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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意了:“算了。”春谨然有些意外,但转念想,可能眼下屋中央这俩家伙更拉仇恨。果不其然,放过戈松香的夏侯正南很快看向他们:“祈楼主,郭大侠,烦请给老夫一个解释吧。”祈万贯:“夏侯庄主,其实是这样的,我真没想……”郭判:“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我就是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我想祈楼主也是这个心思。”祈万贯:“完、全、没、有!”郭判:“我是跟着祈楼主来的,他还让我小心点,别坏了他的事。”祈万贯:“……”夏侯正南:“祈楼主?”祈万贯:“杀我的时候能一刀毙命吗,我怕疼……”“判官”郭判,江湖人送四个字,嫉恶如仇。但这个“恶”的范围,显然郭大侠自己说了算。出乎众人意料,夏侯正南不仅没动杀机,反而春风和煦:“既然都听见了,要不要一起来?”祈万贯和郭判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夏侯正南笑:“万川先生说了,江湖事,江湖人解决,二位难道不是江湖人?”祈万贯:“是倒是……”郭判:“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杯羹。”说话婉转一点你能死啊!!!祈万贯和春谨然不约而同在心中怒吼。夏侯正南却摇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杭匪:“要是怕分羹,杭老弟直接自己带人去就好了,根本不必来到夏侯山庄,更不必找来诸位掌门。”杭匪欣然点头:“夏侯大哥所言极是。”夏侯正南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两位不速之客:“所以,二位既已知晓,就是有缘人,像万川先生说的,很多事情看似巧合,实则天意,况且此去西南路途凶险,多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也便多一分安全。”祈万贯心里没底,有些犹豫:“这……”郭判却毫不迟疑:“既然夏侯庄主这样讲,在下也确实对那赤玉之事有所好奇,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夏侯正南点点头,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忽地轻叹:“但愿那朱方鹤真如传闻所言,将毕生绝学和宝藏都带进了坟墓啊。”祈万贯:“夏侯庄主,在下决意前往,万死不辞!”第65章雾栖大泽(四)大事谈定,门窗重开,夜风吹起一室其乐融融,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紧要密谈都是幻觉。各掌门没事人一样纷纷起身告辞,神色如常,无懈可击。春谨然一边在心中感叹,果然能做掌门的都不是凡人,一边转身也要往外走,却被夏侯正南叫住——“春少侠留步。”春少侠其实很不想留步,尤其是眼见着最后一位祈楼主也同自己擦身而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好像还加快了离去的速度。眨眼功夫,议事厅里只剩下春谨然和夏侯正南。“庄主还有事?”他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找你参与此事?”夏侯正南似话里有话。春谨然不解,歪头看他:“不是庄主说的吗,我聪明绝顶古道热肠只要相助必定事半功倍。”夏侯正南愣了下,继而乐出声来:“我就是客气客气……”春谨然也笑:“真抱歉,我又当了真。”夏侯正南不笑了,若有所思看了他一会儿,了然:“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春谨然摊手:“如果聪明是一种错,那我改掉?”夏侯正南瞥他一眼,似不满,又似无奈,语气也缓了下来:“和你想的一样,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我和杭老头的交情也没好到这个地步,那可是赤玉啊,谁会愿意与别人分享?”春谨然试着去猜测:“可能他觉得以杭家一己之力,很难成功找到?毕竟是个谁都没有去过的地界。”“或许吧,”夏侯正南不置可否,“可惜,景万川不愿带路。”春谨然道:“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趟浑水,不管最终寻没寻到赤玉,都清不了。”夏侯正南挑眉,眼里都是玩味:“那你为何不拒绝?”春谨然惊讶地张大嘴:“庄主你在逗我吗,这个江湖上你说一,谁敢说二?”夏侯正南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我没调侃你,你倒似在讽刺我。”“绝、对、没、有!”春谨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夏侯正南放下茶杯,定定看了春谨然一会儿,忽地笑了,悠远的目光似在看春谨然,又好似在透过他看别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大胆的人。”既然大胆了,春谨然索性大到底:“第一是谁?”夏侯正南没说出任何名字,只淡淡道:“死了。”在夏侯正南这里何谓大胆?春谨然的理解,那就是顶撞不恭敬呗,一如自己所言所行。可顶撞的人死了该高兴的,为何此刻老头儿眼里却只有落寞和怀念。敏锐如春谨然,就是再吃口豹子胆,也不会多问了。直到离开夏侯山庄,春谨然都没有再见过裴宵衣。听说靳夫人在商议完雾栖大泽之事的当晚便已离开,春谨然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记得清清楚楚,当景万川提到赤玉时,眼里骤然闪出异样光芒的,只有圆真大师,和她。春谨然不敢肯定地说那代表什么,但得赤玉者得天下,若江湖最有势力的门派中,得天下之心最切的反而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和尚,那不是这俩人疯了,就是武林疯了。春谨然对天下没兴趣,但对赤玉传说却兴味盎然,偏巧夏侯老头找他做耳目,那就顺水推舟好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配合让老头很是满意,竟然痛快答应了他再带一个帮手的条件。只是不知道,这帮手愿不愿意同行。六月初一,若水小筑。“当然要去啊!”丁若水没等春谨然把话说完,便一口答应下来。这可与春谨然的预想大相径庭:“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凑热闹了?”“那是你的爱好,我才不敢抢,”丁若水没好气地回了一嘴,却难掩眸子里灿烂的憧憬之光,“西南啊,雾栖大泽啊,据说有好多特别珍贵的药材,随便采一样,都是珍宝啊。”春谨然莞尔,同时也很开心,毕竟前途凶险,有真正能够动力满满的目标,不管天下,解谜,抑或草药,都是好的。之后的两个半月,春谨然和丁若水各自准备着,其实要准备什么呢,无非是些干粮,水。为防走漏风声,那张山川地貌图仍放在杭家,所以春谨然也只能凭记忆,预想着那片地界上会遇见什么危险。整个夏天最热的光景,便在这样的忐忑、兴奋、期待中,飞速流逝。春谨然甚至都没觉得热,一晃神,天气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