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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他得忍住!殿下跟前,不能再放什么污言秽语。 “这背后之人,必定与唐兄有什么过节。我本不想插手唐兄的私事,可是如今见此人如此嚣张,只怕不查是不行的了。”萧衡只是脾气好,并不是没有脾气。 镇国公忍着火气,开始给那不肖子收拾烂摊子:“真是对不住殿下了,都怪臣那不肖子,成日里胡作非为,不知道惹了多少仇家来,这回更是离谱,竟然波及到殿下跟前。您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萧衡抬手:“教训就不必了,我还指望唐兄能将茄子种出来,好让司农司的几位大臣过去跟着一道学习一二。” 镇国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唐兄有没有这样的本事,镇国公这个生父应当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吧。” 镇国公听着,面上划过一丝难堪。 “还是说,镇国公您对唐兄的了解,一直停留在他是个纨绔子弟上?”萧衡今儿让镇国公同坐马车上就是为了跟他谈一谈。结果一路上,他也没镇国公主动问一句,可想而知,这大名鼎鼎的国公爷,对自己亲儿子是真的不上心。 既不想知道他与唐璟是如何认识的,也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庄子上。只怕他如今心里最想做的,是回头将唐兄好好揍一顿,告诫唐兄以后不要在他跟前放肆吧。 事实上,萧衡猜的一点儿都没错,正中镇国公下怀。 萧衡缓缓道:“唐兄年纪小,以前确实是孩子心性,可人总有长大的一日,出了国公府,身上担着两个庄子的重担,那些佃户的指望全他一个人的身上。如此环境,唐兄如何能没有一点长进?哪怕他如今做事依旧不大成熟,可比之从前不是已经好太多了么?何以国公爷就非得用从前的眼光看他呢?” 镇国公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唐璟跟太子殿下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了: “殿下您不知道,这不肖子惯会糊弄人,花言巧语的,不熟悉的人还真容易被他糊弄了。”他怕太子殿下被唐璟三言两语套进去了,回头话越说越满,收不回来可就不好了。 “你瞧,如今便是了,不管唐兄做得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开口便是否定。” 镇国公被说得哑口无言。 “爱之深,责之切,这我也知道,只是责也要有度,切不可过了,否则伤了父子之间的情分,岂不可惜?”萧衡不是一个多嘴之人。点到即止,若镇国公再执迷不悟,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私心里,萧衡还是盼着镇国公能想开一些,更能公平一些。 入了城,等到了镇国公府的时候,萧衡才放了镇国公回去。 镇国公才站稳,那厢萧衡又掀开帘子留下了一句话: “别的暂且先不论,我与唐兄之间的事,国公爷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对唐璟,萧衡还是器重的,他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唐璟的成就远不止于此。 大燕需要这样的人。 连着被说了这么一路,镇国公心里也有些不虞。他尊敬太子,可若是太子连他管教儿子都要插手,那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镇国公心下一哂,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衡:“殿下这是警告老臣?” “错了,是命令。”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便又分开。 萧衡的马车离开之后,镇国公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那马车一直跟在萧衡后头,等车夫将马车停稳之后,见国公爷一直站着没动,这才心情忐忑地上前。 “国公爷,您的鞭子。”他将鞭子递了上去。 方才从庄子里离开的时候,国公爷将鞭子扔给了他,自己一个人上了那位萧公子的马车。如今已经回了府了,鞭子自然是得还回去的。 镇国公看都没看那鞭子一眼:“都到家了,还给我这东西做什么?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 说罢,镇国公头都不回一下的走了。 车夫可怜兮兮地抱着鞭子,在风中留下那里一把辛酸泪。 隔了一会,镇国公又不耐烦地回头:“鞭子呢,还不快给我!” 车夫呆滞一下,最后绝望地上前递上了鞭子。 老天爷啊,国公爷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正院里头,孙氏也是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平日里这个时辰,镇国公早就从外头回来了,今儿却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音信,叫孙氏急得四处打转。等派了人前去打探之后,才知道他是去了儿子的庄子里。 听说还是带着鞭子去的。 这还了得?孙氏立马就准备收拾东西去救人。马车架好了,东西也收拾齐整了,连大儿子都带上了,结果却看到丈夫大摇大摆地从外头回了院子。 孙氏连忙赶上去:“你带的就是这条鞭子?” “不是它还能是什么?”镇国公今儿被人打了脸,心情不是很好,对着孙氏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两分火气。 孙氏在他后头追着问:“那你的鞭子动了没?” “动了!” 动了一个管事而已,他那亲儿子就护得跟个什么似的。 “你动了?”孙氏立马就跳脚了:“好你个老秃驴,竟然真敢对着儿子动鞭子。” 镇国公烦得慌:“瞎嚷嚷什么,我没打他。” “刚才说了动了鞭子,现在又说没打他,合着你是看我好欺负是吧?二郎他是犯了什么大错了,让你非得拿着鞭子过去教训?” “我没打他……”镇国公没了脾气,将鞭子扔到一边。 “你还想销毁证据,做梦。”孙氏立马蹲下来将鞭子给捡了起来,“打了二郎还想要狡辩,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成日里说他是不肖子,我看你才是糊涂爹!” “我,没,打!” “呸,糊弄谁呢。” 唐郢也走了过来,扶着孙氏的肩膀,不赞同地看着镇国公:“爹,您这回的事做确实有些欠妥。” “何止是有些,他这完全就是没脑子。” “我真没动过他。” 这话说着,不仅是孙氏,连唐郢也不信:“爹,打了就是打了,您动了手如今还不承认,说出去了未免叫二郎寒心。” “……”镇国公真是服了他们这母子俩了,被这么教训了一通,绕是镇国公回来之后没多少气,也被他们搅出来了几分,“别说我没打他,就是我打了,那也是应当的。你们是不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他去——” 镇国公停了一下,而后咬牙:“他竟然亲自去京城的马市里头收粪!外头如今都已经传遍了,一个世家公子,竟跟粪沾上了关系,我看他是不想在京城的圈子里头混了。” 孙氏凉凉道:“浑什么浑,你都把他给逐出家门了,他早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了。” 唐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