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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去的,罗东怎么可能一口答应?他要好好的想一想,或者说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自己,任由自己最好的朋友带着满身病痛和那个活不成就一死了之的念头离开。广宇集团执行总裁涉嫌绑架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出去了,刘恒带着一群公关上下打点四处周旋,急于赶在这则会让广宇股价动荡的利空消息铺天盖地之前把局势稳住。这不是和媒体赛跑,而是和时间玩命。公司里兵荒马乱的时候,周子骞和安呈轩在同一家医院治伤。周子骞因为肩骨骨折没被拘押在看守所里,连审讯都是在病房进行的。他没有被罗东几句话激成傻子,就算不顾忌广宇和周家会受多大影响,他也不能用认罪的方式来赎罪,他得留着自己的命和自由去找叶涛。面对问讯的刑警,他严辞否认绑架安呈轩,只说是请安呈轩到家中做客,酒后两人起了争执,他一时冲动打伤了对方。至于安呈轩为什么除了头上的伤之外还有遭受囚禁与虐待的痕迹;他失踪的那三天在哪里;以及监控录像为什么没有拍到他进出潼湖别墅区,他一律摇头不知。因为事发现场在警察赶到之前处理过,警方采集不到周子骞绑架安呈轩的有力证据,而受害人因颅脑损伤昏迷不醒,无法直接指认施害者,所以警方只得暂停审讯,加紧收集证据。安呈轩的伤势要比周子骞重的多,罗东砸他那一酒瓶实在不轻,虽然他没有昏迷四十天那么久,可他在醒来之后谁也不认得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旁人告知,更不要说配合警察办案指认犯罪嫌疑人了。第165章议和无望安母心疼儿子,更为儿子不平,可丈夫却说凡事都有利弊,劝她往好的方面想。的确,如果安呈轩能够忘记他和周子骞的纠葛,忘了他对那个男人的执念,未尝不是好事一桩。不过安国栋之所以这么规劝妻子并不是因为他仁者见仁,而是迫不得已。安母不知道她可怜的儿子并不无辜,安国栋却知道儿子受伤的缘由始末。周子骞被捕的当天晚上,安国栋就收到了安呈轩亲口承认绑架周云溪的录音。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他除了息事宁人还能如何?难道不顾家丑外扬不惜和周家交恶去换一个注定两败俱伤的结果?安国栋是生意人,也是过来人,就算再怎么心疼儿子,他也不至于做这种于人于己都无益的蠢事。为了事态不再升级,安国栋只得忍下这口怨气,放下长辈架子约周子骞议和。本想着周子骞也有顾忌,他设下议和宴,周子骞该乐于赴约,结果却被拒绝了,虽然周子骞在电话里客客气气,可细听全是搪塞。挂了电话之后,安国栋不由得蹙紧了眉毛,脸色沉凝的谁也不敢多问什么。周子骞避而不见一是不想让安国栋那老狐狸认为他急于求和,再有就是他真的很忙。自从被保释之后,他几乎没得过一天空闲。公司因为他涉嫌绑架受到波及,股市上损失了不少不说,就连公司高管都被趁虚而入的猎头公司挖走几个。他带着伤和各大股东开会,会议室里的气氛简直比开追悼会还要压抑。还好他那个喜欢趁机作乱的二叔过世了,不然肯定要煽风点火多给他添几道麻烦。百忙之中接到鹭岛发来的邮件和照片,周子骞才将那一脸内敛自持收起来,眉目间流露出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驰神往。他就像一个中毒至深的瘾君子,而照片里仅仅被拍到侧影的人既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药。只有看着他,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才得到片刻安宁。再次接到安国栋的邀约时,周子骞没再拒绝,只是在电话里歉然表示,工作行程排的太满,他只能挤出一小时和安国栋喝杯茶,吃饭就不必了。为了配合周子骞的时间安排,安国栋只好把见面地点改成了广宇附近的一家茶楼。以往对他恭敬有加的后生晚辈这次是卡着时间来的,虽然没有迟到,但也没有先到。“uncle,不好意思,出事之后我就该跟您好好谈一谈,可公司里事比较多,我实在脱不开身。”周子骞话说的谦逊恳切,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愧疚不安。面对两鬓斑白的安国栋,周子骞想到的并不是这位年过古稀的父亲在儿子出事之后心力交瘁,老态毕现,而是他的儿子把犯下的错作过的孽全部都忘了。一个既愚蠢又恶毒的人怎么能如此幸运?不仅性命无虞,还把那些有可能折磨他很久甚至于一生的恩怨忘的一干二净。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那岂不等于如获新生?就算有人把那些过往告诉他,他也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麻木无感吧?在刚刚得知安呈轩失忆的时候,本该松一口气的周子骞就是这种心理。他当然知道安呈轩失忆对自己百利无一害,可他就是愤恨不甘。安呈轩的愚蠢和那些扭曲的嫉恨差点要了叶涛的命,叶涛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康复了,甚至于他的一辈子已经不剩几年了。这样的嫌怨要他怎么一笔勾销?他做不到,他无法饶恕安呈轩,就像他不能原谅伤害过叶涛的自己一样。安国栋做了一辈子生意,大小风浪历经无数,可以说多棘手的事多难缠的人他都见过。就算周子骞再如何不露声色,在饱经世故的老爷子面前,也是个不很难揣度的后生。他看得出周子骞积怨很深,但也不好说他不是。毕竟人家捧在掌心里的幼侄没了,就算是因病去世也不能说与被绑架毫无关系。“子骞,既然你这么忙,客套话uncle就不说了。”主动邀约的安国栋没有佯装沉着打太极,眉目间的憔悴和斑白的鬓发让这个精明难对付的老商人显得比以往要真诚些,“你也知道呈轩是我的老来子,小时候身体又弱了些,我和你aunt不知不觉就把他宠坏了。他做出这样的事,你怪他理所应当,就算你怪我教子无方我也无话可说。我不会为他狡辩什么,也不会推卸责任,只希望你念在他曾经一心帮过你的情面上放他一马。”话音顿了顿,再开口语气依然,但话中意味却不同了,“他是犯了错,但也受到教训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们各让一步,让这件事过去吧。”“Uncle,我并不想不依不饶,可他不许我退让。他亲口承认绑架云溪的录音您应该听了不止一遍吧?换成您,您会原谅一个害死自己至亲并且毫无悔意的人吗?更何况他不止没有愧疚不安还非常得意。”周子骞淡淡喟叹,“如果我退让就要踩进云溪的棺木里踏在他的尸骨上,这一步太难让了。”周子骞语轻言重,惹得安国栋心头一沉,但是随之皱起的眉眼里没有流露出心间的沉郁,只显出了无可奈何:“如果他还记得那些事,不用你要求,我自然会带他去云溪墓前跪拜悔过。可是他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他都忘