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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明渊和容千凌也同样因为他们所看到的震惊。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听到傅臻的声音,曲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兰斯洛特之花,传闻中献给挚爱之人最后的礼物。要用满怀真情的血液才能养大。并且,若想让他盛开,也同样需要血液。”

曲径边说着,边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把锋锐的匕首。

勉强勾起唇角,他朝着傅臻笑笑,澄澈的眼瞳透出一丝难言的爱意和依恋。然后他便闭上眼,狠狠划破了自己左手处的动脉。

血液的甜腥味道盈满了整个实验室。

苍白的肌肤、猩红的血、逐渐怒放的花朵。妖异而旖旎,那种甜腻腻的味道,一刻不停的侵蚀着人的神经,让人不知今夕是何夕。

由于失血过多,曲径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面前的兰斯洛特之花,花朵已经绽放一半,雪白的花瓣沾染了殷红的血液之后,变得更加娇媚。

曲径抬起头,定定的看向傅臻。此时此刻,傅臻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眼神满是绝望。

然而他的绝望和哀求却得不到曲径的半分怜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缓缓开口,曲径准备给予傅臻真正的最后一击。

“其实,想要摘下这花,最后还需要一样。”

“是什么?”傅臻语气讷然的询问。

“是我的命。”曲径笑得艳丽:“傅臻,你放心,我会为你让兰斯洛特之花盛开。”

随着曲径话落,锐利的匕首再次扬起,只是这次,刀尖的朝向不再是小臂,而是胸口心脏的位置。

“不,不要……”傅臻大喊出声,而后,他的异能瞬间开启,化成兽形,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冲破防御法阵的桎梏,试图拦住曲径,然而不过都是徒劳。

“曲径,你住手,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住手。”嘶哑的声音满是绝望和焦急,傅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过。然而曲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再次被碾碎成尘。

曲径说:“老师,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移情药剂。也没有什么替身,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然而,我们之间却没有任何可能,因为从失去兽神庇佑之后,我就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资格。对不起,骗了你,但是,我真的爱你。”

什么?曲径最后的话语宛若惊雷传进傅臻的耳朵,打破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然而他想要问清楚,却没有机会。

一切都结束了,兰斯洛特之花已经盛开,它带走了曲径身体中最后一丝能够流动的血液。

傅臻就这样亲眼看着曲径倒在地上,失掉了所有的生气。

傅臻瞬间明白了一切,为什么曲径在答应替他养大植物的时候会有一丝顾虑,为何留在实验室不回家,为何三番五次询问是不是要亲手摘下。

他懂了,他什么都懂了。

心存挚爱才能养大,曲径能够养成证明他心无旁骛,只钟情一人。而那个人不是陆明渊,也不是容千凌,而是他傅臻!

可这些都已经毫无用处,因为曲径死了。

傅臻僵直着身体,神色呆滞的模样仿佛失去了人类的知觉,陆明渊和容千凌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说不出话。

于此同时,防御法阵的束缚终于解除。

傅臻踉跄的走到曲径面前,把曲径带着余温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而稍微还有些理智的陆明渊则是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学院的医师。

唯有容千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眼看着眼前所发生的的一切。

很快,接到通知的医师便赶到了培育室。和上一次西洛出事的时候一样,这次带人过来的同样是曲清岚。

似乎被曲径的模样吓到,曲清岚二话不说,便将人从傅臻的怀里抢了过来,而后拿出一种从未见过的药剂喂到曲径的口中。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知道曲清岚是目前帝都最好的医师,傅臻拉住他的胳膊死命哀求。

“这不用你废话!”曲清岚对傅臻厌恶到了极点,连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将曲径抱起,曲清岚迅速离开了培育室。

曲径的情况十分严重,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傅臻和陆明渊一起尾随着他去往医疗室,而容千凌却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培育台上,那朵兰斯洛特之花依旧在怒放,容千凌低下头用手指沾了点那花瓣上的血,放在唇边尝了尝,然后他突然笑了。

染上艳色的素白指尖按在弯着甜蜜弧度的唇上,格外的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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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

曲清岚对曲径的救治已经延续了三天三夜,而傅臻也守了三天三夜,连口水都没有喝。

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医师,都面色凝重,疲惫至极,甚至身上带着令人胆颤心惊的血腥味道。

他们看傅臻的眼神都满是鄙夷,可在听到傅臻狼狈的恳求之时,又变作同情的叹息。

然而病房内,却并非像外面那般形势紧张。原本应该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曲径,正惬意的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曲清岚和曲谦昭也一并陪在他身边。

原来曲径并没有真的受伤,培育室中的情景不过是他早就布好的幻术,至于真正让那株兰斯洛特之花盛开的,也不是他的血液,而是两生花的花蜜。

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曲径的心情十分愉快。而曲谦昭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外面那位可已经守了三天。”

“已经这么久了?”曲径有些诧异的反问,然后便随口说道:“那你把当初扣下的檄文送去给他看。”

曲径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在太过招人,曲谦昭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三天前,他刚得到下属消息的时候,几乎被吓掉了半条命,差点错手直接拆了傅家。幸好曲径又立刻发了信息给他报了平安,这才让他勉强冷静下来。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心有余悸,就连一早就知晓计划的曲清岚也同样还心存不安,偏偏曲径跟没事人一样,理直气壮的支持人干活。

“为什么又是我?”曲谦昭故作不满的指了指曲清岚:“你也可以让他去。比起我,他这个神侍说出口的话更有说服力吧!”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