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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 唐太太正捶胸口生气,二儿子唐谦过来,给母亲捧来温茶,“娘喝口茶,别气了。” “你没跟你父亲一起过去面见殿下?”唐太太问。 “我送爹出门,爹让我在家读书。”唐谦这话刚出口,就又叫唐太太一阵气恼,唐太太气一回,想自己气死了倒便宜那老狗。唐太太恨恨的一捶炕桌,拉儿子在身边坐下,“你父亲还以为殿下是少时不懂事的孩子哪,三殿下在刑部时就颇有刚直名声,早非昔日在宫读书的皇子,你不与他同去也好,他要还拿捏着师傅的臭架子,不一定讨得好。殿下早厌烦了他,你去也讨不得好,咱们先把东西安置好,明儿我去给娘娘请安,你与我一同去。娘娘与殿下在帝都时便是有名的恩爱夫妻。” 唐谦自是听母亲的。 唐学士一身四品朱红官服,后跟一位青衣捧书小厮,面容萧肃中带着严厉,直奔穆安之的书房。 穆安之向来是上午理事,一时没空见唐学士,唐学士便只得在偏房里等了。 裴如玉昨儿得了穆安之的消息,过来的挺早。他一来也没往穆安之这里奔,他先去拜见唐师娘。唐师娘刚搬了新院子,那些零散琐碎之物自有下人慢慢收拾,如今倒也有喝茶的地方。 裴如玉与唐谦都是一早认得的,他送上礼物,眼中含笑说,“昨天殿下特意打发人告诉我师傅师娘过来了,我原想立刻过来,可那会儿都是下晌了,就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夜。说来今年春刚见过,不过我可实没料到还能与师傅师娘在北疆相见,师娘师弟一路可好?” 唐太太道,“我们也没想到。听老爷说,是陛下想着殿下刚就藩,怕这里人手不够,就打发他来了。来前东宫特别关照,赏了老爷好几车的银霜炭、好皮子、御寒的药材,路上还有过来行赏的钦差一道,倒也顺遂。”裴如玉对唐师傅早就情分全无,这里是有一桩事的。当年穆安之争储位,朝中帮手委实不多,裴如玉跟穆安之什么交情,他一向认为,别说储位,就是昭德殿上的龙椅也只配他老友坐。但虽帮手不多,裴如玉自己是铁杆,唐师傅也是教导穆安之十多年的人,你怎么也该跟自己弟子站一边吧。再退一万步,就是不站一边,也不能落井下石吧。结果,礼部那说穆安之是庶子的奏章里,就有唐师傅的联名。 裴如玉当时生吃了自己师傅的心都有了,可他挨了廷杖,接着就远谪北疆,也没顾上跟唐师傅算账。 唐师娘倒是个好的,裴如玉去唐家游说过,也不是让唐师傅跟他和穆安之一个立场,就是让唐师傅别叫人利用,倒来对付穆安之。唐师娘当时保证说断不能如此,结果,唐师傅做出这样的事,唐师娘据说在家连抽这人好几个大嘴巴,脸都打肿了。当时裴如玉在家养伤,唐师娘还亲自去看望过,跟裴如玉赔了不是。 所以,唐师娘在裴如玉这里还略有些颜面。 裴如玉说,“这西苑原是北疆王母亲住的院子,在王宫里,除了殿下与娘娘住的主院,就属这院子华美宽敞了。” “这怎么使得呢?”唐太太十分惶恐,“我听说郡王妃信安郡主都在王宫,我等臣子家眷,如何敢住这样好的院子?” “殿下这样安排,师娘只管住就是。唐师傅是殿下恩师,自然不同。”裴如玉就是过来瞧瞧,生怕他家老友给安排个破院烂屋的,反坏了名声。西苑的确宽敞华美,不过,因是给老人建的居所,离旁的院子较远,格外清静也是真的。郡王妃信安郡主都是住的离主宫不远的院子。 唐太太叹道,“如玉,不瞒你,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当年他就做了错事,住这样好的院子,我心里真是受之有愧。” “当年师傅说过,他是凭礼而为,虽违人情,却合礼法。唐师傅怎么做都不为过,是我勉强唐师傅了。再说,这都好几年了,如今殿下事事安好,早就不在意那些了。师娘只管闲了就到娘娘跟前说说话,娘娘为人是极好的。这人跟人的情分,还不是一点一点处出来的么。”裴如玉温声安慰几句,见这院子处处妥帖,也就告辞了,“原想携内子一起过来,她如今跟娘娘一样,有了身孕,早上用饭时还进的挺香,一会儿就又吐了起来,只得我先来了。师娘你歇着,让师弟送我就行,我过去殿下那里看看师傅,这也好几年没见他老人家了。” 是的,裴如玉今年春回帝都,他去唐家看望的是唐师娘,主要是他觉着,唐师傅家里还堪走动的,也就是这位师娘了。 再加上裴如玉也要刷一刷名声,他便去了唐学士府上,却是打听着唐学士不在家,他才去的。他是半点都不见想那姓唐的! 裴如玉到穆安之书房时,果然见到唐学士在偏房等侯拜见,唐安抚使之子唐海在一边陪着说话。裴如玉心中厌恶却是半分不露,过去拱手一礼,“昨儿就听说唐师傅来了,特来拜见,唐师傅一路可好?” 唐学士也不喜这个给他教学生涯带来巨大荣誉的弟子,深觉这弟子虽书读的好,却是个不懂礼教更不懂礼数之人。唐学士也很冷淡,“劳你记挂,我都好。” 裴如玉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些要紧事要回殿下,就不陪唐师傅了。”对唐海微一颌首,便先行离去了。 唐海顿觉事情不对,他是他祖父特意送给殿下使唤的,殿下真没外待他,他一来就是跟着杜长史做事。这唐学士其实唐海也不熟,他是他祖父的长孙,他祖父常年在外地做官,他就也跟着祖父任上跑。不过,既是同族,且是殿下的先生,唐海就出来接待了。 这说来,唐学士也是裴状元的先生啊,可裴状元这样不冷不热的,唐海又想到唐学士也等小一时辰了,殿下那里也没有传见的话,唐海心中生疑,可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陪着说话。 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依旧没有传见的意思,唐海手上也有事务,便请这位学士族叔稍侯,他先去做事了。 唐海惊出半身冷汗,连吃两盏热奶茶才好些。以往在祖父身边,纵是见生人,也有幕僚先生们先提点他这人的来历,他也从无出错。如今在殿下身边,先时小族叔唐墨那是殿下跟前的大红人,这又来殿下的师傅,唐海原以为唐家在殿下这里再添臂膀,不想却是个不受人待见的。 他一门热心肠的招呼族人,倒险做出错事来。 直待将将中午,穆安之连大祭时的祭rou准备如何都问了一遍,实在没什么问的,才放两位长史去了。穆安之吩咐小易,“如玉你留一下,唐师傅不是寻常人,乃本王与你的授业恩师,小易你亲自去迎迎唐师傅,请唐师傅过来说话。” 华长史杜长史一句话不多说,俩人立刻就退下了。他俩在穆安之身边三四年,对穆安之鲜与唐学士来往是清楚的,反正在帝都时也没见过这位学士来往皇子府。十几年的授业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