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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回教室,南栀脸色还没好。 现在午休还没结束,教室只有一半学生。睡觉的,做题的,还有些在低声交流题目。 空了两三个月的同桌位置上,叠放着一沓新书。 但她此刻全无心情去管,把在卫生间里被揉皱的画册摊平。有点恼。 她亲手教许措变坏,他似乎不负期望地变得比她预想的更坏。 可该怎么收场...... 南栀想着,有些烦地撑着头。 脑子里设想了很多可能。 和许措闹翻,然后被他针对,周彦不喜欢她,许清文应该是完全把她当做空气。在家里处境会差一些,但也不是一定会失去这方屋檐庇护。 或者,干脆答应许措,做他女朋友... 那他会更配合她演戏,周彦会为了讨好许清文,不得不讨好许措,就离不开她。许清文也会感激她管好了让他头疼的儿子。 这样,她会轻松很多。 唯一的麻烦就是......许措。 他到时会做出什么、会要求什么。他像一匹不满足的饿狼,根本学不会止步,一步步逼着。 南栀抱住自己胳膊,一想到每次的逼近,心里就慌。本能抗拒。回忆阴影而本能滋生的寒意,从脚心一路蹿到头顶。 给他一点暧昧已经是极限。 再多,她做不到...... 南栀双手撑着头,盯着油画,心里乱七八糟。 前座的马晓丽回来了,一坐下就跟隔了过道的于玲玲说话。 “你信吗?”她压低声,“我中午在Meito的洗手间,听见许措好像和个女的在里面。” “啊?” 南栀睁开眼,姿势还是埋着头,但耳心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说...说什么jiejie脸红,哇......”马晓丽浑身发麻的样子,“好那个。” “真的吗?”于玲玲也浑身起鸡皮,“他们在洗手间里干嘛呀.....” “不知道。” “你确定真是许措吗?他看起来那么冷,怎么会。” “也不完全确定...”马晓丽迟疑,“但他们那些整天混的男生,做这种事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吧,赵品言那些挺坏的。” 又有两个女生加入,讨论着。 南栀埋着头,听见她们往某一方面猜测,然后说“恶心”。 她狠狠哆嗦了一下。 在校外和南栀告别后,汤立莎去高一1班给meimei送了杂志,这会儿吸着一杯酸奶进教室,在位置上坐下。她见南栀低着头,旁边桌上是新同学的书。 “南栀,你的同桌是不是来了,南栀?” 南栀身形顿了下,慢慢抬头。窗外稀薄的日光晕进教室,映着她脸颊。 “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她的声音吸引了前一排的马晓丽几个女孩儿,回头来。 南栀摸摸脸,不自然地笑了下,“没什么,可能是...刚吹了下风,有点冷。” 马晓丽无心地笑着说,“风吹了应该是脸红啊,怎么是白呢?” 南栀手心攥着,“是啊,好奇怪...” 此时就打了上课铃,教室还有些许喧闹声。教室前面,班主任已经走进来。 后一排,赵云强突然跟左右的男生低声议论—— “哇,这就是新同学吗?” “卧槽!” “呼……” 汤立莎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吸管从嘴巴里掉出去。整个人呆站在座位上。 她眼睛没移动,手碰碰南栀的小臂,“栀栀,你同桌...原来真不是Gay啊。” 正走着神、浑身发凉的南栀,才顺着她视线看去。 前排林立的学生逐渐坐下,教室门口郝玲领着一个人进来。 齐肩发。 个子算高挑,很短的百褶裙和过膝黑袜。 眉眼浓丽张扬。 嘴唇偏红,不知道是天生还是悄悄涂了点口红。背着同样的红书包。 班里又得了个能考年级第一的优生,郝玲心情很好。她满面微笑,手心向下地示意班级安静。 “好了,这位就是咱们班一直缺席的新同学。” 她侧过脸,温和地示意:“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从进教室起就交叉抱着的胳膊,这才放下来。她走上讲台,捡了截粉笔。在全班注视下,滋滋地慢悠悠写字。一点不慌张。 底下,学生低声地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 “段,月,檬。” 段月檬转头来,无害地笑,“月考名单打错字了,我是这个檬!” 郝玲正想鼓鼓掌,带领学生表示欢迎,就听教室突兀地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吱嘎声。 很多学生被吓一跳,看去第四排靠墙的位置。 南栀双手紧攥地直直站着,盯着讲台上的人。 段月檬被看得莫名,歪头,懵了下。随即,进教室起就傲慢懒散的眼神瞬间发力。 满眼不可置信。 ☆、气象 郝玲觉得莫名, 平时南栀上课都很规矩。这突突地站起来,表情还很怪。“南栀, 你有什么问题吗?” 满教室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南栀牙槽咬紧。是讲台上的人先笑了声,打破扼喉的寂静。 “嗬。” 段月檬抄手抱胳膊, 嘴角压着极度兴奋的笑, “南, 栀?” 汤立莎茫然地眨眨眼, 看见女神裤缝旁的手, 攥得骨节绷白、嶙峋清冽。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怒。 “你座位在南栀旁边,好了,下去坐好吧。” 郝玲不疑有他, 让转学生下去,自己低头翻开英语书, 高三的分分秒秒都珍贵,她准备抓紧上课, “赶紧准备准备上课。” “好啊,老师。”段月檬答。 黑色小皮鞋迈下讲台,踩在灰白的大理石地板, 在几十双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朝第四排走去。 南栀盯着她。用黑皮筋束了一半的长发, 垂在洁白的校服背后。有种黑白的清洁感和冰冷。 红书包准确地落在她整洁的桌面旁。 段月檬慢慢拍拍手上灰尘,含笑的眼神,从没离开过南栀的眼睛。 只隔着小过道,汤立莎看得很清楚。新同学, 对南栀无声地张嘴,说了句什么。 - 教室前头墙上的钟走得很慢。 临近下课,郝玲让班上学生默写前两天要求背诵的段落,自己在黑板上写着作为课后作业的填空题。有轻微的粉笔摩擦声。 南栀低头写着。 鼻腔持续着浓郁的香水味。蓦地,她摇晃的笔头被抓住—— “你可真淡定啊!嗬。” 南栀根本不看旁边,只看着自己的作业本,不带感情地吐出两个字:“放开。” 段月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