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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张澜澜在宴上的表现不是太好,有疑者甚多,幸灾乐祸者更如过江之鲫,如今有陈轻素反叛一事转移了视线,他们暂且放下疑虑,可若张澜澜再漏出一点软弱,之前的疑惑都得翻过来,某些人怕要大做文章,出了分舵就添油加醋,使了劲地在江河湖海上议论。昔日威风八面的楚慎如今成了软脚虾楚慎,某些人听了简直得高兴疯了。秦门的人又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些眼明心亮的人出来质疑,逼得张澜澜做些态度出来?在这种纷乱复杂的情况下,沈叹的心思却很简单。他帮楚慎和燕择混入宴会是出于“报恩”,帮着秦灵冲杀敌也是出于对楚慎的尊敬,如今大乱已平,他只想知道如今的楚慎情况如何,是否需要帮助。心意是好,落实下来却是天大的麻烦。楚慎怎能让他与秦灵冲单独相处?秦灵冲见过上官崇,上官崇熟悉秦灵冲,二人若看对了眉眼,彼此记起点什么,疑些什么,那对沈叹,对秦灵冲,对秦门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风暴。沈叹说了他对楚副门主的忧虑后,被楚慎几句话劝了回去。秦门有的是人能照顾副门主,何须外人担心?本以为这样就能把人劝走,不料沈叹听了又道:“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事要问秦门主。”楚慎一问,沈叹一答,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楚慎心中沉了又沉。原来沈叹在血宴上一番拼杀之后,忽的想起了一道剑招,但不是他自己用的剑招,他只记得自己倒下前,偷袭他的人用过这一道剑招。他问了身边诸人,可一个不知,但秦门中人见多识广,想必一定有一个能识得此招。楚慎道:“沈兄若信得过在下,何不在我面前演示一回?”沈叹依言照做,手腕一抖,震出一道悍烈白光,不朝天不朝地,专朝那两膝一扫,若刺不中膝骨筋rou,则一个鹤转燕回,剑刺腰腹,非挑了一个脏器不可。楚慎拍了拍手,“身手不错。”他面上笑眯眯,心里简直骂翻了天。这招演得何止是不错,分明已与原招一模一样,只是缺了几分狠劲儿与力道。至于这是什么剑招?不光秦灵冲,秦门五杰,乃至燕择的旧日下属都清楚——这是燕择的“燕啄九剑”中的第七式——双燕俯水。他曾经和燕择一起研发剑招,这一招燕择会,他也会,当初在醉韵楼,也是他先被上官崇偷袭、中毒,本是败局已定,但楚慎巧用心智,言语激将,再出其不意地用剑招偷袭,这才把上官崇给撂倒。奈何人是撂倒,他的毒也跟着解不了,如今浮浮沉沉直到今日,大局才算定下,他又怎能容这小子记起过往一切,坏了他苦心布置的局面?楚慎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沈叹咳嗽一声,才故作讶异道:“这招……我似乎在哪儿见过……”沈叹惊道:“此话当真?”楚慎目光一闪,按住他的手道:“事关重大,沈兄只怕还不能去找秦门主。”“这是为何?”楚慎叹道:“这剑招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人已失踪三年。”沈叹急道:“这人是谁?”楚慎叹道:“他叫上官崇,曾是秦门主和楚副门主都看重的人。”一个名字就是一道雷,登时打得沈叹六神无主,面上连连变色。楚慎假意握住他的手,恰到好处地探了探脉门:“沈兄这是怎么了?”“这名字好生熟悉……倒像是我听过的……”你听过就对了,楚慎一动不动地看他,看见沈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天不知地,恍恍惚惚道:“可你说这个上官崇……他已经失踪三年……失踪前……还是秦门主和楚副门主都器重的人?这……这……”这样的话说出来,你究竟是想暗示些什么?后面的话他已说不出口,可眼里心里都是这一句,全写在脸上了。楚慎看得分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什么都没暗示,但事关沈兄过往,还是小心些的好。”沈叹一脸茫然道:“我……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寇老板?”这人如今是一心纯良,浑然不似当年的上官崇,只叫楚慎心中暗叹,面上依旧扯天扯地道:“寇老板虽有武功,却多混迹于商场而非江湖。沈兄若信得过我,不妨与我一道去那广寿侯府一探。”“广寿侯府?”沈叹似有所觉,那眼里的光跟着一闪一变,“霍兄身边的那位兄台,当真是那薛小侯爷?”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俩的传闻都是真的?名门正派的霍闲非,当真已委身于作恶多端的小侯爷?美色当前,他连自己的出身和cao守都顾不得?为了所谓情爱,他就把这清白身子给人玷污了去?沈叹撤开一步,似乎有意保持距离,楚慎看出他心中疑惑,转而一笑道:“他确是那恶名昭彰的侯爷,可眼下已被我骗得七荤八素,怕是连侯爷两字怎么写都记不清了。”一个骗字囊括了千千万万,沈叹先惊后喜,楚慎解释道:“这小侯爷府中困了不少良家子弟,侯府又与jian相有勾结,我与这小侯爷假意交好,日后便能出入侯府,一来搭救受困之人,二来查出他们的不法勾当。”“这不法勾当里,也包括上官崇失踪一事?”楚慎继续扯谎道:“上官崇失踪之前,不仅出入醉韵楼,还在侯府附近出没,我与你一道去侯府,正能一探究竟。”沈叹沉思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楚慎眼见他入了套,面上慈悲温柔一抹笑,心底却似死沉死沉一潭水,星子掉进去也透不出个光来。沈叹啊沈叹,我杀不得你,难道还不能把你攥在手心里么?————送走沈叹后,楚慎回头去看了秦灵冲,与他真说假说了一通,让这人小心沈叹,也让他帮忙查查那个药人的所在。做完这些还不够,他得去找裴瑛兜个底,万一沈叹跑去找裴瑛,那他也不怕露馅。这人打定主意就去了裴瑛等人所住的“霄汉居”,一走近门,发现四下无人,暗哨明哨都不知所踪,这院子竟像是被人搬空了一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陈轻素的余孽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