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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毕竟不算数,感情中,必得他亲口说了才能笃定而心安。 魏鸾细白的十指捧着画轴,目光清澈含笑,落在盛煜脸上。 烛光静照,男人峻整的脸上掠过一抹狼狈。 但这狼狈在看到她得意的笑容时,又成了一种近乎宠溺纵容的无奈。他保持着半倚长案的姿势,目光掠过画轴对上魏鸾的双眼,被戳穿后微微僵硬的手指轻捋魏鸾耳畔的碎发。这样的亲密,多少缓解了深藏在暗处的狼狈。 在短暂的天人交战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我画的,就在前年。” 原以为极难宣之于口的秘密,说出来时也只几个字而已。盛煜似如释重负,忽而躬身凑近,温热的鼻息落在魏鸾脸上,声音也变得暧昧起来,“见色起意,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 ☆、咬你 秋夜静谧, 他的呼吸扑在脸颊, 痒痒的。 魏鸾倾身后靠,眼底笑意却愈来愈深。 “见色起意”四个字听着虽然直白浅薄,细品起来却是令人欢喜的。京城内外美人如云,娇艳清丽各有所长,盛煜这样挑剔冷傲、克制自持的性子,居然能因色相而起意, 着实令她意外。魏鸾背靠书架, 轻抬眼睫觑着他, “那,是何时起意的呀?” 盛煜故作拧眉思索。 魏鸾好奇死了, 催着他坦白, 却反被盛煜捞住手臂, 低声道:“很想知道?” “当然!” 她答得极快,目光晶亮,凭添灵动。 盛煜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将脸颊稍侧,递到魏鸾唇瓣,那神情姿态, 分明是要她亲一口才肯说。魏鸾没有他刑讯逼问、掘地三尺的本事,聊着这副厚颜模样,只好踮起脚尖亲在他侧脸,换来的却是盛煜的低叹,“还不够。” 这可就是耍无赖了! 魏鸾心里气哼哼, 半个字都没说,径直张口,拿细白的牙齿轻轻咬他的脸颊。男人轮廓冷硬,脸上亦颇消瘦,一口咬下去没多少rou,竟是扑空。她不气馁,两只手臂紧紧缠在盛煜腰间,凶巴巴地道:“再敢耍赖,还咬你!” 这般撒娇耍横的姿态可不多见。 盛煜记得魏鸾初嫁入曲园时,虽年岁尚幼,行事却颇老道持重,除了几回欢喜雀跃,甚少流露真性情。如今倒是渐渐露出这年纪该有的娇憨与任性,非但对他出言威胁,还敢张嘴咬人。那双清澈如波的眼里露出软软的凶光,像是祖母从前养过的那只张牙舞爪的猫。 他顺势坐在长案上,修长的腿散漫伸开,笑着将她兜在怀里。 “又咬又啃,你属小狗的?” “属豹子,能咬断脖子吸血那种!” 听着倒是挺凶。 盛煜想起在朗州时,魏鸾痛得趴在他肩上,拿牙齿咬出的两排细细压印。若真叫她往脖子上嘬一口,盛煜倒是不怕疼,只怕留下印记,明日去衙署甚至入宫会遭人调侃——先前他将魏鸾送的那串佛珠戴在手腕时,玄镜司那几条臭光棍仿佛见着铁树开花似的,愣是冒着挨揍的危险调侃了两句。 若明日他扛着脖子里两排压印去衙署,威风何在? 盛煜掬紧怀抱,摆出商量的神态,“别咬脖子,换个地方给你咬。” 这还有讨价还价的? 魏鸾被问得措手不及,下意识道:“换哪里?” 换在…… 盛煜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个荒唐的念头,眼底深晦的暗色瞬息闪过。但她还小,初为人妇脸皮薄,他要真敢拿这事调戏,怕是能被轰出北朱阁去。遂竭力压下旖念,只拥着她腰肢,俯首吻在她唇上,任由她咬。 窗隙里有风漏进来,吹得烛火轻晃。 盛煜拥着怀里娇软的细腰,温柔的亲吻渐渐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抱上书案。 纠缠迷乱之间,魏鸾已浑然忘了这亲吻为何而起。 亦未能深想盛煜这番含糊逃避的行径。 她只是软软靠在他怀里,眸光迷离。 …… 翌日清晨,魏鸾去婆母游氏那里问安时,碰见了盛闻天。她这位公爹虽不像盛煜那样手握重权、张扬惹眼,却也是永穆帝跟前举足轻重的人物——千牛卫是皇帝的贴身护卫,永穆帝敢把这群侍卫交到他手里,可见信重。 盛闻天不弄权贪势,每日只恪尽职守地护着皇帝安危。 难得有空歇息,也甚少出门闲逛。 魏鸾嫁入盛家快一年,也渐渐摸熟了婆家这两位长辈的关系。因盛煜权势煊赫、生杀在握,他的身世在京城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样的外室子身份,比之妾生的庶子更为敏感,搁在哪对夫妻中间,都是横在心底的刺。 在出阁前,魏鸾以为盛闻天夫妇应是貌合神离的,毕竟盛闻天曾移情别恋,还将外室子的事闹得满城皆知,令游氏脸上十分无光。甚至阴暗些猜想,盛闻天能在年轻时在外行风流韵事,又将外室子栽培得比嫡子还出息,应是对盛煜生母怀有特殊的感情,对发妻则未必。 在盛家的日子久了,却发现并非这么回事。 游氏对盛煜有芥蒂是真的,便是盛老夫人都不讳言此事,游氏对她恨屋及乌的态度更是摆得清晰分明。 但游氏跟盛闻天的感情比她预想得好。 就算盛煜身居高位,有足够给母亲加封诰命的资格,盛家的祠堂里也没摆放他生母的牌位。整个盛家上下更是没残留关乎他生母的半点消息,仿佛众人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就连盛闻天也不例外。 而除了早年的那桩韵事外,盛闻天这些年未添半个侧室通房,哪怕游氏对盛煜横挑鼻子竖挑眼,二十年了都不收敛芥蒂态度,他对妻子亦颇为耐心——魏鸾曾在给祖母问安的路上瞧见过盛闻天追着盛明修胖揍教训,却从未见他对游氏说过重话,便连冷脸都没给过。 那种深藏在铁血之下的温柔,不是装得出来的。 这样的发现,令魏鸾深为诧异。 而后,渐渐笃定这对夫妻的融洽感情。 不过今晨去问安时,院里的情形却出乎意料。 夫妻俩像是刚刚吵过架,魏鸾进院时,盛闻天刚从屋里冲出来,那张端方坚毅的脸上笼着怒气,出门时甚至重重摔了下帘子。见着魏鸾行礼,他才硬生生克制住怒气,仿若无事地颔首,问了句盛煜是否去了衙署,而后抬步离去。 等魏鸾进屋时,游氏果然也是一脸怒色。 这可真是罕见的事情。 魏鸾就算不会胡乱打听长辈的事,心里也存了好奇。 到得后晌,这份好奇便寻到了答案。 …… 因时序已是仲秋,暑热渐渐消退,树荫遮蔽的园中也渐渐凉快。 盛老夫人在乐寿堂闷了整个炎热的夏日,难得今日天凉爽快,便带了魏鸾和长房的孙媳董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