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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马慢悠悠往前走:“那小子,这会儿应该很开心吧?难得见他这样喜欢一个姑娘。” 孤鸿道:“王爷,您小心点路!” 楼奕满不在乎:“去去去,别打扰本王的好心情。” 孤鸿撇撇嘴,调转马头,到后面去了。 386章 婚礼 池韫以为自己不紧张的,临到头发现自己手脚冰凉,一直在抖。 大夫人说:“怎么脸色这么白?是粉上得不对吗?絮儿,再添些腮红!” “不用!”池韫连忙出声,“这样挺好的。”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手,笑了:“别怕,你就坐着等,一会儿到了,跟着上轿就是了。他们家人口简单,客人们也知趣,不会为难你的。” 池韫笑了笑。她不是怕这个,而是…… 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锣鼓声近了,而后是鞭炮声,客人们喜气洋洋,小孩子跑进跑出。 “到啦!新郎到啦!” 池韫抬起头,看到身穿红衣的楼晏缓缓走过来。 这身喜服,比他平日穿的官袍更加明艳,衬得他略显阴郁的脸都明亮了起来。 他这一路走来,路上不时响起抽气声。 早知道这位楼大人样貌好,穿了喜服果然更好。 池韫忘了眨眼,直到耳边传来耿素素的笑声:“池jiejie,你看呆了吗?” 池韫不禁脸皮一红,心里啐了一句,这个死孩子,大庭广众的不晓给点面子吗? 随后楼晏投过来一眼,对她一笑。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忘记了。 迷迷糊糊跟着他起身,走礼,出门,脚下好像踩着棉花,又好像飘在云端。 直到上了花轿,她有了些微真实感。 终于出嫁了。 祖父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嫁给了喜欢的人。 …… 临街的酒楼里,听到鼓乐声传来,不少人挤过来看热闹。 “哇,新郎真好看,这是谁家的?” “这你都不知道?是楼大人成亲啊!北襄王府的那位,昨天还闹得挺大的呢!” “是他呀!想不到如此一表人才。” “娶的是谁家?” “是已故池老相爷的嫡孙女,大长公主的义女。” “哦,倒是门当户对。” “……” 俞敏看着吃辣锅子吃得稀里呼噜的兄长,同情地递过去一方帕子。 “大哥,想哭就哭吧!” 俞慎之抹了把脸,不满道:“我哪有想哭,是吃得太辣了。” “对对对!这辣子真过瘾,眼泪都出来了。” “可不是吗?” 兄妹俩沉默相对。 过了会儿,俞敏问:“大哥,你不是楼大人的朋友吗?今天不去吃酒没关系?” 俞慎之呸了一声,骂道:“我为什么要去吃酒?他自己娶得美人归,我还得强颜欢笑给他待客?做梦!” 俞敏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他也不能太欺负人了,对吧?” 俞敏附和:“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俞慎之呼噜呼噜吃了两口,又抹了把眼泪,正经地说:“楼四不会在乎的,他这个人,面冷心热,既然真把我当朋友,自然能体谅我的心情。” 俞敏笑了笑。 “你笑什么?” 俞敏说:“羡慕大哥呀!你们真是很好的朋友呢,心意相通,互相体谅。” 俞慎之拉下脸,又想呸他了:“是我体谅他比较多!要不是我舍下脸面,天天凑上去,哪有朋友做。” “这样说,大哥有点可怜呢!” 俞慎之又反口:“怎么就可怜了?他们对我也挺好的,除了经常放我鸽子。” 说得俞敏更同情他了。 算了算了,不刺激他了。 …… 婚礼繁琐,池韫总觉得,把婚礼搞得这么麻烦,就是不让人结第二次婚。 ——麻烦一次就够了,再麻烦一次,想想都头疼。 刚进门,外头传来声音:“圣旨到——” 池韫头都炸了,才走完礼啊!然而圣旨不能不接,只能在絮儿的相扶下,穿着一身麻烦的嫁衣,到前头接旨。 皇帝倒是没食言,给了池韫县君封号,又赐了许多礼物。 毕竟是他提议的亲事嘛! 于是,来赴宴的客人,亲眼见到了楼大人有多得圣宠。 前一天,把闹事的北襄王给赶出京城,今天,给了这么大的脸面。 这不禁让人重新掂量这位楼大人的份量。 楼晏这个婚礼,其实有些寒碜。 不是说办得简陋,而是请的客人,身份地位有些衬不上。 碍于他的名声,那些文官清流不爱来,勋贵世家不爱来。 来的客人,除了北襄王妃那些旧识,就是看在大长公主面上的来露个面的,真有分量的客人,几乎看不到。 直到圣旨来了。 皇帝的面子,比什么客人都要尊贵。 接完圣旨,请传旨的内监入内喝杯喜酒,对方笑吟吟地应了。 不多时,又有人送礼来了。 知客一问,大声道:“袁相爷赠诗赋一篇,贺新婚大喜。” 此言一出,席间震动。 袁相爷啊!虽然人没到,可他的赋比什么都值钱。 都说这位楼大人在仕林间名声极差,看来也不见得。如果真是那种品德低劣的人,袁相爷会送亲笔诗赋吗? 也有人知晓前情,说道:“哪是看楼大人的面子,是看的新娘面子呢!袁相爷家的少夫人,就是得了这位新夫人一支签,给袁家添了个大胖孙,所以袁相爷才给她做脸。” “竟是这样。先前还说,池家小姐家世略低了一些,如今看来,倒是楼大人占了便宜。” “可不是吗?陛下亲封县君,这是大长公主的面子啊!楼大人赚大了。” 还没说完,外头又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不对,应该是两拨人,他们刚好在门口遇见了。 一拨由郑国公世子耿冠杰打头,里头还有怀宁王。 另一拨以俞慎之为首。 两拨人互相一看,彼此警觉。 一边是王公勋贵家的纨绔,一边是书香名门的才子。 八竿子打不着啊! 最后,还是先俞慎之先打破沉默:“耿世子,真巧!你也是来吃酒的?” “对。”耿冠杰对他一笑,“俞大公子你呢?” “我们当然也是来吃酒的!楼兄与我们同榜,哪能错过他的喜酒呢!” 不是来捣乱就好。 双方都松了口气。 于是相互谦让着进门。 这两批客人进门,酒宴顿时变得不一般起来。 耿冠杰这边先进。 “瞧见没,那是郑国公世子呢!没想到他居然来楼家喝喜酒。” “郑国公是大长公主的婆家,想来是凑上面子吧?” “那个是不是怀宁王?没想到郡王宗亲,也这么给面子啊!” “都是些纨绔子弟,不过身份高罢了,说不上体面。” 随后俞慎之一伙人也进了。 就有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俞大公子,这不止是身份高了吧?” 岂止啊!新帝登基那年的恩科,人才济济,俞慎之带来的这些人,虽然目下以六七品官居多,可只是因为资历不够罢了。他们个个都是青年才子,名声远扬,早晚会成为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