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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清菊(17-20)

来访,

    都不禁讶异。

    子微先元略述了碧月池受袭的消息,然后道:「月大祭司已经离开神殿,命

    在下转告两位祭司,即刻离开夷南,择地重建月神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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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碧韵惊道:「大祭司为何不让我们回援?难道碧月池已经陷落了

    么?」

    子微先元并不知道碧月族陷落的详情,只是从大祭司身上推测月族已经覆没。

    他不好多说,只道:「这是月祭司的意思,不希望月族战士多有损伤。」

    碧琴道:「大祭司呢?她为何不来?」

    子微先元为之语塞,只好撒谎道:「大祭司受了伤,现正择地休养。两位离

    开后,大祭司会设法与你们相会。」他心里嘀咕,大祭司九成不会再见她的族人。

    碧琴和碧韵相视无言,但眼中都有不加隐藏的疑虑。子微先元突然生出一种

    被人利用的感觉,这件事由他来说,不但难以令碧月族人信从,而且对夷南而言,

    也免不了有釜底抽薪的嫌疑。可在大祭司面前,他不及多想就一口应承下来,现

    在回想起来,未免有些后悔。

    子微先元心生怠意,告辞后就匆匆离开。准备见过大祭司,拿件信物再来说

    服两人。

    碧琴和碧韵对坐良久,碧琴道:「我心里有些不妥。」

    「我也是一般。」碧韵道:「即使被袭,依着古榕法阵也能支撑多日。怎么

    会被敌人潜入祭坛?」

    「而且,」碧琴缓缓道:「大祭司即使死也不会离开神殿。没有一位大祭司

    会抛弃月神。」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神殿危在旦夕,你们还对坐闲话么?」

    两位女祭司同时起身,惊道:「碧津!」

    碧津脸色苍白地走进厅内,「大祭司诏谕:碧琴、碧韵立即带领族人返回月

    池。」

    「枭军真的来了吗?」

    碧津红唇木然地一开一合,「云池宗与枭军里应外合,我族伤亡惨重,大祭

    司与族人被困神殿,命我前来传询。」

    碧津身为碧月池四名女祭司之一,言语自然比子微先元更有说服力。碧韵愤

    然道:「那个子微先元如此可恶!竟然敢来骗我们!」

    碧琴却比她细心,她凝眉看着碧津,说道:「你可是受伤了么?脸色这么白

    ……」

    碧津眼神空洞地看着她,慢慢伸出手。碧琴抬手握住,讶道:「这么凉……」

    忽然她掌心一痛,彷佛被一枚毒牙刺穿。碧琴神情大变,甩手一指点向碧津

    眉心。碧津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当碧琴的玉指点到眉心,她脖颈突然一扭,

    rou桂彷佛没有骨骼般弯转过来,张口咬住碧琴的脖颈。碧韵惊恐失色,按着腰间

    的刀柄却忘了拔出。两条人影一触即分,碧琴一手按着脖颈,身体微微颤抖。碧

    津伸出鲜红的舌尖,舔舐着唇角的鲜血。她抬起手,缓缓张开。玉白的掌心中,

    赫然绘着一副妖异的符文,符文正中是一根黑色的毒牙长刺。沾染了碧琴鲜血的

    符文彷佛在呼吸般,隐隐闪亮。

    碧琴低声道:「大祭司呢?」

    碧津木然道:「月映雪背叛了月神,已经受到神的惩罚,成为主人的奴隶。」

    「谁是你的主人?」

    碧津露出崇慕的眼神,梦呓般说道:「峭魃君虞。神明的化身,南荒和天下

    的主人……」

    碧韵颤声道:「碧津,你疯了么?」

    「月映雪背叛了族人,亵渎了神明。她失去了贞洁,不配再作部族的大祭司。

    依照神明的旨意,整个部族都将为她的yin行赎罪。碧琴,跪下来,迎接我们的主

    人,用你的rou体抚慰主人的辛劳……」

    碧琴拔出短剑,惨然道:「碧琴是月神的子民,不是恶魔的婢奴!」她将短

    剑抵住心口,用力刺入。

    碧韵咬牙拔出弯刀,指向已经妖化的碧津。

    厅内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峭魃君虞从容踏过碧琴的血迹,

    拂袖坐在席上。碧津的目光变得热烈起来,她四肢着地,像一条母狗顺从地爬到

    主人脚边。一个左臂粗大,身材畸形的驼背怪人,像影子一样跟在峭魃君虞身后,

    怀里抱着一根石矛。

    峭魃君虞道:「临难一死,最是怯懦无用之辈,孤王好生看不起她。专鱼,

    把她带回去,交给国师。」

    峭魃君虞黑色的瞳孔落在碧韵身上,傲然道:「我给你一场公平的较量。如

    果你能砍掉我的头颅,尽可以离开。如果你输了,就要被炼成另一种活着的尸妓。

    怎么样?」

    碧韵鼓起勇气道:「我宁愿一死!」

    「活着的尸妓与死去的尸妓不同,死去的尸妓虽然还保持着活人的容貌和体

    形,不过是一具行尸走rou。即使一个婴儿,也可以把她当成玩具。活着的尸妓还

    可以保留自己的意志,能够呼吸,知道冷热……」

    峭魃君虞声音并不高,那双黑色的瞳孔也看不出丝毫凶恶,甚至还有些温和,

    碧韵却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只有一直跟在峭魃君虞身边的专鱼才知道,黑瞳的主人比血瞳时更可怕。血

    瞳时他拥有鬼月之刀凌厉无匹的力量,黑瞳时,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神奇能

    力。当主人踏入堂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施展他与生俱来的法术,不断削弱碧

    韵的勇气与意志,在她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专鱼俯身抓起碧琴的尸身,扛在肩

    上穿窗而出。只留下碧津、碧韵和主人在厅内。

    峭魃君虞黑色的瞳孔犹如深不见底的渊潭,「如果你不愿成为尸妓,无论死

    去的还是活着的。那么你还有一个选择——成为枭御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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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韵身体颤抖着,胸口不住起伏。

    峭魃君虞目光妖异地闪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松开你的刀,跪在你的主

    人脚下。你的服从,会赢得主人的宠幸。」

    碧韵手一颤,弯刀掉在地上。那声震响彷佛击溃了她的意志,碧韵再也无法

    支撑地跪了下来。

    峭魃君虞没有再开口,只微微抬起下巴。碧韵却彷佛听到冥冥中的指令,依

    照主人的意志,颤抖着解开衣衫。

    碧韵是祭司中最年轻的一个,今年还不足二十岁。胸前那对rufang虽然不及碧

    津等人丰满,却圆润之极,坚铤而充满弹性,红嫩的rutou还有着少女的娇羞。

    如果碧韵神智再坚韧一些,峭魃君虞不可能这样轻易得手。他利用碧琴的死

    亡、碧津的背叛,将恐惧的种子埋入碧韵心中,成功控制了她的神智。

    峭魃君虞伸手握住碧韵的圆乳,慢慢揉弄。当他的手指捻住那粒精巧的rutou,

    碧韵洁白的面孔突然涨得通红。她不无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停

    止颤抖。当那根手指捻住她的rutou,一股热流直入心底,身体也热热得异样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面前那个男子,部族的死敌,凶残的魔王峭魃君虞,取代了大祭

    司甚至月神在她心中的位置,成为她永生不渝的主人和崇敬的神明。

    她神智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在峭魃君虞心中清晰无比的反映出来,他唇角

    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韵奴,向主人展示你的rou体。」

    碧韵所有的恐惧和骇怕不翼而飞,心里满满的都是无法言说的喜悦。她顺从

    地除下祭司长袍,将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展露在主人面前,然后仰身躺在主人身前,

    张开双腿,两手剥开娇嫩的阴户,展露出下体迷人的艳态。为了部族繁衍,碧月

    池的女子年满十六都要自行选择男子破体,碧韵也不例外。见她已非完璧,峭魃

    君虞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手指一摆。碧韵顺从地翻转过来,并膝跪在地上,抬起

    雪臀,然后掰开臀rou,将那只红嫩的菊肛展露出来。

    那只未曾被人使用过的嫩肛,小巧而又精致,色泽娇红,犹如一朵羞涩的雏

    菊。碧津爬过来,抱住碧韵的雪臀,把脸埋在她臀间,仔细舔舐着。柔滑的舌尖

    搅弄着肛蕾,那种未曾有过的异样感觉,使碧韵身子一阵战栗,肌肤动情般变得

    火热。

    当碧津的舌尖离开,碧韵光润的臀沟已经沾满唾液,那只娇羞的肛菊被吸得

    微微鼓起,娇红的肛蕾光泽流动,衬着雪白的肌肤,愈发红艳动人。

    峭魃君虞粗大的阳具从厚厚的鞘膜中缓缓伸出,guitou向上昂起。碧津俯身含

    住他的阳具,一直吞到喉部,用喉头的软rou裹住guitou,不停吞咽。

    峭魃君虞从碧津口中拔出阳具,碧韵反手扶住阳具,一手剥开臀rou,将guitou

    送到自己未经人事的菊肛处。她娇躯火热,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战栗。

    当那根粗如儿臂的阳具进入嫩肛,碧韵尖叫一声,细小的肛洞被撑得猛然张

    开,细密的菊纹被巨物拉平,然后绽裂开来。峭魃君虞丝毫不理会自己可能给碧

    韵造成的伤害,雄躯一挺,硬如铁石的阳具笔直贯入女祭司柔嫩的rou孔中。

    碧韵竭力撑住身体,白嫩的圆臀向上挺起,承受着主人粗暴的肛jian。她臀中

    剧痛,小巧的肛菊似乎被彻底撕裂,guitou像石球一样塞在直肠里,传来胀裂的痛

    楚。但她心里想到的,只有主人那根强壮而火热的阳具,每次阳具进入体内,她

    都为之战栗,彷佛迎接神明的降临,充满了感恩和喜悦。即使被撑裂的肛中溢出

    鲜血,她也甘之若怡。

    峭魃君虞jianyin着碧韵的嫩肛,一边用手指蘸上她的鲜血,在她光洁的玉背上

    慢慢划下一道符咒。那符咒繁复而又庞大,几乎占据了碧韵整个背脊。假如有人

    在旁看到,一定会惊讶这位嗜血如狂的魔王竟然会精通南荒最诡秘的黑巫术——

    司兽。划完最后一个符文,峭魃君虞切开手腕,将一滴鲜血滴在符咒中间,沉声

    念诵道:「司兽之命,鬼狐之魂,载命以血,承魂以魄。」

    随着巫咒的诵声,鲜红的血迹慢慢渗入女祭司体内,光洁的背脊又变得雪白。

    碧韵竭力扭动臀部,用屁眼儿承受着主人的欲望。峭魃君虞用野兽般的阳具

    肆意摧残着女祭司的嫩肛,一边观察她的身体。角落里,女祭司美丽的身影开始

    出现变化。她白皙的手掌慢慢收缩,五指蜷曲并拢,与此同时,她两耳变得尖长,

    背脊中间,沿着椎骨部位抽出一层细白的绒毛。那只白嫩的雪臀向上翘着,尾椎

    慢慢突起,白腻的皮肤上,生出一根根雪亮的长毛。她yin浪的叫声渐渐低下去,

    变成「呦呦」的低鸣……

    碧津像一尊石像跪在地上,对碧韵的变化视若无睹。忽然她弹起身,从窗口

    抓过一名女子。那女子是夜间巡视的月女,听到声音过来探视,她惊讶地看着碧

    津,「碧津祭司?」

    碧津森然扬起手,一把插进她胸口,生生掏出她的心脏。「津奴。」峭魃君

    虞盯着大半身躯已经兽化的碧韵,吩咐道:「你去召集族人,让他们在庭中待命。」

    五百名碧月族战士和余下的月女都聚集在庭院内,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

    么事。

    庭中摆放着一只铜鼎,里面盛着血汁般的液体。本来应该留在月神殿的碧津

    祭司立在鼎旁,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所有的战士喝下这些汁液。另一侧,负

    责率领他们的女祭司碧琴一言不发,身前同样放着一只铜鼎,里面是暗紫色的液

    体,所有的月女都被指令喝下它们。

    碧月的战士和月女们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碧津女祭司当先服下,他们也就

    放弃怀疑,鱼贯而过,喝下那些血红的暗紫的汁液。

    汁液味浓如酒,一股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辛辣苦意直冲脑际,神智彷佛被汁液

    的气息覆盖,变得模糊起来。一刻钟后,最强壮的战士也无法站立,纷纷倒地,

    脸上呈现出中毒的青黑色。喝下暗紫色液体的月女们也昏厥过去,脸上失去血色。

    「专鱼,你敢和他们搏斗吗?」

    专鱼畏惧地摇摇头。峭魃君虞道:「我也不会跟他们厮杀。这些鬼毒武士是

    最可怕的对手。我本来想攻下夷南,拿夷南的王宫扈卫改造。但碧月族这些精锐

    战士更合适。」

    峭魃君虞发出一声厉啸,倒在地上的五百名战士同时睁开眼睛,露出令人恐

    惧的白色瞳孔,接着僵硬地挺身站起。

    一名战士抬起手臂,他的同伴举刀砍下。战士臂上的皮甲应刀破开,手臂上

    却没有留下丝毫伤痕。

    在翼道的秘典中,记载着上古巫师炼制的毒武士。他们用重水银、独白、乌

    头等剧毒物品,混入金、铅、玉屑,再用大量丹砂调合,经过法术炼制,配成巫

    毒,然后挑选身体强壮的俘虏服用。

    服下巫毒的战士很快就会中毒而死,随着巫毒的发作,他们的肌rou变得坚硬

    无比,成为不会腐烂的殭尸——南荒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毒武士。

    「国师见到她配制的巫毒这样有效,一定会满意的。」峭魃君虞面无表情地

    说道。

    他抬起手,被巫毒控制的战士立刻举起长矛和弓矢,发出野兽般的嘶喊,面

    孔扭曲而狰狞。他们已经死去的肢体坚如铁石,即使被敌人的刀剑砍断,也毫无

    知觉。月女服用的是另一种药物,她们被简单的洗去神智,头脑中一片空白,任

    何被灌输的意志都成为她们奉行不渝的信念。

    如何向她们灌输意志,碧津是最好的人选,峭魃君虞并不关心,他转眼看向

    碧琴,眉毛微微扬起。

    碧琴求死的意志太过强烈,血咒还没有完全发作,她就用短剑刺穿心脉。峭

    魃君虞说要用药把她炼成尸妓,眼下还只是一句空言。因为这里并非枭峒,无论

    作法的祭台还是能够驱使亡魂的器具都不具备,只能暂时封住她的尸体,避免腐

    烂。

    天色已经微明,远处传来轻舟破浪的轻响,径直朝岛上驶来。碧琴已经成为

    尸体,碧韵还在厅内,只有那些月女还举止自如,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鬼毒武士们轰然一声,同时半跪下来,将如林的长矛隐藏在院墙之下。几名

    月女盈盈起身,容色如常地到外面迎接客人。

    「两位女祭司都在吧。」院外传来银翼侯宏亮的声音。

    迎客的月女低声说了几句。

    「不在吗?那太可惜了。」银翼侯道:「老夫这次来,是邀请碧月族的贵客

    出席后天晚上宫中大宴。我王对月族的射术青睐有加,两位祭司务必要来。」

    银翼侯在前庭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又借了碧月族两张弓矢,带回去细加玩赏,

    这才告辞离开。假如银翼侯知道,一墙之隔的内庭,隐藏着五百名阴森可怖的鬼

    毒武士,他不会踏到岛上半步。事实上内庭不仅有鬼毒武士,还有始终抱紧石矛

    随时准备厮杀的专鱼,以及他耿耿于怀的枭王峭魃君虞。

    送走银翼侯,岛上又陷入可怕的死寂中。聚集着数百人的内庭,甚至连呼吸

    声也无法听到。刚才还含笑与客人寒暄的月女一进入内庭,就彷佛被人切断神经,

    表情变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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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纹,夜淑,夜静……」

    碧津木然动着红唇,被念到名字的月女在阶前解去衣物,赤体跪伏着爬进后

    厅。银翼侯的粗疏大意,避免了一场后果难料的恶斗,专鱼放下心事,他咧开嘴,

    露出丑恶骇人的笑容。

    那些娇媚的月女赤裸着光溜溜的玉体,鱼贯爬进厅内,她们都有着丰挺的乳

    房,纤细的腰肢,圆润的雪臀,此时用同样的姿势跪伏在地上,就像一排美丽的

    玩偶。

    碧月族的战士和月女都被制服,碧琴已没有用处。她的尸体被人用白布

    裹好,封存起来等待运回枭峒。峭魃君虞盘膝坐在席上,腿上伏着一团雪白的物

    体。即使月映雪亲临,此刻只怕也认不出这个已经异化的女祭司。被司兽巫语诅

    咒过的碧韵躯体大半变为兽形。她容貌依然美丽,耳朵却变得尖长。两条白藕似

    的手臂化为兽肢,上面生着雪白的绒毛,手掌蜷缩变成兽足的模样。她躯干明显

    变得短小,皮肤大部分都被柔软的皮毛覆盖,只有那只白嫩的屁股还光溜溜的柔

    滑可爱。她臀后生出一条毛茸茸的雪白长尾,在股间轻轻摆动,整个人就像一只

    漂亮的白狐。

    专鱼轮番摸弄着月女们白滑的美臀,羡慕地说:「主人的法术真厉害,连国

    师也不及主人。」

    峭魃君虞拽起女祭司的狐尾,露出她臀间的血迹,两名失去神智的月女立即

    爬过来,轮流舔舐着女祭司沾血的臀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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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峭魃君虞窥视人心的异能,还是他施展的噬魂血咒,都与翼道所擅长

    的诡秘巫术十分相似。这似乎很容易理解,峭魃君虞的国师巫羽,就出身于翼道

    最神秘的十羽殿。但只有峭魃君虞知道,巫羽没有传授过他任何法术。他的法术

    完全与巫羽无关,甚至连巫羽都不知道他能够施展翼道的巫术。巫羽和峭魃君虞

    两人的关系,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融洽。不仅峭魃君虞隐瞒着自己所能施展的力量,

    巫羽也没有告诉峭魃君虞他所应该知道的一切。巫羽就从未说过,月映雪是他的

    生身母亲。被月女舔舐过的美臀又白又亮,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碧韵已经不会说

    话,只能像野兽一样低叫,当峭魃君虞把手指插入她体内,她发出「呦呦」的叫

    声,兴奋地摇着尾巴。

    峭魃君虞手指忽然停住,他回过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朝城北的王宫投去。

    「这是什么?」

    一只七彩的凤鸟栖伏在鹤舞面前,它骄傲地昂着头,庞大的躯体几乎占据了

    整个房间。鹤舞好奇地伸出手,想去触摸它华丽的翎毛,却被它偏头啄开。「这

    是爰居,能够吞食火精的神鸟。」子微先元拉住鹤舞,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

    子微先元,请问凤仙子在吗?」

    爰居发出「咕咕」的低叫。

    子微先元道:「是这样啊。先元知道了。」

    爰居收起羽翼,让出旁边的通道。子微先元施了一礼,带着鹤舞踏上木梯。

    鹤舞不信任地看着他,「又在装神弄鬼了!」

    子微先元一本正经地说道:「它说凤仙子出门寻药,明日才能回来。如果我

    们要见大祭司,她在楼上。」

    「瞎扯!你能吃后悔药它在说话?」

    子微先元谦虚地说道:「禽言兽语之类的,在下正好学过一点。」

    「哼!」

    鹤舞作梦都想能听懂小鸟小鹤叽叽吱吱的叫声,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

    会懂,让她嫉妒得眼都红了。

    房间里垂着一幅纱帐,寂无声息。子微先元小心地挑开纱帐,只见大祭司躺

    在帐内,近乎透明的肌肤犹如白雪,口鼻呼吸断绝,没有丝毫生命的征兆。

    忽然她睫毛一动,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鼻中逸出一缕游丝般的气息。

    子微先元心头震惊,却没有开口,他放下纱帐,退开一步,等月映雪气血恢

    复正常,才说起与碧琴等人见面的情形。

    月映雪声音中透出一丝疲倦,「每个人出生时,神明都将她一生的脚步预先

    划好过。只要月神还在,就不会抛弃它虔诚的子民。」

    子微先元本想请大祭司与族人会合,一同迁往南荒深处的林海。见状他知道

    月映雪心意已决,于是不再多言。

    月映雪起身拂开纱帐,向鹤舞微笑道:「美丽的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鹤舞红了脸,低声道:「鹤舞见过大祭司。」

    子微先元道:「大祭司身体尚未复原,不如让鹤舞在此服侍。」

    「如此……」月映雪沉吟片刻,然后抬起目光,含笑道:「便多谢了。」

    出了那幢小楼,鹤舞道:「为什么让我留在这里?」

    子微先元神情慎重,「你没看出来么?适才大祭司用了眠术,不仅六识尽闭,

    而且六脉尽绝。如果突遇危险,只怕会措手不及,连还手的力气也未必有。」

    鹤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大祭司为何要用眠术?」

    子微先元一见到大祭司主动断绝体内生机,就意识到她定是中了阴毒之极的

    咒术,九成便是峭魃君虞的噬魂血咒。一旦身中血咒,即使逃到天边也无法摆脱

    主人的cao控。大祭司使出体眠术,就是将自己封闭起来,躲避施术者的。

    「肯定有她使用的道理。」子微先元嘱咐道:「你留在这里,一旦有敌来袭,

    你就……」

    「知道了。」鹤舞不耐烦地说道:「我先用遁术隐蔽形体,看清敌人,找最

    弱的出手制服,再攻强敌。」

    「错了。你这一次是要保护大祭司,不是破敌。别忘这是夷南王宫,一旦有

    敌人出现,你先示警召来卫兵,再设法通知我和鹳辛。不管敌人是谁,你都不要

    出手。」

    鹤舞讶道:「那我怎么保护大祭司?」

    「你只要示警就够了。还有,」子微先元郑重说道:「敌人出现的时候,你

    最好离开大祭司。小心照顾自己。」

    今日宫中祭祀的是夷南第五十五代君王,女王的祖父辰光。辰光死在了他雄

    武而长寿的父亲之前,并没有正式继位,因此仪式也没有大武辰丁的祭礼那样隆

    重。

    祭献过酒乐之后,来自夷南宫廷的舞姬在神柱前翩然起舞。戴着珠冠的辰瑶

    女王正襟危坐,黑白分明的美目澄如秋水,让人无法想象她会丧失了视觉。芹蝉

    俯身低声说了几句。辰瑶女王微微颔首,「既然诸国都有使节前来,就在夷光殿

    设宴。」

    芹蝉答应了正要离开,辰瑶女王又叫住她,「秘御法宗的昊教、翼道、云池、

    冥修、勾漠各设一席,与诸国使节同列。」

    芹蝉道:「翼道并未前来。」

    女王讶异地扬起眉梢,翼道在南荒势力仅次于昊教,没想到会缺席,「传令,

    命银翼侯着人问讯,是否我夷南有失礼之处,慢待了翼道诸位神巫。还有,前天

    听说玄峰源下宫有人前来,是在宫内么?」

    「是。」

    「凤仙子远来是客,列在……」辰瑶女王想了片刻,「昊教之后吧。」将申

    服君列为首席,也算一番安抚。

    芹蝉一一记下,这才离开。辰瑶女王抽出一方丝帕,慢慢擦了擦手指,没有

    视觉的眼眸注视着殿内的祭舞。

    祭礼结束,侍女们簇拥着女王离开。下一次祭礼将在入夜的酉时举行,意味

    着她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来实施她的计划。

    对夷南的征服,巫羽已经筹划了许多年。这并非是因为她与夷南有解不开的

    深仇,事实上,她与辰瑶女王素不相识,彼此没有任何过节。

    巫羽这一生只恨过两个人,一个是月映雪,另一个是晶岚,昊教执掌崇神宫

    的神官。如果说月映雪是杀死巫癸的凶手,那么晶岚就是导致巫癸死亡的元凶。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来自崇神宫的使节将一份帛书递交到大巫长巫甲手中。

    帛书上朱砂写成的文字叙述了巫癸如何潜入胤都,偷窥昊教圣物昊阳之书,并且

    诱jian了女神官晶筌,在昊教的圣地崇神宫犯下十恶重罪。帛书后面印着神官冰冷

    的血色印鉴:晶岚。

    巫羽不相信帛书所列为实,在大巫长面前力辩其非,却无济于事。身为翼道

    十巫之首的大巫长巫甲颁下诛杀令,追杀巫癸。巫羽随即击杀了能够追踪痕迹的

    通灵神兽,闯出十羽殿,又在九曲峡重伤了传讯的长老巫蝉,赶在翼道诸人之前

    来到碧月池。但最后一次在此与她联络过的巫癸再也没有出现。巫羽无数次施展

    传灵法术,却从未有过回音。她甚至不惜冒险重回十羽殿,寻找他是否被禁锢在

    法阵中,仍然一无所获。最后巫羽不得不相信,巫癸真的已经死了。

    巫羽在碧月池外等候年余,直到她们抛出那具尸体。巫羽救下当时只有十四

    岁的君虞,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那柄被沉入深潭的鬼月之刀。她将君虞带到南荒

    大山深处,在一个擅长豢养夜枭的部族居住下来。利用她的法术,君虞轻易成为

    那个部族相信的神明。

    重生的君虞选择了部族的名称作为姓氏,当又一批枭雏长出坚硬的羽翼,他

    带领部族忠诚的武士攻陷了卢依,以震惊南荒的魔王峭魃君虞的身份,重临世间。

    巫羽夺人魂魄漠视生命的举动,很容易让人猜测她出自翼道最邪恶的暗翼一

    支。事实上,她与巫癸同样出自明翼。在云池宗的记述时,她还是个才华出众、

    美貌而骄傲,多少有些天真的小姑娘。十年之后,她却像换了个人。嫉妒与恨意

    使她整个人都为之扭曲。

    她完全有机会导引峭魃君虞,然而她却恣意纵容鼓动峭魃君虞的残忍和恶性,

    让这个被生母亲手杀死的男子变得嗜血而疯狂。成为令整个南荒恐惧的嗜血恶魔。

    但这样的峭魃君虞似乎仍不能使巫羽满意。她隐瞒了君虞的出身,让他在不

    知情的情况下,将月映雪当成复仇的对像,肆无忌惮地对生母jianyin凌辱,犯下乱

    伦的恶行。

    在她手中,峭魃君虞是一枚棋子。用来向月映雪、向南荒、向亏欠了她的世

    人血腥复仇的棋子。

    一心让峭魃君虞陷入魔境的巫羽,并未在意过他的内心。不过峭魃君虞的表

    现没有让她失望。峭魃君虞的残忍彷佛与生俱来,远在他获得鬼月之刀的力量之

    前,杀戮和毁灭的欲望就蛰伏在他内心深处。

    而受到鬼月之刀邪魂的影响之后,峭魃君虞的行为更加残酷,甚至出乎巫羽

    的意料。她有些怀疑,假如君虞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仍会毫不留情地处置自己的

    生母。

    也许她应该为这样的峭魃君虞鼓掌。

    一个完全被邪恶和残忍支配的魔鬼,才是她想要的巫癸之子。虽然月映雪还

    没有来得及分享这份属于她的荣耀。但她逃避不了太久。这位风采照人的大祭司,

    注定要为她犯下的罪行赎罪。行使这一切的,将是她的亲生血脉。踏上卢依的土

    地仅仅是一个起点,他们的目标在遥远的北方,百越的胤都。

    作为南荒够份量的大国,夷南可以提供为他们提供大量的财物以及兵源支撑,

    使枭军能够像不知疲倦的魔枭一般,张开它用铁火与鲜血炼成的羽翼,依次吞没

    榕瓯、泽貊、淮左、淮右,以及离族、渠受、姑胥和郦渚,最后啄下百越王冠上

    那颗明珠。

    巫羽并不欣赏这个计划,庞大而又繁琐,充满了她不感兴趣的枝节。但她又

    何必在乎呢?的屠杀和鲜血只会让她更开心。巫癸已经不在上,这个世界都

    应该为他陪葬。

    几条粗如儿臂的游蜒出现在巫羽脚下,它们昂起没有眼睛的首部,先围成一

    圈,然后朝四处分头爬去。游蜒身后拖出黑色的黏液,墨痕般印在华丽的地毯上。

    随着墨痕越来越长,越来越繁复,游蜒的体形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地毯边缘。

    供奉历代先王的神殿内,遍布着阴森而诡异的曲线。以巫羽脚下为中心放射

    性张开的法阵,几乎占据了整座大殿。法阵中心是巫羽的符记,一只三眼的凶禽。

    她拿出匕首,用弯曲成蛇形的匕尖刺破了手腕。

    鲜血滴入法阵中央,三只留为空白的禽眼同时张开,冥冥中传来凶禽血腥的

    啼叫。

    巫羽收起弯匕,身体像一只影子渐渐消失。现在她只需要等待,等芹蝉把没

    有视觉的女王引到法阵中央。

    鹤舞很想知道碧月池的古榕和湖水变成了什么样,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夜深了,大祭司先休息吧。我在这里守候。」

    「辛苦你了。」大祭司隔着纱帐说道。

    轻柔的呼吸声渐渐低去,最后完全断绝。大祭司彷佛从纱帐中完全消失了,

    即使就坐在旁边,也感觉不到丝毫气息。

    鹤舞好奇地将纱帐拉开一线,只见大祭司双手交叉,平放胸前,姣好的面容

    宛如冰雪,沉静地卧在榻上。即使已经见过数次,鹤舞还是忍不住惊叹她的美丽。

    当自己到她的年纪时,不知会不会有她一半的风采。

    鹤舞悄悄放下纱帐。独自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害怕起来。身旁没有任何声息,

    她好像是在守着一张空帐。虽然明知道大祭司进入沉眠,呼吸和心跳都几近断绝,

    她还是禁不住拉开纱帐。

    大祭司好端端地躺在帐内,连发丝都没有动过。鹤舞松了口气,心里的不安

    却越来越强烈。她起身来到楼下,看到那只高大而鲜艳的凤鸟,才略微松了口气。

    爰居庞大的头颅依在屋梁上,火红的羽翼随着它的呼吸微微翕张。它的尾翎

    长而柔软,羽毛像丝绸一样光滑,长长绕在室内。

    「不许咬我啊。」鹤舞小心地伸出手,触摸它颈部细软的茸毛。

    爰居薄软的眼睑垂下,遮住硕大的眼球,喉咙里不满地咕噜几声,却没有躲

    开。它颈部的细羽光滑之极,呼吸间彷佛有火一样的光彩流动。

    鹤舞格格笑了一声,正想拥住它的脖颈,爰居头颅忽然昂起,羽毛乍然张开。

    鹤舞一怔,旋即飞身而起,径直掠到楼上。她轻盈地掠入房间,只见室内门

    窗紧闭,案上一盏铜灯幽幽闪亮,满室寂然。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该死的

    家伙,吓我一跳。」

    她拨下簪子,挑了挑灯芯,忽然想起了什么,旋风般转过身子,拉开纱帐。

    帐内席衾依旧,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