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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晏在屋里?” 池韫惊讶地看着她。 北襄太妃笑了笑:“大清早的,高灿就跑来内院,我哪能不知道?” 池韫斟酌了一下,说道:“他昨晚没怎么睡,现下在补眠。” 北襄太妃点点头,也不多问:“你好好照顾他。” 池韫应是。 到晚上,楼晏身上的毒果然又发作了。 这情形,池韫不敢稍离,别的事都没心思顾及。 好不容易熬过三天,楼晏没再发作,精神慢慢好转,她才放下心中大石。 “先吃点东西。”池韫一边盛粥,一边说,“高灿说,这次熬过去,下次发作的时间就会拖后,毒性也会更轻。” 楼晏点点头,对她一笑,目光温柔:“辛苦你了。” 池韫正要说话,外边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就听絮儿“啊”了一声,似乎想要招呼,却被打断了。紧接着,珠帘被人粗暴地撩起,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公子,大事不妙!”寒灯说,“康王回来了!” 449章 该死的是你 康王回来得很低调。 两辆大车,十来个随从,静悄悄便进了城。 即使郑国公掌了禁军,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是夜,康王府某个院子里,亮起了灯火。 世子妃对着上首的人恭敬伏身:“儿媳怕走漏消息,只简单收拾了这处,若有考虑不周,还请父王见谅。” 受礼的男人,便是康王了。 他年约五十,生了张白净的面皮,头发束得整齐,胡须修剪得宜,看起来斯文儒雅,与集贤院里做学问的儒士一般。 皇帝登基之前,康王在仕林中的名声颇佳。 本分不惹事,闲了就在王府里开开诗会生生孩子,虽有好色和奢侈的缺点,但对一个亲王来说,委实不算什么。 直到四年前,雷霆突变,一连串变动后,宜安王继位为皇帝,许多人才发现,原来这位本分不惹事的康王殿下,藏着多大的野心。 康王抬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长子长媳,慢吞吞道:“你做得很好,起来吧。” “谢父王。” 康王世子和世子妃站了起来。 哪知康王下一句却说:“谁让你起来了?” 康王世子一愣,抬头看着亲爹。 触到那冰冷的眼神,他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地跪了回去。 “父王……”世子妃张口欲言。 丈夫跪着,她却站着,多少有些不合适。 康王淡淡打断她,问起了正事:“信中说不清楚,你们如何得罪了常庸?” 提起这件事,康王世子更是心虚,可他没胆子在父王面前推托,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从承元宫发现药包说起。中间讲到自己中计,把这事泄露出去的时候,他尴尬地顿了下,可康王没让他停,他只能忍着羞辱,说到了最后。 康王静静听他说完。康王世子本以为他会责问自己中计之事,哪知开口问的却是:“地砖下的东西,怎么被发现的?” 康王世子一怔:“父王……” 药包被发现,是因为皇帝做了噩梦,命人清理了承元宫。可皇帝之所以做梦,是他们搞的鬼,原因则是皇帝把禁军交到了郑国公手里。再探究下去,就要说到萧达为何会死…… 难道他要告诉父王,世子妃出嫁前的破事吗?且不论脸皮挂不住的问题,父王知道这事,还不把世子妃给…… “父王。” 就在康王世子犹豫的当口,忽然听得世子妃的声音。 他转头一瞧,却见世子妃又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地叩了头,禀道:“这事要从儿媳身上说起……” 然后他就听到,世子妃将自己未嫁时的旧事说了一遍,口齿清晰、语速和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康王世子目瞪口呆,急得掐了把她的腰。 然而,世子妃把他的手拍开,正色说道:“世子别动,等我说完。” 她还不领情! 康王世子难以置信,可在康王的目光下,只得低下头装鹌鹑。 世子妃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继续说道:“年初,那姜十忽然出现在京城,趁着儿媳去光明寺上香,偷偷找上来。儿媳担心他揭露之事,便设下一计,决意将他除掉……” 康王世子:“……” 这女人疯了,他还想保她,她竟然自己找死。 不但说了婚前失贞的事,甚至还把意图杀人灭口的事全都揭了出来。 不想活了吗? 康王世子胡思乱想了一通,那边世子妃也讲完了。 “……事情就是这样。” 在她讲述的整个过程中,康王都没有出声。等她说完了,他眉头皱了皱,抬手摸了摸胡须。 父王生气了。 熟知康王习惯的康王世子飞快地瞟了眼世子妃。 虽然他也很生气,可眼下是关键时期,若是换一个世子妃,未必能帮他打理得这么好…… 康王世子咬了咬牙,开口:“父王息怒!吴氏虽然可恶,但到底生了嫡子,如今康王府已然是众矢之的,最好还是不要再有波折,免得被人利用。” 说到这里,他伏下身,喊道:“求父王开恩,免吴氏死罪!” 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康王世子心里直打鼓。 他忍不住抬起眼,却发现康王神情平静。 咦? 康王端起茶杯,终于开口了:“谁说要吴氏死了?” 咦咦? 吴氏婚前失贞,还生下野种冒充姚家的女儿,难道不该死? 他呆怔之时,康王忽然手一抬,茶杯砸了过来。 “唔。”康王世子闷哼一记,捂住额头,然后就看到他家父王翻脸了。 “该死的人是你!”康王喝道,“你既然知道,萧达是楼四陷害的,承元宫的机关也是楼四发现的,为什么会认为,是常庸逼你出京?” 康王世子:“……” “要不是吴氏写信来,你还要死撑,是不是?” 康王世子:“……” “蠢货!” 康王世子:“……” 世子妃见状不妙,出言求情:“父王息怒,夫君一时被怒火蒙蔽了,才会钻了牛角尖。” 康王发完火,抽出一条帕子,慢慢擦着洒了茶水的手,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什么性子,本王能不知道?以为老六坐了皇位,以为掌握了大局,就放松了警惕,把自己高高架起来了。呵,还想取老六而代之,做什么美梦!” 康王世子大气也不敢出,急忙伏身喊冤:“父王,孩儿都是为了您啊!老六实在不像话,您走的时候,都帮他安排妥当了,他如今翅膀硬了,就要跟咱们作对。萧达可是您挑的,他却给杀了,还安排郑国公接手禁军。他这是想干什么?跟咱们一刀两断,一心要当先帝的好儿子吗?这皇位是您谋算来的,他半点不知感恩,还不如您亲自……” 康王看着他冷笑:“这些,你四年前就知道了?” 那药可是四年前就埋下的。 康王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康王冷冷睨着长子,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这兔崽子,却听外头传来吵闹声。 “都给我滚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