撒上一些。 少年郎有些懵,一时不曾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地歪头看怀里人。胳膊上的那些伤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往常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这些就是不管都会自己好,故此不放心上。 长仪见他又是一副木木的样子,也不解释了,伸手就过去解他外袍衣带。平时不许他解衣带总是解,如今叫他解衣带了又听不懂! 裴锦红了脸,小声嘟囔了一句“瑶儿……” 软绵绵的抗议没有用,长仪动作不停,顺手将他衣带抽出来放在一旁,小心将他一个袖子脱下来。 他动作上自然不敢反抗她,胳膊顺从地拿出来,尽管面上已经红得不行。 裴锦小儿生的美,胳膊上却不像面上那样好看,除却那道新划的口子,旁的疤痕虽是不显眼,仔细看确能辨认出。 少年人面上更红了,心里不安地冒泡泡,是不是难看得要紧,瑶儿又多看了几眼,会不会嫌弃? 如此一想,原本老老实实给她抓在手里的胳膊没忍住动了动,想要将疤痕多的地方遮掩遮掩。 “不要动。”长仪从拿出金疮药,往他胳膊上洒些,要撕襦裙边角来给他包扎。 裴锦慌忙拦住了,亮亮的桃花眼里又认真又羞涩,“会冷。”说罢空着的那只手往自己衣袍上要撕。 只撕个边角哪里就会冷了?又不是娇娇弱弱的花枝子! 不过她不知道,在裴锦心里她比花枝子还要惹人怜爱,就是花枝子上颤颤的露,要捧手心里好好护着。 两人僵持了一会,长仪给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心里软了,没撕自己襦裙,也不让他撕自己衣袍,微微抬起身摸到他身后解了他发带。 齐胸襦裙下鼓起的地方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无意识碰到他鼻尖上,柔软得险些让他流鼻血。 月白发带从乌墨柔顺的发上落下,束起的头发披散下来,瀑布一般。 发带总可以了吧…… 裴锦委屈,有些弱弱的不情愿,没了发带瑶儿怎么帮他束发诶…… 长仪恶狠狠,“再闹拿你衣带包扎。”这次果然就老实了。 边上一堆暖火明亮,姑娘低眉包扎的样子娴静淡雅。她手上动作轻,细嫩的指尖轻柔擦过。洞xue内寂静,只听得火堆里枯枝烧起来吱吱的响。 “痛吗?”长仪柔声问他,伤口虽是不深,却也不浅。 裴锦摇头,这点痛真的算不上什么,不过瑶儿指尖碰过的地方痒些。 包扎好后长仪怕牵动伤口,更何况他外袍袖子那里破损了,就不将他半解的衣裳穿回去,只松松地盖好,又拢了带绒的衣襟口。 是冬夜,即便有火堆暖着,也是寒凉的。 “瑶儿冷吗?”裴锦想把自己外袍脱下来盖住她,还没起身就被瞪了。 刚弄好的,你敢动一下试试! 其实他怀里很热,长仪靠着真的不冷。她顺势枕了他胸口处,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羞涩的。 坦白说,不比刚去山上时的反感,如今自己也想睡他怀里,本能愿意亲近一些。 “郎君?”她在他怀里小声唤他。 裴锦应了,嗓音带些沙哑,怕她冷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纤腰在手下,有些孟浪心思忍了片刻又起来,脖子上都红红一片。 “瑶儿是公主。”他舍身过来救自己,应当要告诉他。 “我知道。”裴锦不敢低头看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果现在说不要自己怎么办,想起来就好难受好难受…… 长仪想了片刻,益州团练攻华阳山,想是山里消息传到了他这里,知道也不奇怪。 “郎君怎的知道骑马过来就我?”奇怪的是,他能过来如此之快。 裴锦有些不安,慌忙认错,大眼睛里都是可怜,“本意不想纠缠的,但是想起你此时回京恐怕有危险,就跟了过来。瑶儿,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醒过来时真的不打算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