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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坠,却仍强撑着精神的阿绮,不动声色道:“此事当年早已明了,袁真作乱,袁冲反叛,致大司马遭暗算,受伤不愈而亡,你休得胡言!” 袁义丘闻言,却是阴冷一笑,面目狰狞,咬牙忍痛道:“当年——郗使君,你也不过才十八,入军中未满三年,只是个小小参军,如何能这般笃定?我——我可是姓袁的!” 郗翰之抿唇不语,仿佛在考量他方才的话是真是假。 袁义丘一见二人模样,心知自己赌对了,扭曲的面上显出一种可怖的畅快。 他压着嗓音阴恻恻道:“郗使君,某今日已然落败,眼下只求一条生路,若想知晓当年事,不如请我兄长来一趟豫州。只要见到兄长,我定知无不言。” 他口中之兄长,自然是指雄踞荆州的刺史袁朔。 阿绮立在一旁,因心中震颤而胸膛起伏不定,当即转向郗翰之,唤了声“郎君”。 事关父亲之死,她实在无法如平日那般冷静自持。 然郗翰之却只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唯握刀之手隐隐露出泛青的指节。 他的目光并未看向阿绮,只深深凝视着伏趴在地的袁义丘,好半晌,方命人将其带下,好生看押,等候发落。 阿绮轻咬下唇,正要上前再言,却见他已然大步离去,处理余下事宜,显然并不欲与她多言。 …… 因寿春已近在咫尺,众人未再停留,于午后启程。 此去仅百里路,未出两个时辰便至。 郗翰之方入城,便马不停蹄地先往衙署赶去,处理军政之事,阿绮则与刘夫人先行入府。 府邸早已先命人来清扫过,虽因袁义丘的阻挠,未能好生修整,到底也已将寝屋、书房等处一一朴素装点过,是以阿绮与刘夫人等,甫一入内,便可先各自往屋中去休憩。 刘夫人受了惊,留巧娟在旁服侍,阿绮只勉强撑着,替她请了医家后,便自往屋中去了。 翠微与戚娘等知她今日疲累,早早将屋中收拾妥当,床上铺了熏过的被衾,炉中亦焚了她最爱的香。 阿绮更衣沐浴,饮过汤药后,便侧躺下,欲先小憩。 然才沾枕,便一下想起先前袁义丘之言,令她原本混沌疲惫的脑海,骤然清醒许多。 今日之事,实在意料之外。 前世,那袁义丘未能开口,便在混战中意外受伤,坠马而亡。 今日,却是因她的偶然不适,留在驿站,才引来他趁虚而入,以父亲之死的真相为挟,逼郗翰之留他性命。 关于父亲之死,她从前从未有过怀疑。 上至太后,下至百姓,人人皆道,当年受万人追捧的崔大司马,从来抱着“还晋室于旧都”之愿,却在北伐途中,因袁氏反叛,受重伤不治而亡。 可今日,却忽然有人告诉她,当年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她自然知晓,袁义丘为了保命,亦可能信口捏造,借着她父亲的名义,令郗翰之不得不让步。 可今日之情势,实在千钧一发,袁义丘偷袭之举,莽撞而不周全,可见其人心思简单,行事鲁莽,有勇无谋,当不会有这样的城府,编造出这般借口。 况且,若果真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以郗翰之的为人与目下的实力,即便当着袁朔的面,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袁义丘。 如此看来,当年之事,果真有些内情! 阿绮侧卧着,只觉额角突突地跳,一阵心悸。 关乎至亲之人,她容不得半点错漏的可能。 这般想着,她再不能入睡,遂披衣起身。 …… 袁义丘截杀之举虽败,可假郗翰之名义,擅征劳力,疏浚芍陂,引起民愤一事却为真。 眼看农忙与汛期都已将至,此事亟待解决。 衙署中,郗翰之当机立断,拟定文书,命将征发而来的众多劳力中,家有妻小者,尽放归家,耕地务农,余下无家可归,四处流窜者,或可投入军中,或可往荒地开垦屯田,安家谋生,除缴赋税外,余粮可自留。 而他所领之北府兵,除驻寿春以北边境者,行屯田防御事外,其余则往南去,行疏浚芍陂事。 如此一番部署后,自衙署归府时,已是黄昏。 郗翰之先向母亲问安后,便匆匆回屋去。 因尚有许多文书奏报未写,他才踏入屋中,由着婢子替他宽衣解带,捧洁净长衫换上,稍稍梳洗后,便欲转身往书房中去。 然脚步尚未跨出,内室却忽有一道略带病中沙哑的嗓音,将他唤住:“郎君归来了。” 正是阿绮。 短短五个字,却透出与往日的冷淡与不屑截然不同的温柔。 郗翰之脚步一顿,心间仿佛被一簇温柔羽毛细细拂过。 他掩在袖中的双掌悄然握紧,脑中渐渐浮现先前凌乱梦境中,那张生动柔美,言笑晏晏的娇俏面颊。 心口传来熟悉的隐痛,他猛然转身,深深凝望着眼前女子。 只见她一身寻常纱衣,长发微垂,正坐在榻边,素手执盏,亲自斟茶。 昏黄朦胧的灯光下,她略带病态的面上,竟果真带了一抹温柔笑意。 他浑身一震,仿佛入了梦中,注视许久,艰涩道:“你风寒未愈,怎不早些歇息?” 阿绮但笑不语,只捧杯起身,缓步而来,奉上轻柔道:“我自是在等郎君归来。” 眼前温柔恭顺的美丽女子渐与梦中那个融合在一处,郗翰之有一瞬恍惚,仿佛先前二人间月余的生疏冷淡,皆不存在。 然也不过只一瞬。 她温柔面容下,一双剔透眼眸中,却只有冷静漠然,丝毫未见半分欢欣。 分明是刻意为之。 郗翰之心头一凛,登时清醒大半,垂眸瞥一眼她奉上的温热清茶,并未接过,只冷冷道:“若有话说,不必如此兜圈子。” 四目相对,阿绮先是一愣,转而便似松了口气,坦然地收起面上笑容,也不介怀他并不接受她的示好,兀自捧杯饮了一口,直言道:“我想问问郎君,欲如何处置袁义丘?” 果然与此有关。 郗翰之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冷笑道:“怎么?当真信了他的话,想请那袁朔来?” 他如此反应,阿绮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道:“袁义丘话中真伪如何,郎君定比我看得更透彻。况且,那既是我的父亲,亦是郎君的恩人,难道郎君当真能无动于衷?” 郗翰之闻言,眸光黯下。 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崔公之死,当年于他,亦是极大的震动,而与袁氏那场大战,他更是曾亲历,今日忽然得知,其中内情,兴许与他先前所知不同,自然也有动摇。 况且,午后他仔细回想过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反叛,似乎也的确有些蹊跷。 他更隐约猜测,若要知晓当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