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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真能赢了孔祭酒,在那些官员眼里,他家世还是太过浅薄,依旧低人一等。 门不当户不对,他又不需要拿闺女攀附权贵,没必要把女儿高嫁。 再说了,他拿三丫当亲闺女疼,哪能允许三丫被关在深宅内院受人磋磨。 木氏有些失望,“那严府的那个?” 陆时秋摆手,“不成。这孩子比三丫还小了三岁。等他考中举人,最低也得要六年。咱闺女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把木氏愁坏了。 “可是三丫不小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咱当爹娘的不能害了孩子。你想想办法呀。”木氏声音里都带着了点哭腔。 陆时秋自知理亏。说来也怪他。 当初他考上状元那会儿,就有人给三丫提亲。都被他给拒了。 当时他想着自己将来要搬到京城,三丫嫁在盐俭县,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他不舍得。 所以就拖到现在。 到了京城,他又不想三丫早嫁。 嫁了人,三丫就是别人家的了,她就得打理后宅,照顾相公,为相公生儿育女。 别说画画,她恐怕连晒太阳的时间都得忙里偷闲偶尔为之。 一想到三丫过这种日子,他就心疼孩子。 只是他婆娘说得也对,他再心疼孩子,也不能不让孩子出嫁啊。 将来三丫要是成了老姑娘,还不得被人说嘴。 陆时秋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一定给她挑个好夫婿。” 木氏也不是真的生他气,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你想怎么找?” 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只有那么几家。 先说顾家,顾永伯的儿子非常乖巧,陆时秋对他印象挺好,可惜这孩子比三丫小三岁,不合适。再就是顾二家,他儿子已经定了亲,肯定不成。顾三家,儿子还是个小豆丁。顾四家,条件太好,高攀不起。 再说张家,张又睿和张又笙的儿子都比三丫小,不合适。 最后就是严家。严仲文不用想了,倒是那个严老爷的大孙子合适,已经十七了,读书也有天份,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定亲。 陆时秋把自己的想法跟木氏说了。他本意是想让木氏知道,他确实在张罗人选。没想到木氏为这事想了好几天,一听这话,忙道,“让囡囡向严仲文打听一下。他肯定知道。” 陆时秋见她听风就是雨,拉住她手,“你急什么。现在把囡囡叫出来,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嘛。等吃中饭,我把三丫支开,你交待囡囡。” 木氏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不能太急,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中饭时间。整个育婴坊飘着饭菜香。 囡囡刚到家就见三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笑赢赢迎上去,“三姐,你的画画好了吗?什么时候给我看啊?” 这一副画画了三个多月,囡囡早就想看看三姐的大作了,可惜三姐往常好说话,这次坚决不肯给她看。说是要等画完,才能拿出来。 三丫笑道,“快好了,还剩下最后一点点。” 囡囡乐了,“那我要大饱眼福啦。” 陆时秋从屋里出来,听到囡囡这话,当即表示,“到时候爹也看看。”他看向囡囡,“你娘叫你呢。快进去吧。” 囡囡有些疑惑,她娘找她能有什么事? 等囡囡进屋,陆时秋看向三丫,“爹跟你说点事,咱到外面说吧。” 三丫一头雾水,点头跟了上去。 墙根处,陆时秋有些张不开嘴,想了想,还是问三丫,“爹娘打算给你挑夫婿,你能跟爹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吗?” 三丫小脸烧得guntang。夫……夫婿? 她其实对成亲没有多大的想法,对喜欢的人也没什么概念,只是本能觉得女儿家谈未来夫婿有些羞涩。 陆时秋也不催她。 三丫忍过刚开始那点羞臊,咬了咬嘴唇,抬起小脸,试探道,“爹,我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我能不能晚点再嫁啊?” 陆时秋自然同意,“可以。不过咱先找个对象定亲。好好考察他的人品,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 三丫不知道怎么考察,但她还是乖巧点头,“我都听您的。” 陆时秋乐了,“好。爹来给你挑。一定给你挑个最适合你的。” 三丫翘起嘴唇,“好。谢谢爹。” 陆时秋弹了她脑门一下,“跟爹还客气了。” 三丫被弹了一下,呼一声嚷疼,却也不生气,笑得一脸傻气。 到了晚上,木氏坐在床头重重叹气。 陆时秋拧眉,“怎么了?” 木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严家那孩子说,他大哥早就定亲了。” 陆时秋盖上被子,不以为意,“我本来也没相中他。” 木氏大惊,“啊?” 陆时秋揽着她躺下,“什么样的长辈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他阿爷一大把年纪还那么好色。估计他也差不离。我一想到他后院也纳那么多小,回头还让咱三丫给他管后院,我就气得肝疼。” 木氏闻言果断放弃,忙不迭点头,“对,对,你说的对,咱不能给三丫找这样的人家。” 陆时秋捏捏她的手,“三丫这孩子性子软,不像囡囡精明。咱们还是给她挑个家事简单,为人上进的吧。家世什么的,稍微低一点点,也没什么。” 木氏点了点头。想着他到底比她知道的多,思考得更全面,这事还得交给他来办才成。 又过几日,大头来了育婴坊。 之前他一直闭门画画,陆时秋也不好打扰他。 等他终于把那副画作画好,想找陆时秋点评,去了他住的院子,却发现人已经搬走了。 听住在那里的人说他们搬到了城外育婴坊。 大头便一路问人,找到这里。 他下了马车,也不急着说正事,而是四下看了看。当他看到三进院子那么多婴儿,大约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他从身上掏了三百两银票递给陆时夏,“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刚开始陆时夏看到大头,被他身上那身锦衣华服给吓住了,再见他拿出这么多银票,有些犯嘀咕,“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银子?你没做啥坏事吧?” 这后一句明显是压低声音问的。 他之前听陆时秋说这孩子拜徐会为师。但是他真不认为大头能这么快有出息。 他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也只是个童生。 那画画学起来肯定也不容易。 大头一怔,笑了笑,“这是女皇赏我的。她要了我两副画。” 陆时夏瞳孔缩了缩,“女……女皇?” 大头挠挠头,不打算说这事,四下看了看,“三叔呢?我想请他帮我点评画作。” 陆时夏指着外面,“你刚刚走到一进院子,他正在那边教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