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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袖子擦去,一路如疾风般穿过,精心打理的园地硬生生被踏出一条小路。 一步千金。 可那又如何,花容隐最不缺的就是钱,她也不看重权势,如果让她衡量,这一切的分量在她心中甚至比不上一条银川。 她看似拥有很多,其实已经失去了一切。 所以她不能再失去银川,那是唯一一个会安静地听她心声的温暖之人。 她昨天还把他弄生气了,她都没来得及哄,都没来得及喂他鱼塘里的鱼,都没来得及把钱花在他身上,都没来得及骗他跟她回家…… 花玄月毁了一切,她不能再让这个人毁掉银川。 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前的压抑,朦胧雨幕中,花容隐看到属于停云殿的温暖灯火。 她气喘吁吁,忍着强烈的不安和心悸,咬牙冲过去,然而就是如此短的一条路,她却感觉如隔天堑,好像怎么也到不了,她接连被枯败的枝叶下隐藏的石子绊倒好几次,慌得头皮发麻。 花容隐撑着地爬起来的时候,忽而想起之前跟千霜说的话,金钱权势她都有了,登上那个位置,她也不能多得到什么。 其实不是,真的不是,她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花容隐跌跌撞撞地来到停云殿前,那殿门大开着,从里面透出昏暗的烛光,牌匾仿佛笼罩一层阴霾,四周寂静无声,死寂如坟地。 一股寒意腾地从脚底升起,花容隐三步作两步跨进了门,闯进眼帘的那一幕就是她往后余生的所有噩梦。 花玄月高高举起一把寒光湛湛的剑,而银川趴在地上,手用力伸向前,像是想要够什么东西,却又悲哀地放弃了。 花容隐眼睁睁看他慢慢闭上眼,眼角滚下一颗泪珠,神色绝望又释然,像是要从痛苦中解脱而出。 他最后想握到手里的,正是花容隐为他打造的镶银夜明珠,此时,那银丝里护着的夜明珠已经摔得粉碎。 “叮——”人鱼泪结成的珍珠与白玉砖相撞,发出一记清越之声。 花容隐嘴唇颤了颤,看向那个举起剑的女人,感到浑身的血液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叫嚣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她双眼微红,忽而咬牙,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朝花玄月掷了出去。 是那个本该跟地上的镶银夜明珠一起送给银川的镶金夜明珠,之前银川嫌难看,便还给了她。 她一直带在身上,可刚刚摔倒的时候掉了出来,她便一直攥在了手里。 冥冥之中,它好像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等她抛它出去,之后义无反顾地与银川的那颗一起,共赴粉身碎骨的结局。 花玄月只感觉手背剧烈一疼,被内力震得粉碎的夜明珠碎片漏过金丝间隙,针一样扎进皮rou之中。那股内力之浓厚,花玄月甚至被上面附着的残留力量逼得连退了好几步。 花玄月另一只手捂住手背,阴沉地抬起头,却见花容隐喘着气冷冷地看她。 印象之中,这个草包从不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不,不对…… 花玄月目光扫过手背上狰狞的伤口,眼神愈发森冷:“老四,你有武功?” 不怪她惊疑,花容隐从小时候就不学无术,也从不好好练功,可今天却给她来了这一手……而她之前竟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有又如何。”花容隐生硬道说,眼神带着豁出一切的意味:“三皇姐,你你以为一切都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花玄月恐怖地笑起来:“好……好的很,老四,算朕看走了眼,等朕料理了这个贱人,再来料理了你。” 眼见得花玄月再度提起了剑,花容隐直直扑上去夺剑。 花玄月直直往花容隐膝上一踹,花容隐吃痛,却仍扯着花玄月不放手:“我不许你伤害他,我不许!” “那可由不得你,”花玄月把她踹开,轻蔑一笑,嘴里吐出恶毒之语:“毕竟,你就是个废物。” “从前是,现在也是,有什么区别呢,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花玄月说着,阴冷的目光落在正哭着往花容隐那边爬的银川身上,冷冷提剑。 花容隐猛地扑过去,替银川挨下这一剑。 “唔……”她闷哼一声,目光直直看着身下护着的银川。 他哭了,满脸的泪痕,像只小花猫。 “你走啊!不要管我啊!我死了也没有关系的,你快走,快走!”银川推她的肩,哭得声音嘶哑。 “唔——”又被砍了一剑,花容隐低喘了一口气,觉得又疼又爽。 ——就该是这样,她实在压抑得太久太久了,到现在才觉得,头顶悬着的那把刀还不如就这样落下来,让她一次性痛得爽快! 她甚至还笑了,哑声哄着他:“谁说没关系的……我心疼得要命。” 银川还在发抖,听到这话,眼泪还聚在眼眶里,却是狠狠愣住了。 花容隐说完,神色忽而一厉,她忽而翻过身,一脚踢向花玄月脚踝,趁着花玄月下意识抬脚闪避的时机,扑将起来,一拳头打向花玄月的脸。 花玄月一手提剑,另一手格挡,腹部却冷不防挨了重重一拳,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飞了出去。 花玄月这一拳是用尽了十成十的力道,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一下输了,她和银川的命都保不住。 这就导致花玄月被她这没轻没重的一拳打得直接不省人事。 花容隐平复了一下心跳,喘着气靠过去,脚尖拨了拨花玄月的腿。 花玄月毫无反应,她脑袋甚至磕到桌角,撞出了个血窟窿。 不、不会给打死了吧! 花容隐第一感觉竟然是飘了。 她,一个长期遭受鄙视的草包废物,竟然把成绩最优的好学生打倒了! 而后是惊恐,她干了什么!痛殴了女皇——或者与女皇进行互殴? 她刚刚是疯了吗! 怎么难道千霜的暴躁还会传染的?! 花容隐这时才感觉浑身虚脱,顿时狼狈地跌坐在地。 还没来得及怀疑人生,银川已经抱着她大哭起来。 他哭得好伤心,一边哭一边摸她的背,他满手的血,又自责又绝望:“你受伤了!你是不是快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他说着,埋首在花容隐脖子里呜呜地哭,人鱼泪凝结成一颗颗珍珠,沿着衣领一路滚进了花容隐胸前的衣襟里。 花容隐刚想安慰他来着,忽然就僵住了。 那珍珠滚进来的时候居然guntangguntang的——烫得花容隐又是一哆嗦。 当着孩子的面,花容隐不好做出手伸进胸口掏他眼泪的不雅动作,只好僵着身体忍着。 “对不起,我……”银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打嗝:“我昨天不该那样说你,我……嗝……对不起……” “……”落进胸口的眼泪越积越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