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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言欠宁王的债务都还了三分之一的当口,宁王殿下的太子妃还未有着落。 贤妃愁得不行。经过层层选拔,报名的近百名贵女被优中选优,筛选出八位。中肯说,这八位贵女皆天姿国色,德容兼备。就她看着都挺好。 奈何原儿一个也相不中。。 他不喜欢,自然不成。 而她再如何盼着他成亲,亦不舍得勉强他。不论怎样,总要挑个他喜欢的为好。她自己一生饱受婚姻不幸的痛苦,又何忍原儿步她后尘。只这样一来,这太子妃的甄选就得从头来过…… “唉!”贤妃忍不住叹气,不自觉蹙起了眉。 “娘娘,您怎的了?”庚生扑闪着一对黑眼睛看住贤妃关心的问道。 贤妃看一看他,愁眉不展的脸色立刻松缓下来。她朝他露出笑容,将一颗桂花糖喂进他小嘴里,随即又拈了块海棠酥塞在他手上。 “庚生乖,娘娘没事!”她摸着他的头眉目慈和。 这孩子是个招人疼的!几次接触下来,她对他已经甚是喜爱。莫怪原儿总是夸他乖巧。这小机灵头儿,确是个可心的哥儿。便是寡恩薄情若皇上,在日间偶然来她这里喝茶碰到的那两回里头,亦鲜有的和颜悦色与他逗上几句。 只临走的时候,少不得催她加紧给原儿选妃。临到老了,这位子息单薄,无情无义的皇上倒是念起亲情,想抱孙了! 贤妃按下心中的不豫,笑眯眯的看着庚生吃甜点。这段时间得亏有这么个乖宝贝,时不时进宫来陪她。给这一阵忙着选妃事宜,终日忧思不断的她带来好些欢乐。 东宫里。 尹太医额头冒汗的站在宁原身前。 “大半年过去了,不见一点起色?”宁原淡眼瞥着他,口气清冷:“你这正一品的职位莫不是鱼目混珠,滥竽充数。” 他不逼清言愿意给她时间,不厌其烦的等。但这不代表他会对他的情敌有太多耐心。眼瞅着近一年了,韩二仍是痴痴愚愚,全无好转的迹象。宁原颇是不耐。 韩二一日不好,清言便要管他一日。尤其,从律法上来说,清言确还是韩二之妻。即使韩二本该去年就被问斩,本该已是一个死人。 但其毕竟还活着。 而因其已疯傻,因其乃是为师氏所累,以致走投无路家破人亡。且他又不忍清言难过,故此,他放其一马,不与韩二为难。 但其迟迟不见好,总由得清言照料喂药,这便令得宁原甚不畅快,愈来愈憋闷。他知心疾不好治,但他给了韩二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怎么说亦该有些个进展。 尹太医躬身,想拿袖子拭汗却终是不敢。对这位冷面太子,他着实犯怵。然主子质疑,他断不能不回话。 想了想,他讷讷应道:“禀殿下,清掌柜这位兄长的心疾,委实古怪得很!” 没能使人好转是既定事实,他无可辩驳更不敢欺瞒,只能避重就轻,试图转移主子的注意力,将他先前曾诊断到的一次异状说了出来: “大概是四个多月前,下官为其复诊把脉,发现其脉象不浮不沉,节律颇是一致。竟似与正常人无异。 可是很奇怪,当下官吃惊,再为其把脉时,其的脉象又回复紊乱。气乱而脉动,与其先前一直以来的脉象一般无二。” 说到这里,尹太医下意识抬头,目中露出医者的困惑。他行医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法解释,堪称怪异的事情。 宁原闻言,心中一动。 “之前你怎的没有禀报于本宫?”他眸色放沉,很是不悦的质问道。 尹太医终是没能忍住,拿袖子擦了擦汗,语声惶恐道:“禀殿下,因为,因为那脉象下官只摸到过一次。是以,是以” “你与本宫说说,那两次把脉之际,清掌柜的兄长是何状态,可有异样?”宁原不耐烦听他啰嗦,出言打断道。 “是,殿下!”尹太医微折了眉,开始仔细回想。 须臾,他回道:“脉象似正常的那一次,因那天御药房临时出了点状况,下官被叫过去帮着处理,在那忙了一整天。故而,直到当天晚间才能去给清掌柜的兄长进行复诊。因去得迟了些,下官到那的时候,清掌柜的兄长已经喝药歇下了。” “所以你为他把脉时,他是熟睡安眠的状态?”宁原抓住重点发问道。 “禀殿下,是的,那日两次把脉,清掌柜的兄长俱是安眠中。” 由于太子殿下对这位清掌柜兄长的病情实在太过看重,尹太医丝毫不敢怠慢,因而即便那日在御药房忙完,待他匆匆吃罢晚膳已是过了戌时,他还是冒着夜色,严格遵照他精心制定的疗程乘坐马车赶去复诊。 也因为确实晚了些,等他赶到时,他的病人已经歇下。无奈,他只好就那般为睡梦中的病人把脉。 “行了!你下去吧。”宁原淡道。 尹太医一愣,殿下这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怎的?是情愿听训,还不想走?”宁原微扬高了尾音,语声淡淡。 尹太医这才慌忙行礼告退,心内却不无疑惑。方才殿下的口气似是和缓了一些。可他完全不明白是何缘故? 殿内宁原坐在原位,他半眯了眼眸,眸中精芒闪烁。 ※ 当日傍晚福如轩临打烊的当口,宁原的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 “上车吧,我有事要同你说。”他亲自下车去请清言。 对上清言陡然间变得犹豫而不自在的神情,宁原微叹一声,温言解释道:“是关于韩家主的事情。” 见是自己误会了他,又知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清言颇有些讪然。她微热了脸庞,不太好意思的上了宁原的马车。 宁原极是自然的动手,替她泡了杯苁蓉茶递到她手边轻声说道:“喝吧,养血的。” 他看着她,眉眼温润:“我给你带了些,等下叫程阳给你拿进府去。” 这是他特地为她准备的,本是宫里的贡品。偶听姨母说喝这个可以补益气血,他便想到了她。她长年面色苍白,身子格外瘦弱。正是气血不足之兆。 他话已至此,清言再不好推却。遂接了茶道谢。 宁原眼眸噙笑,很认真的看她喝茶,顿了小半刻,方说到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