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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边山腰折花给她。 等花枝凑得差不多了,魏鸾手指翻飞,没多久便编成花冠。 盛煜未料她还有这能耐,新奇地拿在手里翻看。 而他的对面,魏鸾盈盈而立,面露得意。 他忍不住也笑了笑,抬手扶住发髻,将花冠给她戴上。满谷皆是明媚春色,她身上披风微扬,春衫单薄,宽松的领口露出半片雪白,精致锁骨,满头青丝高堆后,愈显得脖颈修长,两颊秀致。那眉眼娇丽明艳,临风而笑,十里春光亦有不及。 潋滟眼波照在心底,驱散这些年生死杀伐的沉霾冷厉。 纵世事艰险,波澜翻覆,此刻的景致却足可畅怀。 盛煜忽然有些感激赵峻那日的提议。 他的脸上笑意更盛,牵手带魏鸾去水边,“走,叉两条鱼烤给你吃。” 玄镜司统领亲自出手,叉鱼自是不在话下,过后生火烤鱼,盛煜多的是野外谋生的经历,对此驾轻就熟。香喷喷地鱼香四溢,盛煜撕了一片递给她,魏鸾还未洗手,就着他的手咬了半段,果真是味美多滋,齿颊留香。 食欲一起,就势抓住他手腕,将剩下的半段也吃了。 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指尖,盛煜手臂微僵,魏鸾却没察觉,舔了舔唇角跑去洗手。 回来后大快朵颐,吃得心满意足。 末了,顾不得宫里学的规矩教养,将沾着rou香的指头也唆了唆。 盛煜无意中瞧见,眸色微浓。 过后骑马驰入深谷,有似锦繁花,春波碧水,连绵峰峦和湛蓝远天,魏鸾骑马肆意玩赏,盛煜跟在旁边,眼里却只剩一人的窈窕风姿、婉转笑意。冬去春来,疏离隔阂的夫妻渐而亲近,敬国公府的处境也日益好转,半年多的收敛谨慎后,她今日很尽兴。 盛煜望着她,忽然想起一事。 待魏鸾驻马暂歇时,他松了缰绳,让两匹马儿到溪边喝水。 夫妻临水而立,风动衣衫。 盛煜侧头觑着她,忽而开口,“昨日接你前,我曾去过麟德殿。”他顿了下,见魏鸾明眸望过来,续道:“皇上提起了敬国公府的事,说兴国公的事余波未平,岳父大人暂时还得闲居家中。皇上前日召见舅兄,对他的事却已有定夺。” “皇上怎么说?” “他熟知西州的情形,也有战功才能,过两日派去朔州,在郑王麾下历练。” 郑王是永穆帝同胞所出的亲兄弟,手握十数万雄兵,镇守朔州、胜州一带,东西横贯数百里,北抵边境南扼雁门,极得信重。他的麾下尽是永穆帝安插的心腹猛将,这些年养精蓄锐后,军威并不比章家逊色。 兴国公被削爵流放后,原本归于陇州都督手里的灵州等地也划给了郑王这位大都督。 永穆帝既派魏知非去郑王麾下,用意不言自明,亦可见信任。 这背后显然有盛煜的功劳。 魏鸾大喜过望,抓住他的手臂,眼底亮光隐隐,“鸾鸾代父兄,谢夫君相助!” 盛煜只觑着她笑,侧脸凑近。 魏鸾愣了下,猛地想起上回他来报喜时,她曾兴奋地亲过他,总算恍然大悟——这男人向来含而不露,既将脸递过来,自然是邀功请赏。她原就因今日踏青游春而欢喜畅快,瞧着他眉眼,无奈失笑,旋即踮起脚尖凑过去。 唇瓣触到侧脸之前,盛煜忽而转过脸。 于是猝不及防的,魏鸾的亲吻落在男人的唇上,意料之外的温软。 春风轻柔拂过,荡起波纹涟漪。 盛煜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心事 山脚水畔, 春光旖旎。 魏鸾腰肢被盛煜扣着, 所知所及全是男人唇上的温软,她慢慢地睁大眼,隔着极近的距离,看到他不知是何时闭了眼。心跳在停顿片刻后,乱了节奏,她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而后, 慢慢闭上眼睛。 溪水缓缓流过, 风吹得披风微卷,碧草如波。 林木茂盛的山腰里, 金冠华裳的男人瞥见水边情形, 翩然风姿霎时凝固, 清秀的脸亦如被腊月寒风冻住。锦衣玉带勾勒出长腿细腰,他捏紧了缰绳,任由骏马驮着沿山腰缓行,那双桃花眼却死死盯着魏鸾,敛藏的深情渐渐冰封。 树影晃动,时断时续地阻隔视线, 周令渊盯着那里,直到峰回路转,彻底看不见。 万千言辞皆不及亲眼所见。 那是他呵护宠爱,藏在心底视如珍宝的女人。 却被盛煜揽在怀里肆意亲吻。 周令渊的脸色愈来愈沉。 当日北苑拦路,魏鸾说她对他无意时, 周令渊半个字都不信,认定了那是她在骗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十多年的笃厚交情,他早已认定这京城明珠必将嵌在东宫的金屋,日夜陪伴在他身侧。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为此,不惜克制收敛,明明有无数机会强求,却总不忍令她不快。 所以按捺、等待,等父皇亲自赐婚,等她年满十六嫁入东宫,将来做他最宠爱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竭力让她一尘不染,哪怕无数个夜里肖想,也不敢表露分毫,哪怕疯狂想攫取她的软嫩唇瓣,到了她面前,也不曾唐突分毫。 周令渊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如同他所期待的那样。 可如今,魏鸾却被盛煜揽在怀里。 她没有抵抗,亦未曾躲闪。 周令渊宁可相信那是她虚与委蛇,迫于无奈,但脑海里那副图景却深深印刻。春光霎时失色,如有阴云密布。在麂古射猎捕鹿的兴致被败得半分不剩,周令渊招手让侍卫近前,温文尔雅的脸上尽是阴冷,“镜台寺的事都准备妥了?” “人手妥了,只待时机。” “若天不赐良机,就多舍点本钱让他上钩。”周令渊沉声吩咐。 侍卫应命,折身纵马而去。 …… 因魏知非过两日便要去朔州,届时两地相隔,军中规矩又严苛,恐怕又是一年到头都难以见面。魏鸾前世家破人亡,如今分外贪恋团圆的时光,从麂谷踏青而归,进城后径直去了敬国公府,打算趁着兄长还在京城,多陪伴家人多住几日。 人伦常情,盛煜自然不好阻拦。 他亲自将她送到魏家,留了卢珣听命。 因伺候魏鸾的得力之人皆已陪嫁,回曲园后,盛煜又将染冬抹春她们派去照应,免得魏鸾起居不便。北朱阁少了个人,却分外显得空荡,盛煜守着空房孤枕难熬,索性仍回南朱阁住着,一头扎进公事。 魏鸾在公府倒是过得逍遥。 没了章皇后的宠爱,敬国公府的门楣却还在,屋舍田园一如旧时。魏峤赋闲在府里无事可做,趁着妻儿俱在,这阵子已携妻儿出游了多回,等魏鸾回府后阖家团圆,愈发高兴,哪怕只是在后院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