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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余光瞄见自家主子递来的眼神,心里一哆嗦。 他可是什么都没做。 荀邺收回视线,将手里的瓷瓶递到柳梓月面前,“还有几处未涂,姑娘自己来吧。” 柳梓月看着眼前的瓷瓶没接而是将手伸了过去,从袖中露出一截皓腕,朝他眨了眨眼,“荀大夫好事做到底。” 这下不等荀邺递来目光,恒九自觉避开眼,转身急急走远了些。 望着恒九离开的背影,柳梓月抬了抬下巴,问道:“他这是?” 荀邺面不改色,“他有要事要办。” 柳梓月哦了声,收回眼往前递了递手。 荀邺略一低头,瞧着她纤白的细腕迟迟未动,抬手按了按颞颥。 方才她扬手时无意露出了细腕,他瞥到上面的大块淤青,想起她一直未抹药,适才做了那样的举动。 柳梓月见他拧眉,以为他身有不适,立刻倾身靠近他,语气关切,“怎么了?” “无事。” 荀邺摆手,抬眼对上柳梓月那双清盈的眸子,眸里堆满了焦急与不安。 荀邺盯她半晌,伸手拿回她面前的瓷瓶,从里取了软膏倒在指腹上。 柳梓月又坐了回去,他的指尖落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缓解了灼痛。 柳梓月望着此刻替她抹药的人,眯起眼笑了。 上一世他总见到自己受伤的模样,每回都如这般替自己上药,明明好几回都要见他说什么,可临了却什么话都未说。 许是她次次受伤都因宋邵云而起,他没法说什么。 想着,柳梓月轻声叹了句,“真好。” 荀邺,“嗯?” 重来一世碰见你真好。 柳梓月抿唇摇了摇头。 迟迟未得到回应,荀邺抬眼打量着她的脸,忽觉此景与梦中的场景重合,他一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过一瞬,他回神,收回了手。 “好了。” 柳梓月闻声动了动腕,没了方才火辣辣的感觉,她弯唇,朝他明艳一笑,“多谢了。” 荀邺将瓷瓶合好递给她,不忘叮嘱,“每日需涂两次,姑娘莫要忘了。” 柳梓月乖乖应声,手刚触到瓷瓶便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尖叫。 “啊——” 柳梓月猛地起身,迈开步子往里进。 她推门,一入内就瞧见了跌坐在案几旁的秦艽,她瞪着眼,僵着身子不动。 柳梓月转眼看向一旁的柳菡,见其缩在角落里发抖,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柳梓月神色一凛,走近后只见在距秦艽右一寸的石壁上插了只飞镖,镖上缠着三根细发,她略一低头,发现秦艽顶上的青丝蓬乱,显然是她的。 难怪她吓成了这副模样。 柳梓月紧拧着眉,蹲下身问,“我拉你起来?” 秦艽显然没缓过神,她摇了摇头。 柳梓月将飞镖拔下,而后眼神一瞥,见到一侧的纸窗上面破了个洞。 原来是这。 正想着,转眼瞧见荀邺从外跟了进来,她起身迎过去,将手里的飞镖递给他,“你看看,可是有人来袭?” 荀邺伸手接过飞镖,指腹下意识摩挲着镖柄,隐隐有凹凸感。 他垂眼,瞧见上面刻有一字。 只是有些许模糊,分辨不出是何字。 柳梓月见他盯着飞镖,问道:“上面可是有什么?” 荀邺眉头紧锁,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没回她反而急急走了出去。 柳梓月猜不透他做什么,刚想跟去,便看到屋内受惊的二人,打消了跟过去的念头。 荀邺快步到了书斋,从架上取出画展开,画上是位妙龄女子,看不出玄机。 他举着画放在光下,隐隐瞧见上面有个字。 燕。 他拿起飞镖,比对后发现上面模糊的刻文正是这个字。 果然他没猜错。 画上的字他原先见到过,只是没多留意,方才瞧见镖上刻了字,他一下子想到了这幅画。 这和送画之人究竟有何联系?又与他未曾见过的meimei有何牵连? 荀邺收紧手心握住飞镖,如鹰隼般的眸子望向窗外,显得深不可测。 “主子。” 荀邺被打断了思绪,他回神,瞧见恒九立在他前,拱手道 :“属下疏忽,主子可有事?” 荀邺按了按眉心,“无事。” “方才你可见到有人来此?” 恒九抿唇,如实道:“属下一直在外守着,未见到人来。” 看来那人功夫颇深,竟能叫他二人都未察觉。 荀邺瞥了他一眼,将手上的飞镖递过去,“去查。” 恒九领命,一下子走远了。 荀邺跟着抬脚往外去,临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桌案上的画,画中的少女面容韶秀,眉眼的韵致与母亲有七分相似。 他合上门,适才收回了视线。 . 柳菡站了起来缩在角落,柳梓月见此上前,安慰她,“别怕。” 柳菡摇了摇头,弱声道:“我没事。” 柳梓月见她状态尚可,回身看向一边的秦艽,她走上前伸手过去,“我先扶你坐下。” 还不等她碰到人,秦艽眼睛一闭倒了下去,脑袋磕到了桌角,发出沉闷的一声。 “喂!” 柳梓月忙过去将她扶起,对着柳菡道:“快去叫人。” 柳菡迟疑了一刻后紧忙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荀邺。 荀邺见她神色焦急,料到里面出了事,急忙走了进去。 见到受伤的人不是柳梓月后,他提着的心猛地一松。 柳梓月一抬眼见是他,忙道:“她晕过去了,你快来看看。” 荀邺上前探了探脉,余光突然瞥到柳梓月手上有血在滴,“你手怎么了?” 柳梓月啊了声,擦去手上的血迹,“不是我的,方才她磕到了头。” “先止血。” …… 周遭嘈杂一片,秦艽觉得脑袋钝痛好似要炸开,脑内不断涌现出一堆陌生的画面,断断续续的。 柳梓月瞧着秦艽双手抱着脑袋不断挣扎着,嘴里时不时溢出痛苦的□□。 “她这是惊吓过度?” 荀邺摇头,“她应是想起了什么。” 柳梓月没理解他的话,正要接着问,只见秦艽一下子睁了眼。 她坐起身,眼神迷茫,“我怎么了?” 柳梓月看了眼荀邺,眼神询问,她又失忆了? “你不记得了?” 秦艽没作反应,转眼瞧见立在门口的柳菡,想到自己是在替其诊治,扭头对柳梓月道:“想起来了,方才我替令妹看过了,她的症状与得了瘟疫的人一样,恐怕……” 柳梓月一愣,颇为疑惑的朝荀邺看了眼。 她不会是将飞镖后面的事全忘了吧? 秦艽见众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不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