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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全道,“有宫人轮班侍奉,不敢怠慢分毫,宁公子不必担心”宁卿如轻点了点头,又坐一会,看着殊易难受也毫无办法,反而人多起来殊易更难休息,于是也不准备再待,不久后便要起身离去。谢全见状一直跟到宫门口,忽听宁卿如问,“他呢,没来过吗?”谢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沈言之,道,“承欢公子还未来过”宁卿如静默一会,再未言一语,坐上轿辇回了宫。夜半子时,昏暗静谧,守在旁侧的宫人昏昏欲睡,差点打翻了铜盆,被谢全拉至宫外当场逐出了宣室宫,一是气她不尽心侍奉,二是杀鸡儆猴,后面守夜的宫人果然一个个打起十足的精神来。可饶是这样,殊易也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过了子时三刻,寂静的宫殿里忽然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虽然刻意地放轻声音,但还是被谢全敏感地捕捉到,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黑着脸走出去,却见是沈言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躬身道,“这么晚了,公子怎么来了?”沈言之此时着一身玄色衣袍,头冠梳起,一见便知不是匆匆赶来,他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问道,“皇上怎么样了?里面可有人看着?”谢全只好将情况又说了一遍,沈言之走近床边,见宫女正换着帕子,刚换好看到沈言之,慌忙而跪,沈言之淡然地一摆手,从她手里拿过那条帕子,轻声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奉了,出去吧,守夜的宫人每半个时辰来换一次水”宫女应了,和谢全一起退了出去。将帕子搭在架子上,沈言之转身坐在床边,看到殊易的样子也是一愣。那个对他横眉冷对的帝王竟然也有病成这样的一天。以往虽也小病过,但都不碍事,意识还算清醒,即便他有心来照料也往往都被赶了回去,帝王总是要面子的,真龙之躯,若被病魔打倒,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回……他没办法再瞪自己了。把手伸进被子里,只是闷热,却没有出汗,沈言之掀开一点被子,让殊易凉快一些,又洗了帕子擦拭着手臂。后又想起发热时全身酸痛难当,于是揣度着力气慢慢地按摩起来,从肩膀,到胳膊,再到双腿,一寸一寸小心揉捏。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殊易似乎是很受用,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连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沈言之以为是按摩起了作用,于是便更卖力了些。一个人的耐心总是会被消耗光的,希望也总会被磨灭成绝望,他对殊易和他之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既然殊易斩断了他最后的念想,那他真的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他自认自己是多情之人,却不想殊易真的忍心毁掉他,连着他这个人,他这颗心。不知过了多久,殊易仿佛睡得更踏实了,沈言之忍不住轻笑一声,在寂静的房间内缓缓开口。“皇上……能听到臣说话吗?能听到的话,就点点头”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殊易是真的睡熟了,沈言之才又道,“你说说你,偏挑这个时候病倒了,让我走都没办法安心走,要是你明日还没醒过来怎么办,我要不要走呢……”“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得到这个结果,我认栽”,说到这儿,沈言之忽然笑了声,“殊易啊殊易,你说你怎么那么讨厌?”“我只是想要一句好听的话而已,可你连哄都不愿意哄,骗也不愿意骗了,殊易,我说得果然没错,自古帝王无情,你尤甚”“一旦我走了,你可千万千万别再抓我回来了,是你赶我走的,没理由再让我回来,既然选择了离开,那这一辈子,我沈言之也不会再踏进这个鬼地方”“啊对了……在宫里这么久,你还从未问过我有没有名字,连‘承欢’这个名字也是你随便塞给我的,承欢……承欢……你知道天下多少人都在瞧我的笑话,千夫所指,我不该落到那个下场,就连死了,父亲和沈家的祖辈都会嘲笑我唾骂我,这是你带给我的,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走了,殊易,我真的要走了”,沈言之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到底是说给殊易听还是说给自己,好像不一遍一遍的重复,他便没有那个勇气真的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即便处处荆棘,但装载着他全部的执念,四年深情,一朝磨灭,并非易事。“殊易,今日,就当我们永诀别吧”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撒花~小言之终于要走了!终于!要!走!了!大吼三声:哈!哈!!哈!!!快来快来,说爱我,我拿了个大筐接你们的小心心~~砸死我,砸死我~~~预告预告:为了补偿贴吧停更,在不是节假日的某月某日,会双更哒~我觉得还是在爽的时候一下子双更,我也发现……我卡文好jian诈……第三十四章浮生若梦沈言之自子时入,近卯时方才离去,彻夜照料。谢全看着沈言之悄悄揉捏酸痛的肩膀,心中感慨万千,原不解为何一整日都不见沈言之身影却在深夜赶来,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是担心宫人偷懒,夜间病情加重,才亲自照看。长达四年,这份心谁都看得明白,但最该看得明白的,偏偏糊涂。走出宣室宫没多久,忽迎面碰上宁卿如,沈言之原想避让,但想到即将离宫总不愿留下遗憾,故咬了咬牙,挪步挡在了宁卿如身前。“宁公子,请借一步说话”宁卿如显然一愣,用极轻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急着去皇上那儿,没空借一步说话”说完抬脚便要走,沈言之又忙拦下他,“就几句话,费不了什么功夫,宁公子若真有心,也不会太阳升高了才来,咱们之间就不必说那客套话了”宁卿如冷了脸,没再说话,跟着他到了一僻静处。其实仍对当日下药一事心存芥蒂,对沈言之实为失望,原以为他踏进宫闱行此污秽之事是迫不得已,却不曾想是他自甘堕落,强拉也拉不起来。尽管深陷于此,但在他心里他和沈言之是不一样的,至少,他还没有妥协。那日殊易独自离去,他自是感念,深记于心。“你要说什么?”沈言之缓声道,“宁公子既要照料,就麻烦上点心,你命人准备的膳食虽滋补,但皇上醒来还是更愿意吃些清粥小菜,皇上的热还没退,难免全身酸痛,即便宁公子不愿,也该让宫人揉捏才是,被褥也不要盖太厚——”“你到底想说什么?”,宁卿如有点不耐烦。沈言之似是没听到他说话,继续道,“皇上的这份心意我从未见到过,三百精兵城外相迎,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