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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到底想从春谨然身上得到什么。现在有答案了。他想要的,不是春谨然身上的什么,而就是,春谨然本人。聪明的,莽撞的,善良的,狡猾的,口若悬河的,牙尖嘴利的,有时候让你恨得牙痒痒,有时候又让你喜欢到心颤的,独一无二的,春谨然。春少侠一直在大门口伫立到身体被风雪打透。可他好似忘了冷。舔舔嘴唇,凉丝丝的雪花入口,化成了蜜。后知后觉的狂喜席卷而来,撞得春谨然几乎站不稳,他连忙扶住门框,嘴却不受控制地越咧越大。大裴喜欢他?大裴亲他了?大裴喜欢他到必须立刻马上亲一口才舍得走?虽然大裴硬不起来,但吻技好啊,刚才亲得他都浑身发热了,后半辈子光是这么亲亲也好像挺不赖的哈哈哈哈……等等,春谨然皱眉,努力回忆刚才亲吻时的情况,他敢肯定下面有什么东西顶着他了……该不是大裴和自己一样,对女的不行,单单对男的非常行吧?!而且如果他没记错,那个顶着他的东西好像十分孔武有力。靠,脸好,嘴好,活好,就性格不……去他妈的,谁还管性格啊!嗷呜!一整天,春府的下人们都躲着少爷走。因为少爷似乎中了邪,于暴风雪的院中奔来跑去,偶尔还旋转跳跃或原地翻滚,仿佛一只成了精的扑棱蛾子。第83章血色天然(一)春谨然的快乐一直持续到过年,然而在初一佃户们来拜年之后,他面对着骤然热闹又转瞬空荡的会客厅,那快乐忽然就散了,毫无预警,无能为力。随之铺天盖地的思念蔓延而来,仿佛被堵住的洪水,积蓄多时,终于决堤。夹在这相思里的,还有担忧。快乐的春谨然可以假装什么都忘了,沉静下来的春谨然却不能。裴宵衣走之前,他便当着男人的面给祈万贯修书一封,内容很简单,就是听闻有人要对杭明哲、杭明俊不利,所以托祈万贯给二人带个口信,近日无论衣食住行都要加倍小心,尤其是饮食,最好备以银针试之。而且一再叮嘱,务必要派人当面传达,以免有文字类的东西落入坏人手中,打草惊蛇。春谨然相信祈万贯会将口信送到,也愿意相信杭家两位少爷可以做好防备,况且杭明浩要对付的是不是他俩尚未可知。但他不知道这个口信会不会给裴宵衣带来意外之险,虽然男人不以为意,但光是送毒这件事,在春谨然看来已是凶险万分。夏侯山庄失势后,杭家几乎成了新的江湖龙头,若被杭匪抓到天然居给长子暗送剧毒,目标还很可能是他或者其他儿子,以杭匪的暴烈性格,欲泄愤报仇,裴宵衣必首当其冲。虽然春谨然一再告诉自己裴宵衣可以的,男人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进退深浅。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去想最坏的结果。想归想,他又不敢去找祈万贯打听情况,生怕得到不想听的消息,于是整个正月,都在寝食难安中度过。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春谨然终于再忍不住,提笔又给祈万贯写了封信。内容依然没提裴宵衣,只是托对方打探一下杭家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祈万贯的回信很快。杭家一切安好,杭明浩又给杭匪添了个大胖孙子,杭府上下一派喜气祥和,最后还反过来打听春谨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否则怎么这段时间一直围着杭家转。春谨然悬着的心放下大半,然后才发现祈楼主还随信寄来了欠条,这次打探连同上次给杭家兄弟带口信,费用一共五十两,而且特别注明,是给了友情价的。春谨然磨牙把欠条揉成了团团,万分后悔帮他劝回了琉璃——吝啬鬼楼主加上jian商师爷,简直助纣为虐!转眼冬去春来。院子里的桃树又长出了嫩粉色花骨朵,有几个心太急,已经微微张开了花瓣。裴宵衣一直没再出现,春谨然托祈万贯去打听男人的消息,也石沉大海。那个在大雪中给了自己浓烈一吻的家伙,仿佛从江湖上凭空消失了。春谨然忽地想起,初次与裴宵衣相识的时候,正是去年的这个时节。乍暖还寒,桃花满院,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鸿福客栈,王家村,青门……他一点点,一步步,踏入了这纷乱的江湖。如今,桃花又含苞待放了。春谨然莫名害怕起这粉妍娇嫩来,总觉得一旦花开,便会出事。于是未等花团锦簇,他便离开春府,去了若水小筑。“解药已经出来了?!”春谨然没料到才过了三个多月,丁若水竟已大功告成。“本来想给你去信的,你倒好,直接找上门了。”丁若水上下打量他,“怎么,现在都能未卜先知了?”春谨然知道这是丁若水揶揄他心急呢,遂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反正在春府待着也没事干,这不是想过来看看你么。”丁若水莞尔,白他一眼:“你的轻功都不如你这张嘴。”春谨然帮他把晾晒的药材往袋子里收:“此话差矣,轻功能逃命,嘴可不行。”丁若水索性把整个袋子递到对方手里,落得个清闲:“怎么不行,你这张嘴不光能逃命,关键时刻还能杀人。前年那个害了邻居满门的毒妇,不就是让你活活说死的。”春谨然囧:“那是她良心发现自杀!”丁若水:“明明是让你说得羞愧难当。”春谨然没好气地磨牙,却怎么也不敢再翻旧账。跟老友斗嘴的坏处,就是他知道你太多的黑历史,实在防不胜防。收好药材,二人回到屋内,丁若水忽然道:“对了,年前裴宵衣不是去找你了吗,没说他要去哪?”“说了,”春谨然不想瞒好友,但也不愿意说得太清楚,便道,“但只是去送个东西,送完便离开了,之后去了哪儿,就不清楚了。而且他最近几个月都没在江湖露过面。”“或许是回了天然居,再没出来?”丁若水随口猜测着,“毕竟天然居也要过年嘛。”春谨然没应。他当然希望是这样,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丁若水见他一脸凝重,故意换上暧昧语气,摊手道:“反正解药是出来了,剩下的只能等你家大裴主动上门了。”春谨然果然红了脸,下意识咕哝:“什么叫我家大裴……”奈何他这还嘴实在没什么底气,原本只是开玩笑的丁若水敏锐地发现了不寻常。“你俩别是已经……”“我俩什么都没发生!”“果然。”“……”所以说老朋友什么的最讨厌了!丁若水心中的刺痛已不像从前那样明显,甚至,当看见春谨然眼里藏也藏不住的欢喜时,他竟真心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