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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站在跟前儿,仰着头,痴笑着看天,手里捏一柄叶子。天蓝得过分,叶子绿得扎眼,他身上的红袍子,最惹眼最鲜艳,红成了一团火。他从未这样笑过。听见脚步声,殷淮安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他还笑着,只不过换了另外一种笑脸。他朝着谢秉言走过去,明眸皓齿,笑眼盈盈。谢秉言却浑身发冷。殷淮安嘴角轻扬:“你来啦。”作者有话要说: 大礼包没赶出来……请原谅我,竹子我拼命在写了,下一章还没凑够嘤嘤嘤以及结尾又拖了拖,估计还有两章,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写番外……☆、以身相许银叶在客房中等了半晌,才等来了陈德祐。他早就等急了,他还想着赶在谢秉言到之前,再去和殷淮安温存一番,没想到,一等就是这许久。看到陈德祐进来,他急忙扔掉了杯子:“不就换个衣服么,用得着那么——”杯子滚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两圈儿。银叶瞥见陈德祐手中抱着一团鲜艳的红绸,愣住了:“这——是什么衣服?”“钟先生,这是喜服。”陈德祐还红着眼睛:“少爷想必,想必和你说了罢,他要去顶罪——”从看到那件不同寻常的衣服起,银叶就慌了神儿,他喃喃地问道:“现在么?怎么这么快……”银叶说着,便慌乱地往门外跑,他还没做好准备,怎么能是现在?他还有话没说,他也有东西,想让殷淮安看。陈德祐拦在他面前:“钟先生留步!”“让开!”“少爷说,让您务必——等够一个时辰。”听到这句“少爷说”,银叶刚刚狠起来的目光便软了下来,目光一软,慌乱和脆弱就更加明显地流露出来。“怎么能是现在……他怎么骗我……”“钟先生,谢小侯爷已经来了,现在出去,也于事无补了。”银叶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于事无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怎么就于事无补了?陈德祐思索再三,斗胆擅自加了一句:“钟先生,这喜服,少爷从小儿就藏着,原本是想给小侯爷的……”“可是现今儿,他一心想让你穿。”银叶愣了一下,上前两步,展开了那件衣服。陈德祐说着说着就又红了眼圈儿:“先生,你好歹先穿上这喜服,再出去,让少爷瞧一瞧,高兴高兴……”银叶明白了殷淮安的意思:喜袍加身,以身相许。今日,一切都将结束,一切也即将开始。二十年竹马至交,情虽已尽,丝丝缕缕的挂念,却没那么容易完全放下。谢秉言来了,殷淮安想独自一人,做这二十年的了结。可是他要让银叶放心,便提前将这喜袍赠与他,许他这一世的深情,下一世的相守。银叶看懂了,他有点骄傲——自己一直都能懂他。扑面而来的红带来了幸福的感觉,让银叶一下子安了心。他不慌了,总归,活着在一处,死了也是要相聚的。他细细地看过那件喜服,真是喜庆,一点儿也不像是死前该穿的衣服。他拿着喜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从未穿过这么红的衣服呢!”“一个时辰……还有一炷香吧,看来,我还有时间,好好打扮打扮。”.自打进了院子,谢秉言就愣在原地。院子中央站着一身红的殷淮安,就因为看了这么一眼,谢秉言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蓦地就减去了大半的气势。他猛地摇摇头,闭上眼睛又睁开:“淮安……”殷淮安听到脚步声,收了脸上的表情,转过头来仔细看着谢秉言。他走近了两步,凝视谢秉言半晌,微微伸开双臂,展颜一笑:“我这样穿,好看吗?”谢秉言被火红的颜色烫了眼睛似的,脖子歪到一边去,故意不看他。他双眼紧盯着地面后退两步,刻意提了音量,语气生疏:“念臣,南宁王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殷淮安不理会他的话,他逼近两步,温柔地弯起嘴角:“你都不看我一眼?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穿这衣服?”谢秉言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看了殷淮安一眼。殷淮安柔柔地笑了:“秉言,你怕我做什么?”谢秉言抬起头,瞪大眼睛,强迫自己与殷淮安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恨恨地说:“好,我问你,我问问你为什么,不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呢?”殷淮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许久,喃喃道:“站在你这边……”像是自嘲一般,殷淮安冷笑一声。他缓缓举起鲜红的袍袖,在谢秉言眼前晃了晃:“秉言,你以为我这衣服,是为谁准备的?”谢秉言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神。“我原本想穿给你看,二十年了,我每分每秒,都想要站在你身边。”谢秉言垂下了眼睛:“你听我解释……”殷淮安轻笑一声:“我在的时候,你不想要,我走了,你却反过来责怪我。”谢秉言激动地扬起头来,爆发出一声大喝:“不是的!我想——”殷淮安冷冷地打断他:“可惜现在,我不想要了。”谢秉言怔怔地看着殷淮安,他突然双手掩面,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谢秉言的喉结滚动两下,悲声说:“我就知道,我们两个,终究逃不过这一步。”殷淮安缓步上前,伸手握住了谢秉言的手腕,将他的手强硬地扯了下来。殷淮安的手冰凉刺骨,谢秉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殷淮安笑道:“逃?你原本准备怎么逃?娶唐蕴维算一个法子,蛊惑淮远算一个法子,杀了我……也算一个?”谢秉言猛地睁开眼睛,他被殷淮安钳制住手腕,不得不与他的眸子对视。他张了张嘴,终是无法辩驳,只能颤抖着嘴唇解释道:“我……我本想,这次你若是肯随蕴维回来,定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汗毛。”“她?难道只有唐蕴维想杀我?秉言,你不想杀我?”谢秉言无力地瞪大眼睛:“我没有!没有!不是我!”。他手上加力,猛地挣扎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失措:“不,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我只是……”“你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殷淮安猛地松了手,他失望地看着谢秉言:“我替你说了罢,你又是一时糊涂。”谢秉言挣的力气太大,他捏着手腕,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此时,他一脸狼狈地看着殷淮安,早没了小侯爷的样子。殷淮安继续道:“秉言,你若是大方承认了此事,我反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