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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跳:“三哥问这个做什么?”楚慎道:“你自己家事都没搞定,还想插手别人的家事?”燕择这便不说话了,但他和楚恪私下来往并没断。当楚慎中毒的时候,他也及时把楚恪叫了过来。这两兄弟在床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楚慎平时对这兄弟嫌恶得紧,大事来临,还是愿意把副门主的位子让他。可楚恪不愿,我给你做牛做马就罢了,可你让我当那秦灵冲的牛马?我又不欠他。你把自己拘在这儿,我却是一个逍遥惯了的废物,可不敢给自己找罪受。楚恪越说越不着调,楚慎气得脸色剧变,一开口就吐了血,楚恪马上收嘴,再不敢多说一句狂的。但私底下,他对着燕择却有很多话要说。且每一句话,都会关系到后来无数人的生死。第二日,他忽把燕择叫到房中,开口便是一句:“楚慎中的毒被黄神医断出来了,是北汗的‘二月放魂香’。”燕择诧异道:“他怎会中北汗人的毒?”楚恪眼中的审视像一阵霹雳似的劈在他身上。“这不得问你燕老六?他常年在这秦门,谁最有机会给他下毒?谁是他最信任的人?”三哥最信任的人当然是裴瑛,但燕择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可能踩到了脚底。“绝不可能是裴瑛,是谁都不能是他!”楚恪不信:“你凭什么这般肯定?”燕择目光定定道:“我敢说我比崔乱更爱三哥,我敢说我比温老四和秋老三更爱三哥,但我不敢说,我能比裴瑛更爱三哥。”这人跟着三哥的时日,比楚恪与三哥处的时间还长,他对楚三哥的情谊,绝非旁人所能质疑。如果连这人都能背叛三哥,那他在这天下便无人可信了。这人说得斩钉截铁,楚恪只能作罢,另说起这毒的解法。“若无解药,他绝撑不过两个月。我问过黄神医,北海云芝岛上有一种‘丹昆草’,取来捣碎成汁,或能抑住此毒。”燕择喜道:“好,老子这就告诉另外四个,然后出海取药。”他前脚刚迈出门,就挺楚恪在背后一声断喝:“你站住!”燕择转头看了楚恪一眼,面上分明写满了怀疑。“四少爷如今还不算副门主,这等门中大事,你还想瞒着裴瑛他们几个?”你想干什么?想趁楚慎行动不便时搞些事儿出来?楚恪只道:“不是我要瞒,只是那云芝岛附近布满暗礁潜流,寻常船只根本无法到达,你得借一借漕帮的大船。”燕择面色一沉:“可漕帮与秦门素有嫌隙,要借他们的船,不知要商量到牛年马月,那时三哥早已丢了命。不如我带一帮熟船熟水的兄弟抢了他们的大船。”楚恪却摇头道:“不可,漕帮的大船一般人cao作不来,你必须让他们自愿帮忙。”燕择道:“四少爷既说出这话,想是有了主意?”楚恪道:“楚慎刚刚与我说话时,说他接下了廖将军的一单生意。”说是生意,其实就是任务,他把这任务与燕择细细一说,这人的面色便不大对了。“你是希望我接下这个任务,骗出漕帮的船?”燕择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寻常任务也就罢了,若我骗出这船,中途改道去云芝岛,那些潜伏北汗的兄弟,还有取情报的兄弟,他们可一个都回不来。”楚恪居然道:“他们本来就回不来。”燕择的后背一凉:“你说什么?”楚恪沉声道:“同光会中出了叛徒,送情报的人一出海,就会遭到北汗人的船队截杀,所以我会亲自前去北汗,说服同光会的志士们改变计划。”这计划要改也简单,原来是一路人马,如今要兵分两路,一路是大船,但这只是吸引敌人的诱饵,另一路是小船,载着真正的情报,在大船吸引火力之时突破重围。燕择却察觉这话中有话,“四少爷怎知同光会中有叛徒?这事儿恐怕连三哥都不会知晓。”楚恪扶了扶额,“我瞒着楚慎,私底下加入了同光会,如今已算是他们一个小头目了。但我怕楚慎再吐一口血,刚刚没敢对他说。”背着楚慎加入这要命的组织,这人胆子也未免太大,燕择忍不住道:“你要我中途改道,去接应那艘小船?”楚恪道:“不,你先趁此机会去云芝岛,把楚慎的解药给取了。”燕择道:“取药我是一定会取,可就算有大船吸引火力,小船也不一定能逃得出来。这计划太过冒险,同光会的人怕是不会同意。”楚恪淡淡道:“他们会同意的,因为我,秦门未来的副门主,会坐在那条作为诱饵的大船上。”燕择惊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楚恪笑道:“计划岂是想改就能改?想说服别人就得以身作则。我坐在那条大船上去吸引敌方火力,这才是楚慎说的英雄所为。”燕择急叱道:“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四少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楚恪却主意已定:“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得听好我在说什么。”“本来楚慎接这任务的时候,一切还算周密,可如今出了叛徒,想送情报就难上加难。即便有大船做诱饵,小船也不一定能出来,那北汗人的船队精良得很,民间力量要与之抗衡,无异于登楼摘月。”“如果你取完药来接应我们,第一时间上来不及。第二力量悬殊,你来了也是给北汗人送菜。到时我们一群人都给北汗人灭了,你取来的药送不到,楚慎也得给我们陪葬。”“相反,你若取了药就直接回去,就算最后我们都死了,至少他能活下去。”燕择的面色已接近惨白:“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海上。”楚恪笑得放荡不羁:“怎么,你舍不得呀?”燕择咬了咬牙:“舍不得个屁,老子回来之后三哥一定把我宰了。到时我就去地下陪你了。”楚恪笑了:“怕什么?计划是我要改,诱饵是我要做,一切都与你无关。”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封好的信,交给了燕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