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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条都拿来了,父皇您看成不成?” 穆宣帝:儿媳妇把公爹借钱,这能说不成么? 穆宣帝接过茶,“一会儿就打发人给你送府上去,欠条也罢了,就给你们花用。” “儿媳谢父皇。”李玉华立刻福了两福,眉开眼笑的说,“父皇这样疼我们,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有以后加倍孝顺父皇,才能报答。” 穆宣帝语重心长,“父母对儿女的心,多是如此。” “是,是。”李玉华得了银子,鞍前马后的拍足穆宣帝小半个时辰的马屁。尤其一句话最得穆宣帝的心,“我想着,过几天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可得用心备一份贺礼!” 穆宣帝便觉着这钱没白给。 ☆、四十六章 穆安之在府里修哉修哉的指点着花匠收拾花园子, 小凡眉飞色舞十万火急的跑来通报: “殿下, 内库赵郎官来了,奉陛下之命给咱们府上送来一万银子。” 穆安之瞥小凡一眼, 那丫头进门儿第三天, 这小子就擦前蹭后的献殷勤, 如今更是成了那丫头的忠狗, 势利到小凡这样快风驰电掣就改投新主子的奴才也不多见啊。 穆安之指点着花匠把那盆点绛唇放在云石一畔,对小凡道,“你家娘娘怎么吩咐的?” 小凡毕恭毕敬道, “娘娘说要是今儿有送银子来的, 秤明白了存在咱府银库。” “那你就去办吧。不是长史官已经来了么,赵郎中就让长史官招待。” 小凡领命去办了。 小易轻声道, “殿下,不去见见过来的属官么?” 穆安之大皱其眉,厌恶的丢了浇花的水瓢,“不急。” * 华灯初上。 寝室中的牛油大蜡辉映着随处可见的娇艳菊花, 李玉华进屋便觉眼前一亮,随手解下斗篷递给身畔侍女,李玉华笑, “咱们这屋儿大变样, 三哥, 这可真好看。” 穆安之见她一脸欢喜, 也不禁笑了,支起身子倚榻道, “眼瞅就是重阳,也该应应景。” 李玉华坐在小榻桌儿的另一畔,随手把头上四五支钗环步摇拔下,哗的搁小榻桌儿,自己倒了盏茶一口干了,接着倒了第二盏,穆安之问,“你这是哪儿吃了咸的没喝水呀。” “我这不急着回来看钱到没到库!”李玉华两眼冒着银光问,“银子送来没?” 穆安之问她,“你真跟陛下借的?” 李玉华豪气干云的一摆手,“说借真生分,父皇能要我的借条么?父皇说了,给咱们花的!不用还!” 穆安之看她一脸得瑟样,一阵无语后也不禁好笑。李玉华连灌三盏茶水,同穆安之道,“三哥,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只管告诉我,我来办。” 看那自信满满的模样,穆安之都觉着,给她安俩翅膀,她立刻就能上天。 穆安之忍笑,“眼下没什么大事,等有大事再找你啊。” “小事找我也行的。”李玉华那模样简直就想立刻挽袖子大干一场。 “先吃饭。” 素霜过去传膳,皇子府的厨房自然比不了寿膳房的手艺,却也不差。相较于在慈恩宫用膳事事要以蓝太后为先,在自己府里用膳的感觉自然不同。 用过晚饭,穆安之方问她是如何跟穆宣帝说的。李玉华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问穆安之,“没什么不妥吧。我看父皇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还成。借钱就说借钱,没提旁的,算你聪明。我忘叮嘱你了,你走后我才想起来。” 李玉华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到穆安之脸上,逼近他,“你忘叮嘱我什么了?” “你想不到?”穆安之可不信李玉华连这点进退都不知。 李玉华继续凑近些许,两人几乎头对头,“我原想看是否有机会提一句你差使的事,先时皇祖母不是说过父皇想让你去翰林院么,如今也没信儿了,我就想顺道提一句。可我进宫时看到皇祖母那里的摆设都涣然一新,全是为了准备下个月的立储大典,我出门前也没跟你商量差使的事,这跟借万把银子不一样,当然得小心,我就没提。” “不用再提。既是没信儿,必然是叫人挡了。”李玉华在慈恩宫如鱼得水,也得益于她这份大事谨慎知进退上。 李玉华眉心一跳,“陆家挡的?” “说不好,太子风头正盛,这时候多的是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穆安之浑未在意差使的事,他倒是赞李玉华,“陛下现在的那点心思都被你揣摩到了,怪道能借出银子,还什么给东宫备厚礼,你打备什么?” “捡着那便宜的,寓意深刻的备上几样就成了。咱们还靠借贷过日子呢,再说,礼贵乎于心,金银多俗啊,我听说清贵人都耻于谈钱的。” 穆安之忍俊不禁,摸她头,“好个刁民。” “去,你才刁民哪。”李玉华问他,“差使的事怎么办?” “不急。” “不急?” 李玉华秀眉微挑,“三哥,你不会还想着去北疆就藩吧?” “如果能在年底前就藩,其实非常不错。如果年内走不了,我们就要小心了。”穆安之看向李玉华。 “小心什么?” 穆安之把面前残茶倒进菊花盆里,倚着罗汉榻的靠背道,“我在宫里生活了很久,我知道皇室中人的习惯。只有在彼此不是威胁时,才会有一点亲人的感觉。” 李玉华把这话在心里逐字思考一遍,“怎么跟我们做生意差不多,一般都是一半朋友,一半对手。” 穆安之挑眉,给李玉华正正发间的一粒珠簪,“我是希望能就藩少些是非,人这一辈子其实不长,为何不同朋友在一起过些快活日子,哪怕没有帝都这些繁华。” “可这样走,好像逃跑一样。”李玉华仔细观察穆安之的神色,发现他没有恼怒的迹象,继续说道,“多没面子。” “我原本就争储失败。” 李玉华想了想,“才学个开头,争储之类的不大明白。我打个比方吧。三哥你觉着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四掌柜有什么区别?” “大掌柜权利最大,后面次之。” 李玉华将手一摊,露出个刁钻笑容,“没有区别,都一样,都不是东家。” 穆安之也露出笑容,李玉华认真的说,“三哥,咱们也没到非走不可的时候,先顺其自然呗。” 李玉华洗漱后就央着穆安之继续给她讲,穆安之任劳任怨做先生。待到夜深伴着李玉华的轻鼾入睡,穆安之小时候生活在寺庙,这养成他平和的性情,待被接到宫中,唐学士已传道圣贤为己任,在很大程度上,对于穆安之的性情有一种压抑。君子不是一日练就,年轻时不能快意恩仇,而是周旋于宫廷的权势争斗,争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