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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清点能用的禁军。” 周璁忙道,“老师,您的意思是?” “璁儿,”杨慎眼里闪着精光,“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小皇帝已经露出了爪牙,如果我们不赶在他之前行动,很有可能下一个吴氏父子就是你我二人。这一场斗争,我们已然无法躲避了。只要计划得当,那穿龙袍的小崽子就是被关在宫里的瓮中之鳖,璁儿,你的宏图大业就会从今日开始了!” 周璁听了这席话,有热血从身体中慢慢复苏。他无条件的相信他的老师,在周首辅眼里,杨慎的每一个谋划都是为他通向龙椅而铺路。 他们刻意架空皇权数十载,就是为了这一天。 “老师,”周璁上前一步,他的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您有什么计划?” “先派人速速通知张文,当时小皇帝派遣他去豫州押送官银,是带了东军的兵力去的。回京复命没有多久,张文的兵还在长安城外待命。告诉他,准备好,如若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小皇帝,就命他领兵进城。还有,”杨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现在立刻派人探查小皇帝封城的真正原因,我门需要一个替死鬼来拖延时间。我去找周五江,命他带人守好皇帝寝宫。等明日朝阳一起,就会有一道紧急圣名传遍长安。” 周璁接道,“什么圣命?” 杨慎微微一笑,“今夜宫里闯进了刺客,陛下被危及性命,特下旨封城,捉拿贼人。但陛下却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朝中全权事务皆由内阁首辅代管。” 这件事何等熟悉,周璁也跟着笑了起来。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老师的全盘计划,小皇帝年幼,并无子嗣。前朝的所有皇子尽数罹难,只剩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不足挂齿。只要小皇帝出了什么意外,朝中便会出现无人继承皇位的局面,届时只要逼迫小皇帝让位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推翻大庆王朝的统治,江山易主。 他一个外姓朝臣,想要登上大位,最关键的点就在于这个“名正言顺”,朝中文武上下有百名官员,他用了数十年才笼络了大半,四位异姓侯爵统领的四大兵权,他也只拿下了三个。可周璁自认已经不年轻了,鬓边浮起的白时时刻刻再提醒他,时间愈发不够了。所以,为了防止他坐上皇位有人会因不满而起兵,就必须要拿到小皇帝的传位诏书,这也是当初他与老师挑选一个牙牙学语幼子登上大位的主要原因。 但谁也没想到,这名本该最好掌控的幼子居然会长成一匹狡诈阴险的恶狼,即位不过一年,就亮出了你死我活的獠牙。 本该再等一等,等到整个朝廷尽数都落在他手里,小皇帝成为一具真正的傀儡时,大计才算将成。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周璁不得不承认,老师说的对。 小皇帝前脚刚刚去见过吴平之,后脚就下令封城,很难不令人遐想他是否要开始对付他们了。 这件事只有一次机会,谁握得住,谁就能黄袍加身,尽得天下。 周璁郑重地双手抱拳,朝杨慎行了一个大礼,“老师对学生这等大恩,周璁永世难忘。等大计将成,学生定然不......” 杨慎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璁儿此话还不急着说,我们今日借着小皇帝亲自下的封城令,先将他控制在寝宫内,然后在逼迫他写下传位诏书。这个时间内,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出现打乱我们的计划,所以,璁儿务必要守好进出寝宫的所有通道。等玉玺一盖,我便会拿着诏书前来找你。” 周璁点点头,有些兴奋地战栗着,他忽然想到一个漏掉的关键,“老师,我们找谁去当这个袭击皇帝的替罪羊呢?” “比起这个,我们得先知道小皇帝为何封城。”杨慎思忖道,“他到底同吴平之说了些什么?” “老师,我现在就派人去打探!”周璁此刻只觉得热血沸腾,“拿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去往周五江处通知您。” “好,”杨慎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谨慎行之。” “学生明白!”周璁说完,盖好兜帽飞身离开了屋子。 徒留杨慎一个人在屋内,嘴角的笑越荡越大,他朝着周璁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对不住了璁儿,麻烦你再尽力一些吧。” 月光浅淡,杨慎披着黑色斗篷穿过青石板铺成的长路,找到了正在偏殿当值的周五江。 此人长相五大三粗,黑脸浓眉,擅长舞刀弄枪却有些缺筋。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好,那就是周璁。在膀大腰圆的周统领眼里,周璁是家族里的顶梁柱,也是他的大恩人。 如果没有周璁,他一辈子也爬不到禁军统领这个位置来,一辈子也享受不到别人对他的俯首帖耳。所有周璁的所有话,在这个汉子的耳朵里都相当于圣旨,甚至比圣旨还要好用。 而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帝师,是周大人亲自交代过的重要之人,也是周大人的恩师,他的一切话语都要听从。所以当周五江见到杨慎那一刻,就爽快的交出了禁军的令牌。 二人耳语一番后,周五江随手叫来一名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我得到消息,今夜宫中有可能会出现不法之徒,为保陛下安稳,立刻加派人手守好寝宫周围与所有通道,闲杂人等没有我的命令统统不许放进来!” 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寝宫内,不仅仅只有小皇帝一人。 禁军异动,一直睡在旁边偏殿的副统领曹云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惊动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随手拉过一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命禁军边急慌慌的穿衣边回,“回副统领,周统领传令说,宫中今夜会有刺客出现,为保安全让加派人手呢!” 曹云虎让这话激了个清醒,他楞楞地直起身,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危机。 必须立刻通知徐侯爷,宫里出事了!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安稳入睡。 沈轻被徐世子带回了徐府。他们从后门进,一路避开了所有下人,直接来到一偏僻的客房内。 徐晏青推开屋门,四下摸索着蜡烛想替她点上,却被沈轻制止了。 “别点了,”她道,“我现在不想见光,今日真的多谢世子了,等封城令一撤,我便会离开长安。” 徐晏青喉咙里塞满了酸涩之意,他走近那人,轻声说道,“阿轻,不必为了那样的人伤心。如果......如果你想,我愿意护着你一辈子。” 他的心意沈轻怎会不知?只是她真的怕了,日日陪伴的人到头来只是想要利用她,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尝一次就够了。 现在的沈轻只想回到吴郡,重新做回那个什么也不想的绣娘。 沉默再黑暗中蔓延,世子几乎都有些庆幸方才没有点蜡烛了,因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脸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