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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的单薄,拿着暖暖手。” 对于长公主的亲近,司空曙有些愣怔,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臣不冷,多谢殿下关怀。” 长公主见状,抿了抿红唇。 是她的错觉么? 她怎么觉得眼前的司空曙,对她好像很冷淡,很客气。 以前他虽也客气,却是一种压抑着的、刻意躲着的客气,带着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犹豫。 可现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客气,是那种对臣对君的恭敬态度。 长公主长睫微颤,将怀中的暖炉抱紧了,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没有立刻提起玉佩的事,而是寒暄着,问起他在陇右的事来。 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像是臣子与君主在奏对。 他每点到为止的回答一句,她只觉得心头的热意冷却了几分。 再炽热的炭火,也禁不起冰冷雪水的浇灌。 就这样来回答了几个回合,越聊越生硬,越聊越尴尬。 最后长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起话头了。 司空曙见她不作声了,只当她是问完了,便起身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臣就先告退了。” “啪嗒”一声,是长公主手腕上的赤金掐丝手镯撞上酒杯的响声。 她缓缓抬眼,神情认真道,“还有一事。” 司空曙一怔,疑惑问道,“不知是何事?” 长公主深深的凝视着他,沉默片刻,才道,“你去陇右之前,曾经放了一样东西在我这,你可还记得?” 听到这句话,司空曙清俊的面上闪过一抹错愕。 他看了眼前雍容美丽的女人一眼,轻声道,“臣,记不清了。” 长公主只觉得心头一寒。 司空曙仿佛察觉到什么,解释道,“臣在陇右遇险时,不小心撞到了头部,军医说臣脑部有血块,可能会影响记忆。所以还请长公主明示,臣落了何物在你那里?” 撞到了头部?影响记忆? 他……难道忘了之前那些事情,忘了他对她的感情? 长公主忽的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荒唐可笑。 所以说,什么倾慕许久,什么愿永远陪在她身边照顾,诸如这样热忱又真挚的话语,也不过……说忘就忘了。 她强压住心头翻滚的情绪,稍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件古董花瓶,我瞧着新奇,就从你那里讨来把玩一段日子。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可以物归原主了。” 司空曙愣了愣,古董花瓶……他怎么半点都记不起来了。 不过长公主说有,应该是有的吧。 想到这里,他朝长公主拱了拱手,“多谢殿下多日的保管。”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好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着的颤抖,“你你走吧,花瓶明日我派人送去你府中。” 望着眼前这道背影,司空曙蓦得想起床头暗格里藏着的那个木雕娃娃。 那身影……好像长公主。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敢觊觎长公主,怎么敢对她有那样的旖旎心思呢?! 他稍稍握紧了拳头,将脑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给甩开,低声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他起身,抬步要走。 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虽知道有点逾矩,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殿下,夜深风寒,你也早些回室内,莫要着了风寒。” 长公主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顿。 司空曙见她不说话,也不再停留,只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看见长公主双眸轻轻闭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如玉的脸颊滚落。 ☆、第98章 你就是我的福星 庆功宴的第二日上午, 沈老太太便带着陈暮云一起进宫了。 “云jiejie!” “小表妹!” 一对小姐妹许久不见,再次见面便手拉手亲亲热热,高兴地不得了。 阿措看着面前的陈暮云,她穿着一袭枣红色绫缎小袄, 挽着个简单的发髻, 略施粉黛,一张黑了不少的圆脸上是遮不住的飒爽英气。 尤其是那双眼眸, 亮的发光, 充满着盎然生机。 陈暮云也在打量着阿措,小表妹好像比之前丰腴了一点,穿着一件红色折枝辛夷花刺绣袄子, 肤如凝脂, 白白嫩嫩, 瞧着可爱极了。 这副随意日常的打扮, 看着还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半点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看来小表妹的月子坐的很好,我瞧你这气色白里透红的,比之前还要好。”陈暮云笑道。 “我怀胎坐月子的时候,太医院的御医和尚药局的女医都围着我团团转,那些御医还写了不少关于女子生产的书册,我就是按照他们书里写的去做的。”阿措道。 “你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他们围着你团团转也是应当的。”陈暮云又道,“御医写出来的书册定是极其有价值的。” 阿措随口一问道,“民间有这些书么?” 陈暮云略一思忖, 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没有的吧,反正我没听人说过。” 两人一起将视线放在沈老太太身上,沈老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声道,“百姓们生孩子不就那样稀里糊涂生,哪有御医编写的书册里记载的那么细致?” 阿措一怔,忙道,“我常听你们说女子怀胎生子是过鬼门关,如果孕期里多多注意一些,掌握一些基本的知识,会不会……就不那么危险了?” 陈暮云应道,“应该会好一些。” 闻言,阿措语气轻松道,“那等陛下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把御医编写的这些养胎指南啊、坐月子的注意事宜啊,都刊印成册,散发给民间百姓。不然这么多好书,就我一个人用太可惜了。” 听到这话,陈暮云和沈老太太都很是赞同,直夸阿措心系百姓。 阿措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她也没做什么,就提个想法而已。 她忙转移话题,问着陈暮云,“云jiejie,昨日你为何没来庆功宴呀?按理说五品之上的武官都能来的。” 说起这个,陈暮云耸了下肩膀,一脸无奈道,“别说庆功宴了,就连前日论功行赏我也称病没去。” 那一整套的正四品忠武将军的官服、印章和任命书都是军队里的兄弟给她送去的,这会子还摆在她寝屋里。 “啊,为什么呀。”阿措一脸不解。 “好了,我说你们姐妹俩有话就坐下说,站着不累啊?”沈老太太适时提醒道。 阿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拉着陈暮云坐下。 陈暮云看向阿措,很是感激道,“我女扮男装入军营的事,多亏了小表妹你帮我在陛下面前说话,否则要是暴露了,那可就惨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此次入宫,一来是探望你,二来便是与你商量一下……我到底要不要入朝为官。” 阿措一脸理所当然,“云jiejie你凭本事赚的功勋,为何不入朝为官,难道你不乐意当官?” “不不不,我自然是乐意的。” “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