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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河脸上腾的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不是……您,您这话怎么说的,什么一晚上,我……”言啸也自知失言,连声抱歉,补充道:“你白天赚的也不少。”然而气氛似乎更尴尬了……言啸刻意地清清嗓子,搬起两件行李出了门。搬完行李又是清扫房间,将退房事宜一切办妥之后已近午后两点,幸亏两个人之前吃了芝麻火烧,所以不觉得饿。于是他们干脆先把东西搬回家,大略整理妥当后才出门吃饭。俞小河请言啸吃饭的地方是附近一家普通餐馆。他跟这里的老板相熟,进门后打着招呼上了二楼小包间。言啸见他头头是道,便不再插手点餐等事情,让小河跟服务生商量菜色,自己在一旁喝茶。“要啤酒吗?”点完菜,俞小河问言啸需要喝什么。“我不用了,晚上可能还要抽空处理点工作,你自己要喝就来一两瓶。”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小河,脸上表情温柔,“你酒量怎么样?”小河先没理言啸,对服务生表示不需要酒水,下了单。服务生走出包厢,关上了门。“这边鱼做得还行,其他就是普通家常菜了,您别嫌弃。”小河向自己的新房东介绍,“饿吗,他们上菜挺快的。”“我还以为今晚能看到科教女神醉酒直播什么的呢。”言啸开玩笑道。小河配合他笑了笑,没接茬。果然,菜品很快上齐。小河让言啸先尝摆在餐桌正中的清蒸鳜鱼,得到正面评价后很是开心。“别拘束,随意吃吧,今天都累了,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言啸柔声道。不料小河动了几筷就停下,他看着吃相斯文的新房东,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言大哥,您吃着,我不饿,给您讲讲我以前的事吧,以后还要在一起住,需要加深了解。”言啸一惊,差点咬了舌头。他放下筷子,看俞小河表情认真,也坐直了身子,不敢怠慢。小河看他正襟危坐,笑了:“不是太重要的事,您就当听故事了。”他娓娓道来。“我奶奶一直说我命好,该上学的时候赶上我们那边开始实行义务教育免费,连课本都不用花钱,虽然家里穷,也顺顺当当去读了书,不至于当文盲。初中毕业的时候,本来要跟村里人一起出来打工,那时候下矿挖煤特挣钱,据说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块,我当时差点就去了,但是我奶奶死活不同意,她一定要让我去读高中。”说到这儿,小河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笑了笑:“奶奶跟我说,她没文化,但是她知道旧社会地主家连女娃都去读书,她说政府为啥不收课本钱让娃娃们读书,读书肯定比不读书强。所以我就又念高中,虽然花费多一些,不过也读下来了。本来还准备高考念大学的,结果奶奶生了病,我耽误了课,就没高考。”他看看言啸:“那时候估计自己考不上本科,就放弃了。而且看到村里有好多人家为了供孩子念大学花了不少钱,结果孩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自己也觉得考大学不一定合算。”言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轻声说:“幸亏你那时候没去下矿挖煤,不然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私人小煤矿矿难频频,就连国有大型煤矿也经常爆出安全事故,更别说还有许多盲井式的杀人骗赔。如果他那时候去当了矿山工人……言啸简直不敢想下去。“嗯,后来那些小煤矿都被整顿关闭了,幸亏当时没去。”俞小河喝了口茶,接着说,“之后的事您知道一些,我去了b市工地上干活,受了伤,治好了又来a市,最开始也是在建筑工地。”俞小河顿了顿:“可能是因为受奶奶影响,我觉得念过书、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特别厉害,最值得尊重,我特别仰慕。我……来a市干活的那个工地上,有个会计,大概三十多岁……有妻子孩子,但是我……”他有些胆怯地观察着言啸的脸色,缩了缩身子,然后又鼓足勇气挺直了脊背:“工地上每天来来往往的都是没什么文化的糙汉子,那个会计就显得特别与众不同,我有点喜欢他……但是他有家庭,我也不敢做什么,就时不时上他跟前凑凑热闹,说几句话,偶尔能帮他一个小忙,自己还很开心。”听到这儿,言啸搁在膝盖的双手握成了拳,他耳边似有嗡鸣,头皮上的血管也在砰砰地弹动。他想打断俞小河,张了张嘴唇,却没发出声音。“他对我也越来越亲近,比对其他工友亲密很多,有时候还教我一些东西。”俞小河的声音忽然有一丝颤抖,“有一次,他说要教我看账目,让我吃饭的时候去办公室找他。我兴冲冲地去了,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我进了屋他就锁上门,扑上来就要摸我。”俞小河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难过:“我打掉他两颗牙……打掉第一颗的时候他满地爬着求饶,但是我当时火气上来压不下去,又把他拽过来补了几拳。”小河用双手撑着桌沿,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直视言啸,目光凛凛:“难道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摸我吗?”言啸愣住了。他看着俞小河闪闪发光的眼睛,那里面既有缱绻柔情,又有倔强自尊。他刚要说点什么,却又让对方占了先。“但是我还是命好,我奶奶说得对,我就是命好!”俞小河扬起下巴,有些骄傲和得意。“言啸,”他第一次当面叫了言啸的名字,“我……”言啸伸手覆上了俞小河的手背,打断了他的话:“你信任我吗?”小河点点头。“谢谢,”言啸郑重地说,“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第29章今冬初雪“可以吗?”言啸这样问,静静地等待俞小河的回复。他忽然有些担心,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手,却触碰到掌心的一片温热。小河对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答案不言而喻。言啸的心缓缓落地,他庆幸自己没有晚几秒开口。如果不能成为两人中首先挑明的那个,他将会受到自己那颗大男子主义内心的无尽谴责。包间面积不大,暖气充足,言啸看到俞小河的耳朵尖又一次泛了红。此刻,这只小兔子面若桃花,秀色可餐,远比这满桌食物来得诱人。他简直按捺不住自己了。俞小河看着言啸,也在傻乐。“言大哥,”他将面前的杯盏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站起身来,“你脖子都红了。”言啸一愣,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后颈,稍显难堪道:“好多年没跟别人表白了……”小河笑了笑,来到他身边,胳膊环着他的脖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