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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领了一大伙人在门口围观南哥儿他们这些从外面回来的人。见着虽然有点精神不振,但明显比之前离开广田时要与莫树更为亲昵的南哥儿时,朱溪扬扬眉。南哥儿猜他也许是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但眼下,他更想与郎中谈谈。莫树一进广田,就被朱溪径直押着前往衙门——据说那里堆积待处理的文件已经放了一屋子……其他人大概是因为回到了广田的关系,除了运送物资人员,其他的一瞬间全部化作一盘散沙,各自乱哄哄地说话,勾肩搭背相约喝茶喝酒上山打猎啥的。在人堆中找到了忙着检查众人身体的郎中,南哥儿凑过去,扯扯衣袖。郎中正忙着呢,头也不抬地:“没事一边去。”“夫子……”南哥儿抽抽嘴角,低声叫他。听得南哥儿声音,人家才抬起头,勉为其难地赏给他一瞥:“什么事。”“……我想见见他的母亲。”南哥儿怕被人听到,所以压低声音,说的也很隐晦。被郎中捏住脉门把脉的壮士竖起耳朵,一脸八卦样。“去找师爷。”郎中用力一掐那家伙的手腕,拖着就走:“小子,你练功岔气了还八卦个啥!”“救命啊啊啊!我不要吃苦药嗷嗷嗷!”被瘦巴巴的郎中抓着的猛男哀号着挣扎着被拖走了。……总觉得,广田的空气充满了一种名曰为“囧”的味儿。南哥儿有点无语地看着郎中那虽然瘦小却格外彪悍的背影,默默在心里想……虽然在心里诋毁广田的风气不行,南哥儿还是很识相地到衙门去寻找朱溪师爷去了。无视了莫树殷切,期待的眼神,南哥儿与朱溪出了书房,在外面假山前说话。经过这些年一点一点的改变,当年那个破败又陈旧的县衙,也变得像模像样了。当然,现在南哥儿知道县衙并不是没有钱,实在是莫树太会败家又没什么理财观念才导致当年那种破落户的景象。确切来说,广田本来就是个很富裕的地方,每年上缴的低微税金都足够应付广田每年的建设以及县衙开支了。只是……说来说去,只能归功与莫树的败家天赋……“我今天去找郎中,想见见……”南哥儿微微侧头,看看莫树办公的书房方向,“他的母亲大人,郎中说让我来找你。”朱溪与他并肩站着,看着假山下被清澈水环绕的水池中游弋的锦鲤。“虽然不知为何他会这样跟我说,但是我想你大概能给我一个答案?”南哥儿看着朱溪道。朱溪跟莫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英挺硬朗,器宇轩昂,看来倒像是英雄侠客,而非师爷这样的文职。朱溪沉吟半晌,没有出声。南哥儿也不急,也跟着看着池中的彩色鱼儿。“不知小南你有没有空,”朱溪突然这样道:“家母说许久未曾见到你,想请你去吃个便饭。”南哥儿看着朱溪。朱溪却并未看向他,只是看着池水,淡淡道。“好啊。”南哥儿忽而轻笑,“我也有段时间未见朱婶子,甚是想念。”“那去吧。”朱溪点点头,“我去通知莫树一下。”南哥儿点点头。与莫树约定会尽快回来后,两人眼看时间差不多,便往朱溪家走去。朱婶子是广田最有名的红娘,为人爽朗而热心,在广田人缘极好。当然,也极为能干。看到南哥儿突然到来,朱婶子虽有点意外,但很快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让难得串门的南哥儿入座吃饭。今日天气极好,朱溪的父亲也没有外出做事,四个人架了桌子,在小院内,温柔的春日阳光中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吃完午餐,朱溪领着南哥儿回衙门。穿过一段寂静小巷时,走前面的朱溪突然转身跟南哥儿道:“……听闻,你这次眼见了莫树杀人。”南哥儿一愣,然后点头:“是。”笑了一笑,又道,“当时真真吓着了,总算是明白初离广田时,你们的担忧为何故了。”“吓着了也还是很平静地站在这里。”朱溪回身一边走,一边淡淡道。南哥儿想了一下:“恩,对。”其实有点奇怪,但联想下自己的经历,却又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淡然不是没道理。若不是经受了极度的痛苦,若不是感受到莫树的关怀,若不是觉得活着有些滋味了。自己也定然是挺不过去的。如果是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那个真正无暇单纯的学生,也许真的会选择吞服那种失忆药。不是人人都能安睡与猛虎之侧,只因我多次陷于死亡之间,神经都已磨练的粗钝。“听说,你还打消了莫树试图覆灭北郡的打算。”闻言,南哥儿轻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啦,哪有那么儿戏,说要覆灭就覆灭?”虽然莫树也许真的有能力去做到,但那太麻烦了不是么?“不是儿戏。”朱溪突然回头,看着南哥儿定定道:“之前莫姓的人,也有过覆灭一个国家的做为。”南哥儿语塞。“你应该知道一个传闻‘貘出,而天崩’。”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那种传说中的貘出现,天地将会崩塌,世界将会陷入浩劫中,数以万计的生灵都将埋骨与这片大陆。南哥儿的笑容僵在脸上。“恭喜你,拯救了外面的那整个世界。”朱溪突然又改变了之前严肃到冷酷的表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样子。“救世主?”……我去,我跟那个哈什么波什么的没有半根毛的关系好不好。虽然知道朱溪跟自己联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南哥儿还是不自觉地在心里吐槽。“总之,你算是积德吧。”朱溪笑了一下,“广田的首领为莫,那么师爷必定姓朱。”“啊……”这个没有听莫树讲过,所以南哥儿睁大了眼。“因为莫选拔的条件极为苛刻,所以基本上每一任的领导者都或多或少有些情感上的缺陷,这些缺陷,就需要师爷来做出权衡,弥补因为领导者情感缺陷引发的不良后果。”朱溪道,“所以,师爷就必定要生于和平安康家庭,具备仁理道德,深谙人情冷暖的人选。”朱溪这样道,然后又说:“家母跟家父感情极好,在我五岁时,便带我举家迁往君曜,请当地有名的夫子教授与我,我自小玩伴颇多,除了知道自己的根在广田外,与外面的幼童并无二样。”难怪我觉得你是广田极少数正常的家伙呢!“莫树正是家母的长子。”朱溪突然用奇怪的说法这样说。南哥儿还在琢磨朱溪刚才的话,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家母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