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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静的缘故……公主不是我的心魔。” 他停顿了一会儿。 “遇上公主,是我之幸。” 若是没有遇见她,也便罢了。 遇见了,留下了痕迹,叫他难以放手。 瑶英喉头发紧,淡淡的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在其中。 他从未将她视作麻烦,即使因为动情煎熬,也是如此。 她微微一笑,眼睫间的泪花被绞碎:“法师,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遇上法师,是我之幸。” 瑶英长舒一口气,轻笑,眉宇间的忧色尽数褪去。 “所以,在第一次发现法师喜欢我的时候……我错愕,诧异……但一点都不觉得反感,相反,心底有种莫名的欢喜。” 昙摩罗伽失神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我不在乎你是个和尚 峡谷里长风猎猎。 昙摩罗伽怔怔地立着。 瑶英扯着他的袖子, 咳嗽了几声,面庞浮起浅笑。 “从前, 我对法师敬仰信赖, 对摄政王时的法师也是,从未想过其他。” 不管他是昙摩罗伽还是苏丹古, 一直冷静沉稳,从来没有多余的情绪,更没有表现出男人的欲|望。 而且她不小心看到他赤身时, 他很坦然,完全没有其他情绪,清冷如玉。 瑶英以为,昙摩罗伽把她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加之她担心李仲虔的安危和西域各州的局势,就更没有余暇去分心想这些事。 “后来, 法师患病的时候, 毕娑一次次请我陪伴法师, 那时我虽然心有疑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我了解法师的病情, 而且会为法师保守秘密,所以毕娑才会找我。直到上一次, 我才开始怀疑……” 瑶英看着昙摩罗伽的侧影。 “那晚, 法师趁我睡着时,为我盖被,想要……碰我……” 当时, 他久久凝视她,久到她怀疑他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听她提起那天夜里的事,昙摩罗伽没有做声,风吹袍袖轻扬。 瑶英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梦。” …… 昙摩罗伽是个和尚,不可能仅仅因为同情怜惜而想碰她。 那一夜,瑶英的怀疑得到证实,如五雷轰顶,心脏狂跳,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她很庆幸昙摩罗伽正病着,不然肯定能听到她如擂鼓的心跳。 在她眼中,昙摩罗伽参透万事万物,因为什么都看透了,也就不会在乎,有时候他甚至冷静理智到近似冷漠,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动情? 他居然会喜欢她?还想挽留她? 瑶英一夜没睡,脑子里混乱一团,思绪潮涌,难以形容。 很多从前隐隐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带她去佛塔祈福,请天竺医者为她诊脉却不告诉她,雨中的拥抱,毕娑说他心情抑郁难纾,他时常一言不发地凝视她,梦里对她说想要她留下来陪他…… 一道道回忆涌上心头,瑶英翻过身,望着长榻上侧身而卧的昙摩罗伽,心里酸酸胀胀,万钧沉重。 震惊、错愕、茫然、矛盾、惶惑、酸楚…… 唯独没有被隐瞒的气愤。 也没有和他共处一室的害怕。 假如换成其他男人半夜三更想趁她熟睡时伸手碰她,她早就卷起衾被找借口离开了。 可是换成昙摩罗伽,她一点都不怕。 瑶英很难过。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昙摩罗伽。 他是出家人,书中的他至死都坚持自己的信仰,他对她动了情,还把她留在身边,心里肯定受了很多煎熬。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会在无意间伤害到他。 她的每一次亲近,于他而言,都是考验。 她还那么多次高高兴兴地和他谈起回乡的事…… 瑶英凝望着他,想了很多事,想了很久,思绪慢慢变得清晰。 …… 日头升到山崖顶上了,一阵阵凉风刮过,古怪的啸声回荡在峡谷里。 瑶英抬起头。 “法师,那天早上毕娑进屋的时候,我是醒着的,我做了一个决定。你知道我的决定是什么吗?” 昙摩罗伽任她攥着自己的袖子,没有应声。 瑶英道:“我懂了法师的心思,仔细回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决定郑重地向你求证。” 如果他否认,她就离开。 “法师是修行之人,我明白法师的信念有多坚定,也了解法师身为佛子所承担的责任,既然法师从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情意,又在我几次试探之后矢口否认,说明法师意志坚定,男女之情只是一时的冲动。法师佛法高深,必定参得透,不会为男女之情所扰。” “从前,我不知道法师的心思,无意间给法师添了麻烦。后来我知道了法师的心思,怎么能继续赖在圣城,再打扰法师?” “既然法师已经做了抉择,我不会逼着法师承认对我动了男女之情,那么做只会让你我都不痛快,徒增烦恼。” “我想和法师愉快地道别。” 这样一来,以后当他们回想起对方时,心中只会记得对方的好。 那时瑶英心想:虽然昙摩罗伽对她动了情,但他不打算告诉她,她何必去深究? 他既无心,她绝不纠缠。 于是,她离开了。 瑶英迎着倾泻而下的灿烂日光,轻轻地道:“法师,你知道吗,上次我离开圣城的时候,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我不会再见你了。” 她语带笑意,轻描淡写。 昙摩罗伽闭了闭眼睛。 “我不会以私人名义给你写信,不会再来圣城。” “这一生,我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死生不复相见。” 瑶英一字字道,语气平静。 昙摩罗伽不语,吹在脸上的风冰凉。 瑶英笑了笑:“法师,我当时想,自己可以说到做到,绝不回头打扰你。” 她是这么打算的,而且她也这么去做了。 离开王庭后,她不再给他写信,不打听他的消息,即使在高昌遇见他的亲兵缘觉,她也一句都没有提起他,只讨论了一些王庭的军情。 他们这样分开,她心里感激他,他默默关心她,从此天各一方,各生欢喜。 万里之遥,天堑无涯。 瑶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回昙摩罗伽脸上。 他刚刚撕开面具,脸上还有些痕迹,墨笔勾勒的五官深邃苍白,眉聚山川,眼似琉璃。 “这就是法师想看到的结果,是不是?” 昙摩罗伽沉默。 对,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你想和我彻底了断,哪怕今天你不小心在我面前泄露了心事,让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