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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了。 而唯一的目击者姜灵,更是成为对方的重点攻击对象—— “既然姜女士您将视频交给警方,那么是否可以说明,您是认同苏连瑾有罪的?” “可现在您又成为了被告方的辩护证人——请问是什么原因, 让您发生立场上的改变呢?” 姜灵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能怎么回答?难道那些连沈录都不能认同的话语,要在现在的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说她觉得法律与真相大于一切, 所以选择将视频里的真相交给警方? 然后, 觉得法律大于一切的她,现在又跟维护法律的公诉方对着干? 没有人会信。 不信则罢了, 还要笑掉大牙。 对方趁她无言以对, 又抛出一个重击:“姜女士您做出立场上的改变,是否因为您与被告弟弟的关系?” 姜灵直直看着对方,如坠云里雾里:“什么?” 被告弟弟?苏连瑾有弟弟吗?她连见也没见过, 遑论建立什么关系。 对方见她疑惑的神情不似作伪,心里也有一点不确定了,但还是解释道:“据我们调查, 您与被告的弟弟,是恋人关系。” 姜灵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建立了恋人关系的人,只有那人……他竟将苏连瑾认作jiejie,纳入沈家了吗?好人做到底,也未免做得太底,善良得甚至有些不真实了。 又让人自惭形秽。 她侧过头,看向沈录。 沈录也恰好看着她——或者说,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虽百余人,入目者,唯她而已。 两人的视线交汇,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却忽然觉得那样近。 仿佛心与心也触碰在了一起。 中途休庭一次,谈吟洲向来无波无澜的面上,鲜见地浮起一丝难色。 他走过来叫人:“沈叔叔。” 沈之铭点点头,稍加鼓励,又点拨了几句。 而后起身走到姜灵那边,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再次开庭。 待沈之铭坐回来后,沈录极力按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之铭余光看见,内心不免觉得有趣,于是故意逗他,就是不开口。 沈录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凑近了小声问:“爸,您跟姜姜说什么了?聊得还挺投机……” 沈之铭却不答,只道:“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姑娘,小子,你走运了。” 沈录不再追问了,心窝里发涨,一股难言的情绪哽在那里。 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嗯,我知道。” 他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也知道遇上她,是他走运了。 休庭结束,审判继续。 公诉方将辩护方向稍作了调整,开始极力主张两案不能合并,更不能抵消。 “在拐卖案中,死者尤泳是被告。但现在开庭审理的是苏连瑾杀人一案,死者尤泳是受害人,所以被告方提供的证据,不应作为当庭量刑的依据。” 这话针对的,自然是沈录收集到的拐卖证据了,即那份尤泳与人贩集团签订的“购买合同”。 法官不置可否,示意公诉方继续说下去。 对方得此小胜,难免自喜,接着道:“另外,对方律师主张被告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行为无法自控。” “从视频画面来看,被告当时确实有一小段时间的情绪波动,持续时长为四分三十七秒,但之后便平静下去。” “偕同尤泳跳海时,被告苏连瑾面色平静,眼神正常,举止也很有条理——先是借拥抱的动作,降低尤泳的警戒心;接着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渔绳,对尤泳实施捆缚动作;最后再拉着死者跳海。” “这么精心设计的作案手法,完全是蓄意谋杀!” “我方认为,被告苏连瑾在作案时,精神正常,绝对不是处于病发状态。” 对方义正词严地说完,坐下去后,多了一份运筹帷幄的笃定。 谈吟洲却在某个瞬间,抓住了对方辩词里的漏洞:“原告方认为苏连瑾在作案时,并非处于病发状态,那是否代表——原告方其实也认同苏连瑾的确有着精神方面的疾病史?” “即,原告方对苏连瑾精神检测报告的真实性,已经不再质疑。” …… 双方你来我往多个回合,这个牵扯众多的案子,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过程十足的不容易,结果倒还算如意——按照第15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 苏连瑾被当庭释放。 跳海一案,至此终结。 只是遗憾,有些伤害是终身的阴影,难以挥去。 但恰如姜灵当初在渔船上对她说的——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那些伤害、那些阴影,在爱与温暖的浸泡里,也终将消失殆尽。 - 沈录将苏连瑾扶过来,交托给沈之铭之后,便径直出去了。 脸上不动声色、一派平静,步履却轻盈如飞。 沈之铭自然清楚他那样急匆匆跑出去的原因,无声笑笑,觉得这样的结局还算不错,也就随他去了。 苏连瑾已经知道自己被沈家收养的事,在谈吟洲的温声提醒下,叫人、行礼。 沈之铭见她知书达理,又有着求生的勇气,便对这个孩子更加欣赏。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几样东西,递到她手上:“镯子是你奶奶的嫁妆,几十年历史了,托我转交给你。玉佩是你谢mama送的,希望能护佑你平安,今后无灾无难。” “她们都觉得,你在摆脱了过去,又经历了法律的审判以后,便从此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 “从这里开始,你将真正地重生——所以她们非要我将东西带过来,让你在这里戴上,然后堂堂正正走进沈家的大门。” 沈之铭想笑:“她们每天闲得没事干,就爱搞这种仪式感的东西。” 苏连瑾却没笑,也不接,哑着嗓子道:“沈叔叔,我……” “怎么,觉得东西不值钱,看不上?”沈之铭开起玩笑,又掏出一个极厚的红包,“这个倒是值钱,我给的——俗是俗了点,但也不可或缺嘛,对吧。” ”我……”苏连瑾说不下去了,有些羞于启齿的意味,最后急得哭起来,“我有病……精神病……” “谁没病?”沈之铭不以为意,又将东西全放进她手里。 他笑了笑,语气却认真:“在普通人眼里,精神病患者有病;但在精神病患者眼里,普通人是不是也有病呢?” “所以,没什么病不病的,大家只是思想不在一处罢了。” “况且——” 况且,只要我们不自弃,就没有什么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