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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璟猛地伸手往自己脸上摸去。脸上光滑的触感让他松了一口气,脸好歹还能见人。他捡起衣服,一件件的穿了回去,在水里穿衣服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衣服布料极好,但在水里太贴身,很是妨碍程璟动作,但程璟可不想全身□□。程璟依旧不会游泳,他现在大约在离海面往下十几丈的样子,暗礁下面虽也是明亮的,但程璟不敢下暗礁。沉思了许久,程璟决定试着游上去。他伸出那双有着蹼的手,做了个划水的动作,海水轻松的被他拨到两边,此时一丝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莫名的觉得自己是可以游起来的。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他所在的这块暗礁很高,离下面的沙地也有一些距离,他闭上了眼睛,脚一蹬,往下面跳了下去,同时双手快速的划动海水。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发生了变化,他感觉身体特别轻盈,心里仿佛已经有了预感,他的心放了下去,轻柔的海水包裹着他的全身,却不再让他感到害怕了,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游了起来。程璟笑了起来,开心极了,他慢慢的游上去,钻出了海面,他看了一眼太阳,大概估出了船的方向,便朝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他一边游,一边想着,赶在中午回去是正好的,过了中午,峥然怕是会急起来,到时候寻他,和那些人发生冲突就不好了。—————————————赵峥然做在窗口旁,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书,他这一页已经许久没有翻动了。程璟是最粘他的,这一会儿还掉食盒,应该早就回来才对,可是这么久了………他将目光从手中的书转移到窗外,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呆呆的出神。许久,赵峥然收回视线,却也看不下书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理理衣服下了床,走了出去。他径直就往程璟房里去,他知道程璟呆自己房间的可能性不大,果然也是不在的,他又去厨房。然而还没走到厨房,就见走廊上一个食盒滚落在地,正好抵在栏杆下面,而旁边栏杆的样子让赵峥然心里一紧。他大步上前,捡起那个食盒,认出是程璟的食盒,那旁边栏杆的断裂……赵峥然已经不敢想了,他拿着那个食盒,全身都僵住了,他是知道程璟不会游泳的,如果真的掉下去了,没人救他的话,几乎是必死,而这走廊都是干燥一片,没有落水后再上来的湿痕……他怀着希翼立刻找到前方的士兵一些人去船各处寻人,大部分人降下了木船,去水里寻,听见靖王世子可能落水的消息,全船的将士全都炸开了锅,连忙吩咐下去。那些热闹不嫌事大的世家子也知道了,惊讶过后便漠不关心地各做各事,唯有那个少年称病回房,还把那个舞姬也带回了房,其他人嘀咕着他倒是厉害,生病了也要拘着女人寻欢作乐,倒也没多想。经过一阵搜索,证实了程璟不在船上,得知这个消息的赵峥然脸色惨白,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其他士兵脸色也不好看,谁都知道靖王世子死掉会有什么后果,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水里的搜寻了。但大家都知道这希望渺茫,不会游泳的人落水,这么久了,必死无疑。赵峥然问了时辰,大概算出了程璟落水的地点,便让人抛了锚,找了船,带上了人就往来时路返回。赵峥然不相信程璟真的会溺死,他不相信,他觉得程璟还活着,不可能死。他要找到他,若他真的死了…………变成尸体也好,他要将他带回来。然而一想到程璟死掉的可能,他的呼吸就艰难起来,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他伸手删了自己一巴掌,拒绝去想那个可能。船上众人见他这副样子,安慰的话谁都说不出来,都是一副沉重难看的表情。这一路,赵峥然将人分成了三批,第一批扎到海里,寻完以后再换下一批,这种密集的搜寻,若程璟真的落在海里的话,是绝无可能逃过去的,然而快到赵峥然估出的地方,依然没见程璟的影子。赵峥然想到了一个更残酷的可能,程璟溺死在海里之后,尸体的气味吸引了海中的海兽,被海兽寻着,毫不客气的啃食殆尽……赵峥然顿时站不住,瘫坐下来,眼睛红了起来,大家的表情越发沉重,靖王世子已经死的尸骨无存的可能都沉甸甸的砸进了他们心里。而证实了这一可能的是,有士兵从海里捞上来一条半截的腰带,和一些零碎的布料。赵峥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截腰带正是程璟的,腰带上残留的一些红色血迹还没有来得及被海水洗刷掉,昭示着其主人遭受了什么样的遭遇。这半截腰带顿时从赵峥然手里掉落下来,他全身颤抖,眼睛一红,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我不相信!”说着,他站了起来,站在船边,就要跳下去,却一下子被人砍晕,他身子一软,被人扶回了船上。“已经死了一个,可不能再死一个了。”“怎么办,靖王世子死了,还要去中州么?”“先禀报圣上吧,再找离这最近的码头停船。”“靖王世子死了,自是我等保护不力,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出海了。”“…………”众人都沉默了,他们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命运。第5章NO.5鲛变〔三〕清晨,留泽镇街道上的小贩叫卖着货物,包子炊饼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像钩子一般勾出饥饿来,让人忍不住口齿生津。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热闹的气氛洋溢在这条街上。然而不多时,整条街的人像是约好般安静了一瞬,都扭着脖子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一个男子。这男子长得极其高大,一身灰色的破旧衣裳上都是或新或旧一层层覆盖的暗沉血迹,长而卷的头发披散在胸前,最让人不敢直视的是他那一张脸,脸上有着可怖的烧伤。他肩上扛着一条公鹿的尸体,赤、裸着双脚,一步一步的走进留泽镇。他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极其浓郁的血腥味,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