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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他托了好多关系打探了好几年行踪的隐士高人道衍真人,若不是道衍此次云游到江州,他恐怕还要四处寻访。 虽说楼家家财万贯,商铺遍布大江南北,十辈子都用不完,可自家儿子不想继承父业,只想去官场混。许是老天给了楼家财运,便没给楼家官运,看着儿子分明是有本事却做官无门,整个人都快魔怔了,楼富贵便想着请个高人来给他算算,有没有办法改变楼君炎目前的困境。 这便打听到了道衍真人。 “楼老爷,令郎此生本就没有官运,可他心智过人,意志力更是异于常人百倍千倍,再加上贫道所说的方法,定能让他三年后成功进入官场,但他的官路却异常曲折,历经千难万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道衍精神矍铄,摸着花白的短须,一脸郑重地说道,“而强行逆转命数的代价,便是缩减寿命,不得善终!” “怎么会这样?” 楼富贵满脸颓败,若以命去换那波折坎坷的官路,也不知道最后能做到何种程度,这样值吗? 别说他不同意,自家夫人肯定会闹翻天。 道衍再次转头看向楼君炎,两眼忽然放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略微一思虑,而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令郎的命格妙啊,有转机了。” 楼富贵一喜,“什么转机?” 道衍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笑而不答,普通人看不见,但他开了天眼却能轻易看到,萦绕在楼君炎身边阻碍他官运的黑雾在渐渐消散,应是拜他跟前的小姑娘所赐。 楼富贵有些着急:“道衍真人,请赐教,我儿的官运究竟有何转机?” 道衍伸手指向楼君炎前面的小姑娘,高深莫测地说了八个字:“天作之合,以财换官!” 楼富贵虚心请教:“究竟如何以财换官?” “佛曰,不可说!” 楼富贵:“……” 你是道士,信的不是佛祖啊! 陆燕尔中途又三令五申强调了好几遍,让楼君炎不要饮酒,楼君炎烦的不行,黑着脸把她赶上了马车。 真烦。 她带给他的震撼和激荡,都被不要喝酒一事给烦没了。 可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想到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个又有趣又烦人的小姑娘,楼君炎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 “娶妻?” 楼君炎低声轻喃,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成亲的念头,但也就是那么一想罢了。 若真将小姑娘娶回家,小姑娘肯定每天要念叨无数次,你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 绝对,会被烦死。 马车上,陆燕尔撑着下巴瞧着江州街上的各种热闹,两侧店铺林立,金银首饰铺,米粮面铺,客栈酒楼,各色小贩,扎糖人,杂耍卖艺的,让人眼花缭乱,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人头攒簇,好一个锦绣富庶的江州城。 不像安和县,冷冷清清的,只有集市才稍微多点人气儿。 “姑娘,你觉得江州如何?”翠珠突然开口问道,语气竟比先前还要和气恭敬几分。 陆燕尔微微一笑:“自然是极好。” “姑娘可想永远留在江州城?” 闻言,陆燕尔蹙了蹙眉:“江州不是我想留就能留下的地方,我的家不在江州。” “姑娘若是嫁到江州,就能永远留在这儿了。” 翠珠捂嘴一笑,“我们公子未曾婚配,而且,奴婢从未见他对哪家姑娘如此亲近过,说不定姑娘就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 陆燕尔小脸微微一红,就像染了上好的胭脂那般红润剔透,饶是翠珠不是男子见了,都觉得这姑娘好看极了。 半晌,陆燕尔才开口说:“你休要胡说!” 楼君炎才不是与她亲近,他分明是被她惹怒了才会使劲捏她下巴,即使后面的动作有些变味儿,他也是也是……作弄她的。 对,是作弄。 而且,楼君炎要娶的人也不是她,她记得,楼君炎是当了首辅后才娶过一门亲,那女子是京城某官家小姐,是皇帝怜他年纪大已过三十八岁还不娶妻强塞给他的。 不过,那都是十余年后的事情了。 ☆、第9章 女戒多事!难说人家真有姘头? 等陆燕尔的马车离开后,原本返回的翠珠笑着走进了客栈,出来时,却是眉头深锁。 楼君炎负手而立,对着大气磅礴的出神,眉锋深深拢起,手中酒壶倾斜,酒水如注流到地上而不自知,满室皆是清淡的梨花酒香。 翠珠回来复命,推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楼君炎对着这幅图看过无数次,可这次她却敏锐的觉得,公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公子,那姑娘不是江州人士,已经离开江州。而且……” 翠珠欲言又止,公子对那位姑娘如此特别,若是知晓她…… “她与崇德侯府是何关系?” 翠珠一震,不敢再有所隐瞒:“若奴婢猜测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那位退了顾世子婚的陆家姑娘,如今,她在江州的名声怕是坏了。” 翠珠说的甚是委婉,但楼君炎早在买酒途中就已经听闻了崇德侯府被退亲的事。 退婚之事,一夜之间传遍江州大街小巷,自然百姓都是偏向崇德侯府的,都道那陆家小姐恬不知耻,甚是下作,已经定亲,还是高攀崇德侯府的门第,居然不要脸的为个姘头敢来退顾世子的亲。 而退亲后人就消失了,家奴又找到侯府,侯府深明大义不计前嫌又帮着找人,可谓是赚足了人们的同情,而那退亲的姑娘则被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何苦为难个小姑娘?” 楼君炎嘲弄地勾起唇角,这事若不是背地里有人推波助澜,岂会传的这么快,顾魏和顾辞倒还不至于做出这般不耻的事来,那侯夫人倒是做的出来。 “公子,可要为陆姑娘正名?”翠珠试探性地问道。 楼君炎黑眸深邃,瞳孔中似有暗光流转,幽冷道:“多事!难说人家真有姘头呢?”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渐渐笼罩住整座江州城,给这座城池平添了几分朦胧,似真似幻的意境。 顾辞无心欣赏日薄西山的美景,他面色清润,实则整个人已经有些心烦意燥,从早到晚寻访了一整日,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冲进雨幕而消失的姑娘。 或许,真像程楚河说的,她跟情郎私奔了吧。 若真是如此,也好,至少人平安。 顾辞抬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策马,打道回府时,收到了客栈掌柜递来的信。 信纸展开,入目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端庄而秀气,“勿寻,已归家!” 顾辞面无表情,问:“遣你送信的姑娘,何时离开?” “午时一刻。” 顾辞脸色有些难看,午时就离开,走了整整三四个时辰后才让人来知会一声,顾辞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日像个无头苍蝇找人,很傻。 “唉,这姑娘也太闹腾了,我们累的人仰马翻,她可倒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溜了。”程楚河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阿辞,既然人回安和县了,我也先回府补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