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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起来, 住校生陆续往教室去上晚自习。 问清站在艺术楼的台阶愣神, 她真的想不通高鸣鹤为什么这么执着, 根本说不通。也是,他这样的公子哥大概从来都是想要什么都有人满足,到她这儿碰上个钉子肯定不乐意。 她只觉得倒霉。 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是廖时叙来的电话。 “该回家了。” “我回了啊。” “我看到你在艺术楼前站着。” 廖时叙绕过艺术楼前的雕塑,站到台阶下面的空地:“还不下来?” 问清四下张望, 看到他。 挂了电话,她站在台阶上看他,蓦地笑出来。 没来由的,见到他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快步走下台阶。 “你怎么还在学校?” “做作业, 顺便等你。” “等我做什么?”问清双手揣在校服兜里。 对于她的问题, 廖时叙不答, 问:“牙还疼吗?” 问清一手捂住脸颊,她因为高鸣鹤都忘了牙疼这事, 什么时候不疼的她都不知道。 “不疼。”她的牙疼是跟着智齿的生长来的, 疼一阵就消停一阵。去医院看过,不能拔,只能等它真的停止生长了再看。 廖时叙微微矮身, 借着艺术楼前明亮的照明灯偏头瞧她的脸,没肿。 上一次见她是三天前,在小区里,问清在小卖部买了个雪糕捂在脸颊上, 冰敷过后再吃雪糕,奶油化了一手,弄得邋里邋遢的。他站在楼上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笑了,但她无意抬头的一瞬,他赶紧蹲下,没让她发现。 “你这样有点像医生。”问清如是说,“像牙医。唐医生看诊的时候就是你这样,不过他是掐住我下巴,这样,这样。”她边说边比划。 “唐毅?” “嗯。” 唐毅是227医院口腔科的医生,军医大硕士毕业分过来的,护士说他是科里一枝花,穿上白大褂是医生,脱了白大褂是军人,双重的制I服I诱I惑。 这传闻问清知道,廖时叙不知道,但他听秦眉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这半年口腔科的女病人多了很多。 “你们家两代都有医生,以后你不会也要当医生吧?” “不知道,我妈不太想让我学医。” “太辛苦。我妈都现在这个年龄了还在考试,还好考过了。我太害怕考试了,反正以后是不想学医。” “倒也不是怕辛苦。” 廖时叙笑了笑,没直说。 两人走的路是直接通往校门口的,金秋十月,学校里的银杏树开始稀稀落落地掉叶子,他们走的这条道左右都是银杏树,金黄的落叶铺满了路面。 有风过来,地上的落叶翻飞一阵,又跌落。 廖时叙想放慢脚步,但是这个时候还有学校的教导处老师巡查学校,要是看见他们两人在这儿磨磨蹭蹭地散步,到时候准被抓去当早恋教材的典型。 “你不取车?” “早上没骑。”他默了默,补了一句,“手冷。”庆南市明明还没到冷的时候。 问清耸耸肩,没追问。 到校门外,两人上了同一趟车,晚高峰已经过了,车上后两排有空位,问清坐下,廖时叙坐她旁边。 “我今天听了一首歌,觉得有点神奇。” “哪儿神奇?” “歌手的嗓音跟你的声音有点像,”她把耳机插上,递给廖时叙一只,“但也不是特别像,人说话和唱歌声音不太一样,是吗?” “不一样。” 他看着她在手机q的界面里找到音频文件,看起来是同学分享给她的文件。 音乐前奏刚响起,他身体顿然一僵,这不就是他写的歌吗? 这首歌一共3分32秒,这三分多钟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说话。廖时叙垂着头,看着问清握着手机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还轻轻地抠着手机壳的边缘。 歌词进入副歌部分,廖时叙隔着过道看向另一边的窗户外面,被城市灯火映照的街景在迅速地后退。 本来他是要等问清一起回家的,但是等到排练结束,他看到十三班的文娱委员和两个女生回教室,却没看到问清,猜她大概是直接走了。 取了车,骑了快两站路,梁彦楸来了电话,说问清去画室找高鸣鹤,看起来气氛不太好。 他挂了电话就往回赶,还好她没什么事。 音乐播完,问清用手指戳了戳他胳膊:“你觉得这歌怎么样?” 他张了张口,随口说:“还行。” “啧!”问清啧了一下舌,“敷衍,还给我。”也不等他反应,揪住耳机线一顿,把她的耳机收回去。 廖时叙虎头抵着下巴,看着她皱着鼻子和眉头,脸转向一边淡淡地笑了一下。 还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问清。 --- 那天晚上和高鸣鹤费了好一番口舌,后来问清发现,没用。 高鸣鹤本人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去做,也不管别人自不自在,动不动就叫人给问清送东西,她收也不是,不收也还不回去。 除此之外,他还时不时跟问清制造偶遇,十七班明明是在二楼,她一周在三楼遇到他七次。 问清这天做值日,高鸣鹤直接大剌剌地站在十三班教室外面叫她的名字,还是“清清”,周围还没离开的同学都拿奇怪的眼神朝她看。 问清拎着手里的扫帚走出教室,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大哥,我认输,我投降,你放过我吧。” “没办法放过。”高鸣鹤笑得痞痞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如果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总是弄得她无比尴尬? “很简单,喜欢我,做我女朋友。” 问清很久没骂人,说脏话的技能都退化了,尤其还遇见高鸣鹤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哪怕是骂他也是无动于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你喜欢我。”他就像个复读机一样地重复这句话。 “高鸣鹤你有完没完?” 隔着几米,是她熟悉的声音。 问清转头看过去,她之前没注意,不知道廖时叙在那里站了多久。 “怎么,要替她出头?不怕又被举报到学校去?”高鸣鹤双手抄到胸前,饶有兴趣地看向十二班门口站着的人。 廖时叙神色复杂地盯着高鸣鹤,问清脸色一变,看看廖时叙,再看看高鸣鹤,眼睛眯了眯,沉默了那么几秒钟,出人意料的突然笑出来。 “高鸣鹤,你可以啊。”她呼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教室做值日,也不再管外边的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 廖时叙不会打架,按照他的脾气,他也不是个拿拳头出气的人。 此时跟高鸣鹤面对面站着,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