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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书信遥遥寄去,不知说了什么,就把这人说动了,请来了。不过他走得不快,离楚慎一行人也保持距离,因为嫌这几人汗臭味浓,污了他的鼻。吴醒真,这人能来着实是个惊喜。其实要来的本是萧慢,可惜他最近跟在秦灵冲身边,秦灵冲又向他请教功夫,二人鸡飞狗跳,闹了不少笑话。萧慢抽不开身,只托了吴醒真来。据说他只用了三句话,就把这油盐不进的剑客给说动了。好是好事儿,坏处也有。吴醒真武功极高,剑法极狠,就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睡觉。他经常一闭眼就打呼噜,不打招呼就靠着墙壁睡,楚慎不得不绕回去好几次,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摇醒了,再接着走。左叙,江湖侠盗,飞楼跃阁、钻山打地的一把好手,曾秘密潜入小侯爷府,如今受燕择邀请,也一道跟着来了。听了事情原委后,这人的目光就没离过商镜白半刻,那眼亮得,就差镶两颗星星在里面了。他还是仰慕这位教主,即便对方落了难,夹在楚慎和燕择中间,这人也想上去亲近亲近。可惜左叙身后就是秋花旋,这一朵开在深山雪海里的美人花儿,在黑暗里也好像发着光,她柔柔软软的目光就像一道刺,直勾勾地钉在左叙背后,不准他上前亲近别人。你是我的徒弟,眼睛别盯在别的男人身上。左叙只能叹道:“小师父,您不用一天到晚盯着我,这山洞之路崎岖难行,您该多看着脚下才是。”左叙今年三十多,秋花旋看着才二十不到,一个满腹自尊的汉子不得已拜一位小姑娘为师,只好嘴巴上讨便宜,左一声“小师父”,右一声“小师父”,好像把师父叫小了,就显得这场拜师不那么正式了。秋花旋倒不在意,她抬起一只秀气的脚,上面只套了一只布鞋。“你看这只脚,它像是没走过路的脚么?”左叙摇了摇头,秋花旋道:“但你若是再左顾右看,我就有可能摔一跤。”左叙道:“小师父,你摔了又会怎样?”秋花旋认认真真道:“大徒弟,我若摔了跤,你就得背着我。”左叙立刻乖乖闭嘴,再不敢偷瞄商镜白了。几个月相处,他也算是了解了这姑娘。性子古怪,任性妄为,说话做事从不走常路,她若上了左叙的背,闹出什么样的乱子都有可能。后边的小对话有点招耳,燕择回头看了一下,楚慎却以为他也在瞄商镜白,适时地咳嗽了一下。一声清清亮亮的咳嗽,代表了适可而止、及时回头这两个意思。商镜白唇角一扬,一双眉眼柔光泛水,浸满了调笑之意。“人家师父盯徒弟,怕的是左公子来投我,楚门主盯这么紧是什么意思?是怕燕择不要你,来找我么?”他在这时挑破了窗户纸,倒叫寇雪臣沉了脸,楚恪憋了气,暗暗忖度着要这么把这厮打回原形。可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风暴中心的燕择。这人忽然停下,转过头,对着商镜白郑重道:“只有他不要我,没有我不要他。”他不主动把我抛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所以你的嘲讽可以停止了,我的答案已经亮在这儿了。商镜白一愣,短短一瞬间的从容跌到了底,倒像脸上挨了一个巴掌。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无所畏惧又回来了。“楚慎若不要你,我要。”燕择脸上如打翻了六种颜色,一时叹了口气,回过了头。楚恪却呵呵地笑出了声,“你的八煌教若真那么好,怎么燕择报完了恩就想走?难道不是你那个贼窝不够爽气,留不住老六?”寇雪臣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忽然说:“不是贼窝不够好,只怕有人魅力不足,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这话忒的毒辣,商镜白却不愿得罪这位财神爷,只坦诚道:“八煌教是不够好,但有我在,它只会一日日更好。”前半句谦虚,后半句倒像威胁,楚慎回头看了商镜白一眼,倒像在观察一种炫耀利爪的猛兽。左叙笑声朗朗,接了这话道:“教主若是不嫌弃——”他话头一起,就立刻被秋花旋掐断:“大徒弟,你可以走到后面来了。”左叙只觉背后一凉,不用看都能猜到,钉在背上的,是秋花旋那种森森冷冷的眼神,像一把冰刀子抵在rou上,再近几分就能见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跑到后边,和秋花旋一道走。一个武功高强、名声在外的七尺壮汉,在这小姑娘面前俯首帖耳,乖巧得像只接受训导的大狗,说出去谁会信?燕择一开始也不信,如今却不得不服了。秋花旋说要收徒开宗,倒的确收了个好徒弟,做了个好榜样。她脾气古怪,武功刁钻,却很适合收服左叙这种吃硬不吃软的人。走在队伍末尾的吴醒真揉了揉眼,像要把睡意都赶跑。他不喜吵闹,却也不喜太静,这地方就刚刚好,水声风声丝丝入耳,人声也能让他保持清醒。巧的是,他刚这么想,该静的地方就不静了。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一声被压抑的吼叫,在万籁俱寂里撕出了一道缝,使吴醒真不得不回头,看见了一道火光。那是一道怎样的火光?忽明忽灭、若隐若现,像远隔千里的一个小亮点,又似近在咫尺的一小团鬼火。谁在那边?谁在跟踪他们!?吴醒真当即睡意全灭,一个呼吸的功夫剑已出鞘。他的剑刺出时,像蓄势已久的一次猛冲、急进,如弓手张弦许久,一张弓的弛力拉到最大,紧无再紧,忍无可忍,终于爆出最为刚猛炽热的一击。这样快的一剑,世上根本没人能够躲过,也没人能够阻滞半分!剑光接天连地而去,火光受剑气激荡,却往右边微微一倾,无声无息地灭了。吴醒真的剑也落了空,黑暗里无火无光、没有别人的呼吸和踪迹,只有亘古寂静的暗,像找着了猎物似的将他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