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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方氏凄惨的哭声。 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 “徐沛元中箭了?!” 巡视到了尾声,萧俞空闲下来,却忽听京城来了这样一则消息,当即变了脸色。 允德低垂着头,颤颤巍巍道:“回陛下,是、是的,如今还没醒呢。” “谁动的手?” “留京的侍卫大多围绕着云瑞殿布置,徐相那边,没有我们的人手,目前还未查探清楚。” 萧俞猛地甩开手里的奏报,脸色铁青。 怎会有人对徐沛元动手? 正巧朱满进来汇报昨日巡查的汇总,只见那位向来心思难测的君王皱着眉,面上尽是懊恼之色。 “朱满,你来的正好。巡查接下来的事,便交由你收尾。” “陛下要提前回京?”朱满不明所以,他被提拔这些日子,从未见过陛下有这样焦急不安的时刻。 ……总不是瑶妃娘娘出事了? “即刻启程回京,越快越好。” 徐沛元遇刺实在他意料之外,若说背后没有人在动手脚是不可能的。 但比起这些,瑶瑶那里…… 萧俞拧着眉,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云瑞殿。 允德心中了然,下去着人备马车了。 毕竟对陛下来说,事有轻重缓急。 赶快回去哄娘娘是最要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陛下默哀一秒钟。 ☆、第四十四章 徐沛元箭伤在胸口, 但好在没有伤及心脏。 箭上附带的毒略有些棘手,萧俞派去的御医折腾了一夜,才将毒解了。 接下来便要再观察几个时辰, 看余毒是否对伤口的愈合有副作用。 能挺过今夜,才算彻底脱离危险。 听完伤情汇报,萧俞脸色更加沉凝,回了宫, 马不停蹄便往云瑞殿去。 远远只觉殿内外一片沉寂冷清,门口守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人, 见了他,飞快往殿内瞄了一眼, 才跪下行礼。 萧俞踏进云瑞殿,却并未在正殿里看见徐幼瑶,心里不由有些不安。 云瑞殿四周守卫森严,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也好, 她主动离开也好, 都会有人来禀报。 “娘娘呢?” 嬷嬷侍立一侧, 闻言挑开通向寝殿的珠帘,叹气道:“娘娘惊闻父亲遇刺, 晕厥了过去, 正在里头歇着。” 萧俞心中一紧,匆匆走进去,一眼便瞧见赤脚坐在床边的徐幼瑶。 她只穿着里衣,衣襟散开, 露出雪白脆弱的脖颈。 乌黑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略微遮住了低垂的眉眼。 “瑶瑶,孤回来了。” 他上前去,叫了几声,却都没见她理会。 萧俞便蹲下身,捧住了她的脸。 便见她过分苍白的面颊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长睫尤沾着泪水,一眨眼,便有一颗温热的泪珠儿砸在他手上。 萧俞心疼,将人轻轻揽进怀里,轻声安抚:“孤定让他们治好你父亲,别哭了。” 徐幼瑶将额头靠在他胸膛,吧嗒吧嗒掉眼泪,自责道:“我应该去看他们。” “我若带了人去,父亲说不定便不会受伤了。” 一想到徐沛元如今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心里便难过得紧。 当时摘星劝她去看父母亲,她没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别胡思乱想。”萧俞捉住她的手捏了捏,“你去了,场面说不准更乱。” 他甚至有些自私地松了一口气。 幸而她没去,若是瑶瑶受伤了,他恐怕当场便会乱了分寸,也没眼下这么冷静了。 徐幼瑶没有接话,只是在他替自己拿来衣裳时,忽然问:“陛下,您为何要罢免父亲?” 萧俞脚步顿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却不知是谁,忽然对徐沛元下黑手。 这确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萧俞静了静,替她系好衣带。 有身孕的人穿衣不能收腰太紧,因而衣带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 他下意识去扶徐幼瑶,却被她推开。 萧俞望着落空的大手,愣了一下:“瑶瑶?” 徐幼瑶抬眼,那双一贯充盈着爱意的清澈眸子凝着一层水雾,话未出口,泪水先盈了满眶。 “你撤父亲的职,是因为你与他有约在先,对吗?”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却挡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 徐幼瑶一颗心好似被人揪着,难过得几乎没法呼吸。 哽咽道:“你当初迎我入宫,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 说罢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哭声。 “瑶瑶,听孤说。”萧俞抓住她的肩膀,想解释,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清楚。 毕竟当初他确实动机不纯。 他这一点迟疑无疑一记重锤砸在徐幼瑶心口,她猛地推开萧俞,踉跄两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父亲被革职,她可以告诉自己,萧俞首先是一国之君,其次才是她的夫君。 新政治国,于公来说,拿徐相府开刀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出事,她也可以理解。 毕竟萧俞不是神,他不可能算无遗策。 便是他伙同宫人,瞒着自己徐家的消息,她也可以不计较。 可为什么,为什么整件事竟从一开始便是见不得光的。 徐幼瑶靠在桌边,一会儿头疼欲裂,一会儿隐约觉得腹部传来不适感。 她似乎想起什么,扯了扯唇恍惚道:“陛下知道吗,圆房前,我在凉亭里遇见周贵妃。” “她说自己与安美人皆是利益牺牲品,唯我是不一样的。” 她哭惨了,腹部开始疼起来,疼得她弯下腰,几乎站不稳:“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 喃喃着身子一软,正好被萧俞接在怀里。 他慌了神,急忙传御医。 “你不一样。”他抱紧怀里的娇娇,好似一不留神便会失去她,慌乱得心尖发颤。 “你不一样。”哪怕她并听不见,萧俞仍是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御医很快赶来,诊过脉后神色有些凝重。 “娘娘神思郁结,对身子对胎儿可都不好。” “臣开几服药稳稳胎,好好休养才是。” “孤知道了。” 萧俞望着床上睡容安静的徐幼瑶,抬了抬手,又放下。 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幼瑶做了一场梦。 梦见自己初入宫那日,一袭火红的凤尾裙,一支红玉钗,一辆宫车,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便这么进了宫。 新婚夜,也没有她的夫君。 从此夜夜与清冷月光相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